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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与六便士经典语录双语
月亮与六便士经典语句双语
以下纯个人观点,不喜勿喷……
坦白说,读《月亮与六便士》,是一种灵魂被抽空的感觉。
很多人把这本书理解为:月亮代表高高在上的理想,六便士代表平凡与现实。
如果把查尔斯•思特里克兰德的故事定义为一个中年男子为追求画画理想,放弃事业、抛弃妻子,不顾世俗眼光,最后一举成名,从而反思理想与现实的的话,不免有些遗憾。
他追求的仅仅是艺术吗?如果不是,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是支持我读完这样一本晦涩的经典的原因。
作家毛姆就像一个侦探,一点点从当事人、目击者、旁观者的视角搜集零星的碎片,拼拼凑凑,带着我们每一个打开书的读者努力地找寻答案。
首先我能肯定地回答第一个问题:他追求的一定不仅仅是艺术。
就像毛姆所说:“你一直在寻找一种境界,在那里你便可以从折磨着你的精灵手里最终解放出来。我觉得你就像一个香客,在去往一个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庙宇。”
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呢?
一开始我以为的是:人类作为群居动物而产生的社会属性的抗争——世俗生活的摈弃。
他就是那样彻底的带着轻蔑的讥讽的对待世俗枷锁下的人。这里包括他的妻子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姐夫麦克安德鲁上校以及儿子罗伯特等英法社会体系中的人群——带着阶级色彩和物质主义。他们伪善、虚荣、物质,女子的爱情带着占有欲和愚忠、牧师的信仰带着自我目的和等级差别。读到这里,我想读者们一定钦佩他为了理想而摈弃世俗社会的勇气。同样的,我并不同情思特里克兰德太太,我反而觉得因为查尔斯的离开让她过了一段自以为“不光彩”的日子——自力更生,却是她最应该骄傲的事情。可惜的是从始至终,她一直引以为耻,甚至直到最后,她变成了虚伪地营造与丈夫和睦融洽的关系以博得文化上流社会的关注的人。在这个层面上,查尔斯的逃离是无可厚非的,也是当今大多数人渴望追求的心灵净土。
同样的,他也厌弃了社会价值体系。包括“家庭”、“朋友”、“道德”。查尔斯最愿意说的一句话就是:“别人怎么看我,你觉得我会在乎吗?”他不在乎家庭,或者说是婚姻制度。他对妻子的态度是“无论她想不想离婚,对我一点都不重要”;他也不在乎在生命垂危之际救过他的朋友,处处讥讽;他也不在乎抛弃妻子受人唾弃……在我的认知体系里,我能理解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但我不能理解追求理想就一定要这样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死活吗?这是怎样的一个无情麻木的灵魂?我愿意相信天才大多都是疯子,只是因为孤独,而不是因为他想要挑战社会的价值体系,更不是想展现人性的肮脏与冷漠。
其实这些品质是在他前期绘画作品中也有所体现,他给毛姆看到的画是:“盘子并不圆,橘子倒向一边,头像比真人略大,色彩过于粗犷……”他反抗并试图在挑战社会的认知体系。
当然,如果说查尔斯恰恰就是一个想要摈弃世俗社会体系的天才,那么用正常人固有的价值观来评价他,这本身就失去了意义。但除此之外,这也让我有理由怀疑,他真的是在追求反抗人类社会属性吗?
当戴克尔•施特略夫一家的出现,让我有了进一步思考。在当时的社会评价体系里,男人的野蛮,对女性的残暴往往是女性爱慕和钦佩的理由,这是一种兽性的爱,就像汤姆生太太对鞭打她的汤姆生先生难以忘怀一样。而同样,在那个评价体系里,男性对女性的尊重、付出、牺牲往往会被女性以及社会大众轻视,这就像可怜的施特略夫。如果查尔斯是想反抗社会价值观,那他应该是对施特略夫抱有同情和钦佩的,更何况施特略夫是他的伯乐和救命恩人。但恰恰相反的是,他不仅没有感恩,还讥讽他、侵占他的画室、夺走了他最爱的女人,甚至当勃朗什为他而死的时候,他没有一丝懊悔和自责。
这一刻的查尔斯让我觉得恶心,我不能接受毛姆以及当下太多读者把他定义为“伟大”,这是我读这本书最痛苦的时刻,我不愿意颠覆我的社会价值观来接受这样自私冷漠的一个人。但换个角度想一想,他可能也不希望我们来颠覆价值观来接受他,他是想把他最原始最本真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示给我们读者来观赏,这才是他的“伟大”。
所以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这种恶魔一样的自我,可能才是他想要追求的东西,而且是他曾经不自知的东西——人类作为动物的原始属性——欲望(这里有性欲,肉欲,爱欲,画欲等各种称之为欲望的东西)。
为什么说他不自知?他曾经把这种“原始本能”等同于“爱情”,想要挣脱这种原始的爱情与对肉体和性的欲望。他曾告诉毛姆他不能兼顾爱情和艺术。毛姆对他的猜想也证实了这一点:“在几个月内,情欲的不会进入到你的脑子里,你会说服自己,你已经永久抛弃他了,你欢庆你重获自由,你觉得你可以为你的灵魂做主了。”曾经的查尔斯以为,是人之兽性限制了他创造美的灵魂,他不敢爱,甚至打算抛弃欲望,就像布吕诺船长曾做过他的解释说:“一个人一旦被爱所占有,他对世界上其他任何事情都会不闻不问不顾,那个时候,他们就像古代锁在木船里摇桨的奴隶,已不再是他自己的主人。”可当他发现,他占有勃朗什•施特略夫可以激起他的兽性给他带来裸体艺术创作的时候,他可能才意识到,他需要的是这种人的原始属性,这无关乎爱情,仅仅出于肉欲和占有欲。就像布吕诺船长问他有和爱塔的生活快不快乐时,他曾回答说:“她不打扰我,她做饭,看孩子。她干好我吩咐她做的事,她给予我想要从女人身上得到的东西。”这个时候不难理解,为什么他抛弃原配妻子、抛弃勃朗什,最后和爱塔在一起了,因为爱塔不和其他女人一样像他索取他的爱,而是仅仅满足他的原始的肉欲而激活他创作美的热情。
他对于原始本能的追求在他后期绘画作品中都有所展现:勃朗什的裸体图,之所以能让一个被他伤害的惜才的艺术家施特略夫感到敬佩,因为那种强烈的情欲的肉体能给人一种纯精神的品质,也让人感受到了不安和陌生的精神。送给库特拉斯医生的水果静物图,让人有一种猥亵感,带着欲望和生命力,就像是世界混沌初开时创造出来的。最值得一提的是他留在木屋上的壁画:仿佛是看到了天地开辟之初的人与自然,带着令人恐惧的东西,发现出一些既美妙又可怕的秘密。
医生说的一句话值得品味:“人最原始的本能都赤裸裸地展现在你眼前,你感到害怕,因为你看到的是你自己。”我想每个人都会对这句话有不同的理解,我想单从文学作品的角度来说:为什么这是一部“灵魂被抽空”的作品?很多人(包括毛姆)都觉得查尔斯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文章的主题却是直击心灵,突然反思,我们大多数读者可能才是被社会价值体系保护下的“理想主义者”,我们大多数人不敢于去直面自己的原始本能的冲动,不敢直面内心的善与恶,当别人暴露出来的时候,甚至开始逃避和惶恐,说个很简单的词“谈性色变”,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文学作品中描写性的不少,但《月亮与六便士》可贵之处可能在于它系统的讲述了人类原始本能对当代人类文明下的社会价值观的颠覆。
他对于原始属性的追求除了在画作上有所体现,也体现在他最后选择的地方——塔希提岛。用毛姆的话来说,那是一个“远离人类文明几千里外的南太平洋小岛”,那里充满神秘和阴郁的丛林和山涧;那里的生活,自远古以来都按照古老的习俗没有任何更迭地延续着;这里没有现代文明社会的等级和世俗观念,对各种各样的“怪人”饱含“同情”。这让我想到了《桃花源记》里“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美景,“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人情。如果说他是和陶渊明一样渴望逃避现实社会的纷争,不如说是追求他原始生活的伊甸园,因为在这里,他不仅能有原始肉体本能的满足,也能体会最纯粹的天地人合一,他就像野人一样生长,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创造出“一片浩瀚的原始森林,有裸着身体的人在树下走动”这样的空间无限时间永恒的壁画,这正是天地混沌的最原始的状态。
这个时候,针对开篇的毛姆所说的“境界”,我想还有一个问题,可以思考一番。这种原始的状态促成了他的解脱、灵魂的安息,那这种原始的状态真的令他满意吗?还是这只是他为了创作美而苦行中必将接受的?换句话说,他想达到的境界,真的是回归原始?还是想创造一种本不存在的“庙宇”(新的人类文明)?这个问题,毛姆并没有像侦探一样继续探究下去了。但是我想,当查尔斯得了麻风病弥留之际一定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他得病,所有的人都避瘟神一样躲着他们(原始社会也有生存歧视而非平等),爱塔坚持要留下来照顾他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意志动摇了,他的泪水溢出了眼眶,顺着脸颊留下来。”虽然他恢复了他的常态,但我想,那一瞬间,他一定想过他是不是真的错了,又或者说,太过于偏颇。但不重要了,毕竟他不是政治家,他仅仅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不是么。
其实《月亮与六便士》中的其他人物和查尔斯一样,性格复杂而变化。阿美可爱、依赖人但又坚强独立,同时有具有报复心和虚荣心;戴尔克•施特略夫宽厚善良却遭人耻笑、情感细腻却有很强的嫉妒心;勃朗什•施特略夫乖戾体贴,但又率性,充满欲念……和查尔斯相比,之所以他们渺小,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弱点的不自知,他们甘愿带着伪装融入物质社会,而不敢暴露在世人面前。
毛姆对查尔斯以及这些小人物都抱着一种“观察者”的心态,让读者自己去观察、去体会揣摩,来判断人物的好与坏、善与恶,所以,他才能写出这样各具风采、各具特色的人物。
毛姆生活的年代是一个跨世纪的年代,他本身就是矛盾的,既带着19世纪传统作家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又带着20世纪的批判精神与自我意识的觉醒(这就可以理解查尔斯最终的追求的欲望是自我意识)。他既对新时代自我价值的追求满怀渴望,同时又不忍彻底颠覆维多利亚传统文化(这可能也是毛姆最终并没有让查尔斯最终完全超脱为原始人格的原因,留有对原始社会状态的存疑)。我想,他之所以要塑造的矛盾的人物性格,也正是在和查尔斯•思特里克兰德一样,在寻求一种精神平衡的境界吧。
2019.5.23-24(完)
注:各版本翻译不一样,本书评的版本翻译为:妻子阿美,荷兰画家戴克尔·施特略夫,画家妻子勃郎什·施特略夫,当地土著妻子爱塔。
1.我所谓的伟大不是走红运的政治家或是立军功的军人,这种人显赫一时,与其说是他们本身的特质倒不如说占了他们地位的光,一旦时过境迁,他们的伟大也就黯然失色了。人们常常发现一位离了职的首相当年不过是个大言不惭的演说家,一个解甲归田的将军无非是个平淡乏味的市井英雄。
2.艺术中最令人感兴趣的就是艺术家的个性,如果艺术家赋有独特的性格,尽管他有一千个缺点,我也可以原谅。
3制造神话是人类的天性。
4为了使灵魂宁静,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
5.一个人陷入爱情又不使自己成为笑柄,三十五岁是最大的年限。
6.如果一个人受到侮辱损害而又没有力量对罪人直接施行惩罚,这实在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
7.那时候我还不懂女人的一种无法摆脱的恶习,热衷于同任何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讨论自己的私事。
8.只有诗人和圣徒才能相信,在沥青路面上辛勤浇水会培植出百合花来。
9.有人也说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但这多半是自欺欺人。一般来说,他们能够自行其是是因为相信别人都看不出来他们的怪异的想法;最甚者也是因为有几个近邻知交表示支持,才能违背大多数人的意见行事。
10.事事要获别人批准,或许是文明人类最根深蒂固的一种天性。
11.我不想过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永恒的现在。
12.我爱她远远超过了爱我自己。我觉得,在爱情的事上如果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更爱自己。
13.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自己喜欢的环境里,淡泊宁静,与世无争,这难道是糟蹋自己吗?与此相反,做一个著名的外科医生,年薪一万磅,娶一位美丽的妻子,就是成功吗?我想,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如何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他认为对社会应尽什么义务,对自己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