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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刀锋经典语录
毛姆刀锋经典语句
十几二十几岁的时候,我是个 目下无 尘的文艺女青年,读过几本书, 码过几个字。《刀锋》是我彼时的枕边书之一。拉里是我最喜欢的小说人物之一。 那时有个朋友,对刀锋的评价不高,我很是跟他争辩 了一番。这个朋友也是混知乎的,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为了不侵犯版权,他写的那部分我就不贴了。下面两封信是我对他的回应。
1)
基本上,我不很赞同你对毛姆的看法。我认为小说分两种,一种倾向艺术性,作者只需最精确地描述出他眼中的世界,比如毛姆,福楼拜。一种更具有思想性,是作者overwhelming的思维力量的倾泻,比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司汤达。我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高下之分。前者更具有一种直观的天分,后者更具有思辨的力量。我倒觉得,当代很多文学家的毛病就是认识不到自己的局限,连艺术上的基本美感都没有达到,就力图显摆自己那些可怜的不成体系的意识碎片,导致作品毫无节制。从这点上来说,不如毛姆的人多矣。 关于拉里,我并不认为是毛姆无的放矢的虚构,毛姆的阅历很丰富,描写起这样一个对东方文化充满兴趣的西方人的典型,绝对是心中有数的。之所以显得比较空泛,我觉得是因为他本人是持一种怀疑的态度的,没有办法像拉里一样充满了肯定。我揣度他的心态,应该是对这种生活方式和人物充满了欣赏,但是无法完全赞同,所以下笔的时候,很有节制。这是他的风格,其他作品也是如此。 至于“缺席的价值判断/道德判断”,我是完全不赞同。我倒觉得,毛姆的倾向和判断非常明显,可能你看的不够仔细。当然,至于他的倾向符不符合你的胃口,那是另外一码事了。 我喜欢毛姆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的文风很干净。关于这点,我的喜好很老土,经典的、偏现实主义的作家比较合我的胃口。他的英、法文化交杂的背景,使他既具有英国人一贯的自嘲腔调,又没有很多英国作家的阴郁感,但也不像很多法国作家那样罗嗦。就这点而言,我认为毛姆的东西是出挑的,有个人风格的。 没有一本书可以解决根本性的普世问题,小说家的职责就是用他们的作品,他们作品中的主角的困境,不断地提醒你:这个人生和世界的荒谬和虚无不会因为现实生活的琐碎而消失。一个作品是否伟大,只在于它本身与读者的对接,甚至连作者都左右不了。如果能在特定的需要的时刻,受到足够的震撼,然后,或有意识,或潜移默化地融进自己的体系,那么这本书就是伟大的。我知道,对很多人来说,刀锋都曾是枕边书,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在比较年轻,世界观正模糊的时候读到这本书的,刀锋对他们的影响,无法估量,当然,也包括我。
人跟书,也和人跟人一般,讲的是缘分,如若没有在合适的时候遇上,都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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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2)
写字比说话更容易看出人之间内在的差别来,因为有过一些思维的沉淀与整理。你显然更理性思辨,每说一句话都没有含糊的地方。我就比较随性,想到哪说到哪,感性色彩浓些。所以你可以去搞哲学,我就只能把小说当消遣:)。双方的话语体系虽然不太搭调,但胜在心态平和,不穷追猛打,所以也算饶有趣味的communication partner了。 毛姆和其他作家 虽然对毛姆(特别是《刀锋》)确实有很特殊的感情,但我还是要说:跟我前面列举的几个作家比起来,他是二流。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然是超一流。司汤达和福楼拜算一流(在我心目中,这两位基本打个平手)。虽然我把毛姆归在艺术类,但实际上比较勉强,他还挺喜欢在书中发些议论的,但又不痛不痒,跟拉家常一样。但和福楼拜这种,对文字吹毛求疵到变态程度的人比起来,他的艺术性又很弱了。所以,说毛姆是经典作家里的通俗作家是没错的。 “精确地描写世界”,当然很难,要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才行。特别是如今,大部分人都还是太自恋了。有感情是好事,但若没有办法将自己抽离出来,从上往下看,用理性和技巧来控制力量,就很容易让作品成为一堆毫无意义的自我重复和感情宣泄。就小说语言的凝练程度而言,福楼拜始终是我心中的一个坐标,看他的书,我总是有点毛骨悚然的味道,因为怎么挖,也找不到一点作者的影子。《包法利夫人》里的那些章节,分拆开来,都够得上诗歌的标准,反正我是怎么也读不厌的。福楼拜一生衣食无忧,可以天天关在房里慢慢琢磨,将这些个做到极致。现在的人则是先天不足的,说深了是跟现代性挂钩的很大的学术问题,这里就不说了(我也没本事把它说清楚)。村上有段话,道出了部分的原因,“如果你志在追求艺术追求文学,那么去读一读希腊人写的东西好了。因为要诞生真正艺术,奴隶制度是必不可少的。而古希腊人便是这样:奴隶们耕种、烧饭、划船,而市民们则在地中海的阳光下陶醉于吟诗作赋,埋头于数学解析。所谓艺术便是这么一种玩艺。至于半夜三点在悄无声息的厨房里检查电冰箱的人,只能写出这等模样的文章而那就是我。” 我为什么喜欢毛姆 所以,我稍微追问了一下自己: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这么喜欢毛姆?注意,我用的是“喜欢”。对很多作品和作家,我可以“感动”“震撼”“尊敬”“受教”,却不一定能“喜欢”。即便是对每一两年就要重读一次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我也是“崇敬”,多过于“喜欢”的。我只能这样说:毛姆和他笔下的人,更符合我自己的性情,更能让我产生亲切感。 我以为,真正的大作家们,现世生活中多是不美满的。“美满”对极致的艺术而言,就是一种损害。如果张爱玲不够孤独,我们是看不到她那些刻薄清冷到极点的文字的。如果卡夫卡结了婚,整个文学史可能都要重写。如果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癫痫,怎么可能写得出《白痴》《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来。如果拜伦不够唐璜,不将生命力焚烧在战争中,哪还有什么浪漫主义而言。即便是一生比较平顺的托尔斯泰,老了也要出走流浪,为了日记的隐私权。对这些一流和超一流的天才而言,写作是一种不得不为之的事情。现世生活的颠簸与疯狂也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了,是他们不得不做的选择(或者说,是命运选择了他们)。对我这样的普通读者来说,我可以无限地爱他们的作品,同时也清醒地知道,他们离自己有无限之远。所以,最广受普通读者欢迎的总是稍微次一些的作家们,他们的作品多半四平八稳,温情脉脉,不会让你撕心裂肺,做人更是熨帖狡猾,让你很容易产生亲切感,因为你更容易将自己的生活代入,找到一些清晰可见的坐标。比如毛姆,比如罗素,比如茨威格(这个可能有争议,个人看法,虽然他也是自杀死的,我觉得是时代的责任大过他自己的性情原因,是偶然的因素大过必然的因素),比如中国的很多作家(大多连二流都算不上,只能是三四五流吧)。 所以,你无法忍受的那种“模糊的东西”,无论毛姆理解是否,都是他必然选择的风格了。他是个更看重现世生活的人,或者他知道自己天赋有限,做不到极致,或者对他而言,生活本身的重要性大过写作。从读者的角度出发,我也并不认为“极致”就一定比“模糊”高明。这些极致所表达的,也不过是超人们试图用自己的天才建立的一个全新完整的体系而已,让我们和他们更加心安理得而已。由于下的劲够狠,深度上当然可观,但是,却并不一定就离真相更近些,只是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窥探真相的角度而已。我以为,对大部分资质平庸的人来说,“极致”反而容易成为一种毒药,因为他们消受不起。《罪与罚》里面的拉斯柯尼科夫是个很好的例子。《立春》里面的主人翁们也是很好的例子。现实生活中很多有些小才华,却妄想把自己祭奠到圣坛上的人都是很好的例子。 我只能诚实地说,至少现在而言,我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以为,真相是不可知的),而是我的现世生活如果丰盈精彩(或者说:如何让追寻无解真相的道路始终充满趣味,而不是虚无)。所以,作为一个立体的人而言,我喜欢毛姆,胜过很多其他的大作家,只因为他和他的作品能让我会心一笑。 缺席的价值判断/道德判断,“虚假”的拉里 我从来不觉得拉里找到了什么答案,他自己也这样说过。无论是他妄图在图书馆里理解世界,还是在书中所有其他场合,在毛姆笔下,他都平静地象一个圣人一样,但是真正击中我的,却是他从一开始被战争彻底摧毁,对生命完全的无力感。也就是因为一开场就是荒谬的战争,其他所有的价值/道德判断都显得无足轻重,并且模糊了。毛姆本人的底线其实是比较低的,对所有书中的人物,他都抱有一份同情和容忍,我想,这跟他们那一代人战争的经历是紧密相关的。按照拉里的角色设定:一个看着好友在战争中死亡的人,其实从一开始他所面临的就已经是很巨大的难题了。也正是因为毛姆设定的起点就太高,所以,如果要将拉里整个思维的起承转合在书中完全展开,一本两三百页的小说是远远不够的,非得象《卡拉马佐夫兄弟》那么厚才行。作为一个故事家,而不是思想家,毛姆必须要有所选择,所以他选择的首先是情节的完整,和一个稍显模糊的人,这是无可厚非的。过程中所有碰到的难题,都被他相对轻描淡写地用很多时间点串联了起来。所以你说拉里显得“虚假”,我也赞同。整个过程中一点犹豫,一点焦躁,一点疯狂都没有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反思还是平静都来的太容易,太轻浮了。或者,在毛姆的心底,相对于战争之重,生命只能如此之轻了吧。他没有力量,也没有野心去建立一个体系,将战争,死亡说个明明白白,他对自己的角色是非常清醒的。他试图的,不过是描摹出一个人生可能的轨迹,供大家参考。既然他并没有试图当医生,也就无所谓毒药还是解药了,最多也只是客串了一味配药,功效如何,要看病人本身的体质,服药的时间,和其他的几味主药了。 小说的神秘,必然与偶然 “我对小说兴趣的地方就是,他们写着写着,就会出来些意料外的,看起来‘神秘’的东西。”我也很着迷于这些‘神秘’的东西,我甚至觉得,对作者本身来说,它们可能也是“神秘”的,不由自己控制流淌出来的彼岸的只言片语。很多时候,我对这样的天才很感恩,因为经由他们的上帝之手,将我们的体验提升了一个境界。但对作者本身来说,这些神秘反而可能是生活的毒汁。每次看蒙克的画,那种扑面而来、压倒性的悲伤与痛苦,都会让我忍不住地想,到底是怎样的一颗受尽折磨的心灵,才能画出这样的画来。天才属于我们,属于全人类,但是不属于他们自己。 “必然的生命以偶然的面向展开”。基本上,我是认同“必然”的。但是,具体到个体的命运而言,“偶然”往往压倒了“必然”,绝大部分的人是没有办法脱离他的时代的。对个体而言,总认为自己的人生特殊曲折,充满了悬念,其实拿到更大的背景下来看,不过是一代人的常态模式而已。人生可悲之处,莫过于此。 PS: 我很少如此“过度”地解读一部作品。对我来说,阅读的快感和趣味是第一位的,我喜欢的不是“反思”,而是“回响”。我不喜欢把作品生吞活剥了硬塞进自己的脑袋和心灵,而是喜欢把它静静地放在那,等到合适的时机,它自己就会产生作用,对我的认识和作为产生回应。我以为,所谓的“文艺批评家”,简直是天底下最烂的一种工作,本身资质太差,搞不来文艺,就开始装b漫骂起真正能搞文艺的,还要用一堆没有一丝灵气的烂术语来装点自己的权威。如果读书不是一种趣味,一种内在的需求,而成了一种工作,一场话语权的争夺,意味的不过就是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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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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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不看书了,随着年龄的增长, 我逐渐意识到,我不是拉里,我也做不成拉里。09年末,我将所有的书运回了老家,锁在了柜子里,只身来到了异国。现在的工作经常加班到深夜, 回家的路上,我时常回想起自己的青少年时光,回想起那时读过的书, 那时有过的理想,其中当然有拉里。 却不是酸涩的感觉,而是充实,对我现在的生活感到充实。我之前在北京做传媒方面的工作,工作很有意思,可是时常觉得很绝望,我根本买不起房,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我只好出国了,现在的工作很无聊,充满了铜臭气,但是我干得很开心,起码现在的生活还有盼头。 月亮还是六便士?真是一个伪命题。对普罗大众来说,哪有这么多选择的权利,还不都是被生活给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