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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老舍经典语录,老舍名言名句摘抄茶馆,茶馆里的经典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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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老舍经典语录



一出戏剧,几幕开闭,演绎人生悲欢离合:三教聚合,九流登场,讲述曾经沉浮烟云。老舍先生的《茶馆》,仅仅一百页左右的篇幅,就将那段浩荡的历史展现在我们面前。尽管这个故事从头至尾都是发生在一个茶馆之中,但却小中见大,折射出了整个中国的激荡历史。

《茶馆》这出戏严格来说是没有主角的,这是一场群戏,剧本中出场的人物近50人,除茶馆老板一家之外,有仗义的旗人、渴望实业兴国的资本家、奸诈里的太监、穷困潦倒的农民,以及特务、打手、警察、流氓、相士、教士等,可谓人物众多。但老舍先生并未拉开长篇巨幅,而是通过简短的三言两语就勾出一个人物形象,每个人在粉墨登场中都可以有机会来展现自己。不仅如此,他更是用老道的笔法写出了人物的挣扎、矛盾、变化,让他们不再是戏剧中的脸谱,而是活生生的人。

《茶馆》的主线任务王利发无疑是非常经典的角色。他的存在贯穿全剧,带动整个情节的发展,是全剧的灵魂。作为裕泰大茶馆的掌柜,算是个生意人,若是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那说不定是个风光无限,坐享其成的主子。但他生活在一个乱世饥馑的年代,到处都是苛捐杂税,烧杀抢掠,要想生活下去,只能做个委曲求全,卑躬屈膝的“奴才”。

如果人都是用女娲造的,那造成王利发的一定是一块光滑的鹅卵。他头脑聪明,善于经营,懂得不断改良来维持生意,不让茶馆停业。他自私,精明,根本不敢惹祸上身,对现实不满也只能含蓄地抱怨。但他精于处事,可谓世事洞明,面面俱到。茶馆里每日来来往往,人流巨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祸端。但他总有办法能把每个人安排的服服帖帖。前来喝茶的顾客,他点头哈腰地去招呼;横行一方的恶霸,他滴水不漏地去劝解;过往的官僚,他永远以一张笑脸相迎;连敲诈的士兵他都能投其所好,给钱消灾。但是,尽管他已经谨慎小心到这个地步,仍然摆脱不了大厦将倾的命运,最后走投无路,以自杀结束了一生。

除了王利发,全剧笔墨最多的是旗人子弟常四爷了。说起他,总会想起他的爽朗与正直。常四爷身上有浓郁的侠骨之风,正直倔强,敢作敢为。他是八旗子弟,但并不迂腐,反而痛恨清政府和帝国主义。他心存国家,勇而无畏,敌军入侵他上阵杀敌,特务拷打他临危不惧,给穷困的过路人施过面,给窘迫的王利发送过鸡。即使沦落到卖菜为生,他也并未放下曾经的豪情,嘴上念的还是“什么时候洋人敢再动兵,我姓常的还准备跟他们打打呢!……”这样生动的语言,立马让一个心怀天下却壮志难酬的老人形象跃然纸上。

如果说王利发和常四爷还有较多的篇幅来叙述,那么剩下的几十个人物,出场机会可谓寥寥,就像一出展览,一批上来一批又下去。但在老舍先生的生花妙笔下,他们不是一闪而过的背景,而是灼灼鲜明的标杆。要说原因,我认为一是在语言,二是在情节。语言上老舍先生无疑是大家。他善于根据人物的身份和性格,选取符合他们心理的个性化语言。比如王利发的语言谦恭、周到,与各种人物应酬反应机敏,对答如流,很能显示他茶馆掌柜的身份。常四爷的语言则豪爽耿直,带有闯荡多年的侠气和饱经沧桑的沉重感。宋恩子、吴祥子的语言则狡猾奸诈、傲慢无理,具有老牌特务的特点。出场的人物不论台词多少,都写得活灵活现。

同时,《茶馆》语言上也延续了老舍先生个人特点——有满满的“京味”。在《茶馆》中的语言都是地道纯熟的北京方言,幽默有趣又悲哀心酸。当唐铁嘴夸耀自己如何抽白面儿时,看起来滑稽可笑,但实际上却激起了人们对帝国主义侵略的仇恨,王利发问报童“有不打仗的新闻没有”,也像一句玩笑话,然而表现出的则是人民对动荡时局的不满。又如松二爷看见宋恩子和吴祥子仍穿着灰色大衫,外罩青布马褂说:“我看见您二位的灰大褂呀,就想起了前清的事儿!”。表现出松二爷的怀旧情绪。这特色的语言更能给读者以回味的思考。作品更具地方色彩,也更真实。

在情节方面,老舍其实并没有像《雷雨》那样高潮频出。它不急不缓,不紧不松,却又在幕起幕落中走过数十载光阴,这一幕没有统一的情节,人物虽多,但关系并不复杂。每个人的故事都是单一的,人物之间的联系也基本上是单线的,小范围之内的。(比如,一开始出场的跑堂的李三,与茶馆有关的戏不多,他的戏主要集中在他与茶馆主人之间的矛盾上,抱怨活忙而工钱少。再比如刘麻子的戏主要是与两位逃兵有关,茶馆只是他做贩卖人口交易的一个场所。王利发的戏是属于应付生意的,这是人物身份决定的。真正属于他本人的戏只有在茶馆的利益得到维护或受到损害的时候,比如他与常四爷、李三、巡警等人的戏。总之,整个一幕戏就是由一个个发生在茶馆中的小情节、小故事联成,是平面展开的。

剧中虽然集中了三教九流的人物,但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直接的、具体的、针锋相对的冲突,人物与茶馆的兴衰也没有直接关系。剧中的人物仿佛是在某种外力的作用下,按照自己的轨迹必然地运行。正直、善良的人无法摆脱厄运的袭击,那些异常活跃的社会渣滓,各自遵循着自己的道德准则行事。最后全剧在王利发、常四爷、秦仲义三人的的自尽中落下了帷幕,这一出乱世,最后以悲剧结束。老舍先生把矛盾的焦点直接指向那个旧时代,人与人之间的每一个小的冲突都暗示了人们与旧时代的冲突。这是一个帝国主义、封建势力、流氓特务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时代,也是一个中国人民对水深火热、灾难深重的社会反抗的时代。

正是这样独特的戏剧结构,形成了这部戏中独特的横断面。这无数个画面组织起来,便构成了一幅卷轴画,随着剧情逐步展开,渐入佳境。《茶馆》这出戏,道尽了万千百姓的苦楚,写尽芸芸众生的悲哀,这是老舍的胜利,更是群戏的胜利。

茶馆老舍经典台词



老舍名言名句摘抄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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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里的经典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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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舍(公元1899 ~ 1966年),原名舒庆春,字舍予,老舍是最常用的笔名,另有挈青、鸿来、絜予、非我等笔名,北京人,著名作家。饮茶是老舍先生一生的嗜好,他认为“喝茶本身是一门艺术”。他在《多鼠斋杂谈》中写道:“我是地道中国人,咖啡、可可、啤酒皆非所喜,而独喜茶。  ”“有一杯好茶,我便能万物静观皆自得。”老舍本人茶兴不浅。不论绿茶、红茶、花茶,都爱品尝一番,兼容并蓄。他也酷爱花茶,自备有上品花茶。我国各地名茶,诸如“西湖龙井”、“黄山毛峰”、“祁门红茶”、“重庆砣茶”……无不品尝。他“茶瘾”很大,称得上茶中瘾君子,喜饮浓茶,一日三换,早中晚各来一壶。  老舍先生出国或外出体验生活时,总是随身携带茶叶。茶助文人的诗兴笔思,有启迪文思的特殊功效,老舍的习惯就是边饮茶边写作。这可能由于饮浓茶精神振奋,激发了创作灵感。据老舍夫人胡挈青回忆,老舍无论是在重庆北碚或北京,他写作时饮茶的习惯从未改变。创作与饮茶成为老舍先生密不可分的一种生活方式。  茶在老舍的文学创作活动中起到了绝妙的作用。在老舍的小说和散文中,也常有茶事提及或有关饮茶情节的描述。他的自传体小说《正红旗下》谈到,他的降生,虽是“一个增光耀祖的儿子”,可是家里穷,父亲曾为办不起满月而发愁。后来,满月那天只好以“清茶恭候”来客。  那时家里“用小砂壶沏的茶叶沫儿,老放在炉口旁边保暖,茶叶很浓,有时候也有点香味。”老舍好客、喜结交。他移居云南时,一次朋友来聚会,请客吃饭没钱,便烤几罐土茶,围着炭盆品茗叙旧,来个“寒夜客来茶当酒”,品茗清谈,属于真正的文人雅士风度!老舍与冰心友谊情深,老舍常登门拜访,每逢去冰心家做客,一进门便大声问:“客人来了,茶泡好了没有? ”冰心总是不负老舍茶兴,以她家乡福建盛产的茉莉香片款待老舍。  浓浓的馥郁花香,老舍闻香品味,啧啧称好。他们茶情之深,茶谊之浓,老舍后来曾写过一首七律赠给冰心夫妇,首联是“中年喜到故人家,挥汗频频索好茶。”怀念他们抗战时在重庆艰苦岁月中结下的茶谊。到北京后,老舍每次外出,见到喜爱的茶叶,总要捎上一些带回北京,分送冰心和他的朋友们。  话剧《茶馆》是老舍后期创作中最重要、最为成功的一部作品。《茶馆》 为三幕话剧,七十多个人物,这些人物的身份有很大差异,有国会议员,有宪 兵司令部里的处长,有清朝遗老,有地方恶势力的头头,也有说评书的艺人, 看相算命及农民村妇等等,形形色色的人物,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社会”层 次。  剧本重现了旧北京的茶馆习俗。热闹的茶馆除了卖茶,也卖简单的点 心与菜饭,玩鸟的在这里歇歇腿,喝喝茶,并使鸟儿表演歌唱。商议事情的, 说媒拉纤的,也到这里来。茶馆是当时非常重要的地方,有事无事都可以坐 上半天。《茶馆》通过裕泰茶馆的盛衰,表现了自清末到民国近五十年间中 国社会的变革,这是旧中国社会的一个缩影,也是中国茶馆文化的一个侧面 展示。  老舍创作《茶馆》是有着深厚的生活基础的。他的出生地小杨家胡同 附近就有茶馆,他每从门前走过,总爱瞧上一眼,或驻足停留一阵。成年后 也常与挚友一起上茶馆啜茗。所以,他对北京茶馆非常熟悉,有一#特殊的 亲近感。1958年,他在《答复有关 < 茶馆 > 的几个问题》中说:“茶馆是三教九流会面之处,可以容纳各色人物。  一个大茶馆就是一个小社会。我只认识一些小人物,这些人物是经常下茶馆的。那么,我要是把他们集合到 一个茶馆里,用他们生活上的变迁反映社会的变迁,不就侧面地透露出一些 政治消息么?这样,我就决定了去写《茶馆》。”老舍先生逝世后,他的夫人胡挈青十分关注和支持我国茶馆行业的发 展。  早在1983年北京第一家个体音乐茶室“鮝山庄”开业时,她曾手书对联 一副:“尘滤一时净,清风两腋生”送去,并亲自前往祝贺开张。1988年尾, 富有北京茶馆文化特色的“老舍茶馆”建成开业,这是中国茶文化生活中的 一件盛事。茶馆坐落在前门西侧“大碗茶”商业大楼三楼,上楼口处迎面是 一座老舍先生半身铜像,欣慰地注视着往来宾客。  室内大红灯笼高高 挂,突出“福寿”、“吉祥”的喜庆氛围。方柱方窗,木雕精细,四壁悬挂着名人字画。在老舍茶馆里一边品茗、看戏听曲、吃宫廷点心,一面可远眺天安 门和高高的前门城楼,即可发思古之幽情,也受一番优秀民族文化的洗礼, 这或许是老舍茶馆独特魅力所在。  在北京“老舍茶馆”开业后不久,台湾、 深圳陆续建起了“老舍茶坊”和“老舍茶馆”。

人物;王利发、刘麻子、庞太监、唐铁嘴、康六、小牛儿、松二爷、黄胖子 、宋恩子、常四爷、秦仲义、吴祥子、李三、老人、康顺子、二德子、乡妇、 茶客甲、乙、丙、丁、马五爷、小妞、茶房一、二人。 时间:一八九八年(戊戌)初秋,康梁等的维新运动失败了。早半天。 地点:北京,裕泰大茶馆。 〔幕起:这种大茶馆现在已经不见了。在几十年前,每城都起码有一处。 这里卖茶,也卖简单的点心与饭菜。玩鸟的人们,每天在遛够了画眉、黄鸟等 之后,要到这里歇歇腿,喝喝茶,并使鸟儿表演歌唱。商议事情的,说媒拉纤 的,也到这里来。那年月,时常有打群架的,但是总会有朋友出头给双方调解 ;三五十口子打手,经调人东说西说,便都喝碗茶,吃碗烂肉面(大茶馆特殊 的食品,价钱便宜,作起来快当),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了。总之,这是当日 非常重要的地方,有事无事都可以来坐半天。 〔在这里,可以听到最荒唐的新闻,如某处的大蜘蛛怎么成了精,受到雷 击。奇怪的意见也在这里可以听到,像把海边上都修上大墙,就足以挡住洋兵 上岸。这里还可以听到某京戏演员新近创造了什么腔儿,和煎熬鸦片烟的最好 的方法。这里也可以看到某人新得到的奇珍--一个出土的玉扇坠儿,或三彩 的鼻烟壶。这真是个重要的地方,简直可以算作文化交流的所在。 〔我们现在就要看见这样的一座茶馆。 〔一进门是柜台与炉灶--为省点事,我们的舞台上可以不要炉灶;后面 有些锅勺的响声也就够了。屋子非常高大,摆着长桌与方桌,长凳与小凳,都 是茶座儿。隔窗可见后院,高搭着凉棚,棚下也有茶座儿。屋里和凉棚下都有 挂鸟笼的地方。各处都贴着“莫谈国事”的纸条。 〔有两位茶客,不知姓名,正眯着眼,摇着头,拍板低唱。有两三位茶客 ,也不知姓名,正入神地欣赏瓦罐里的蟋蟀。两位穿灰色大衫的--宋恩子与 吴祥子,正低声地谈话,看样子他们是北衙门的办案的(侦缉)。 〔今天又有一起打群架的,据说是为了争一只家鸽,惹起非用武力解决不 可的纠纷。假若真打起来,非出人命不可,因为被约的打手中包括着善扑营的 哥儿们和库兵,身手都十分厉害。好在,不能真打起来,因为在双方还没把打 手约齐,已有人出面调停了--现在双方在这里会面。三三两两的打手,都横 眉立目,短打扮,随时进来,往后院去。 〔马五爷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独自坐着喝茶。 〔王利发高高地坐在柜台里。 〔唐铁嘴踏拉着鞋,身穿一件极长极脏的大布衫,耳上夹着几张小纸片, 进来。 王利发 唐先生,你外边遛遛吧! 唐铁嘴 (惨笑)王掌柜,捧捧唐铁嘴吧!送给我碗茶喝,我就先给您相相 面吧!手相奉送,不取分文!(不容分说,拉过王利发的手来)今年是光绪二 十四年,戊戌。您贵庚是…… 王利发 (夺回手去)算了吧,我送你一碗茶喝,你就甭卖那套生意口啦! 用不着相面,咱们既在江湖内,都是苦命人!(由柜台内走出,让唐铁嘴坐下 )坐下!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戒了大烟,就永远交不了好运!这是我的相法, 比你的更灵验! 〔松二爷和常四爷都提着鸟笼进来,王利发向他们打招呼。他们先把鸟笼 子挂好,找地方坐下。松二爷文绉绉的,提着小黄鸟笼;常四爷雄赳赳的,提 着大而高的画眉笼。茶房李三赶紧过来,沏上盖碗茶。他们自带茶叶。茶沏好 ,松二爷、常四爷向临近的茶座让了让。 松二爷 常四爷 您喝这个!(然后,往后院看了看) 松二爷 好象又有事儿? 常四爷 反正打不起来!要真打的话,早到城外头去啦;到茶馆来干吗? 〔二德子,一位打手,恰好进来,听见了常四爷的话。 二德子 (凑过去)你这是对谁甩闲话呢? 常四爷 (不肯示弱)你问我哪?花钱喝茶,难道还教谁管着吗? 松二爷 (打量了二德子一番)我说这位爷,您是营里当差的吧?来,坐下 喝一碗,我们也都是外场人。 二德子 你管我当差不当差呢! 常四爷 要抖威风,跟洋人干去,洋人厉害!英法联军烧了圆明园,尊家吃 着官饷,可没见您去冲锋打仗! 二德子 甭说打洋人不打,我先管教管教你!(要动手) 〔别的茶客依旧进行他们自己的事。王利发急忙跑过来。 王利发 哥儿们,都是街面上的朋友,有话好说。德爷,您后边坐! 〔二德子不听王利发的话,一下子把一个盖碗搂下桌去,摔碎。翻手要抓 常四爷的脖领。 常四爷 (闪过)你要怎么着? 二德子 怎么着?我碰不了洋人,还碰不了你吗? 马五爷 (并未立起)二德子,你威风啊! 二德子 (四下扫视,看到马五爷)喝,马五爷,你在这儿哪?我可眼拙, 没看见您!(过去请安) 马五爷 有什么事好好地说,干吗动不动地就讲打? 二德子 [口庶]!您说得对!我到后头坐坐去。李三,这儿的茶钱我候啦! (往后面走去) 常四爷 (凑过来,要对马五爷发牢骚)这位爷,您圣明,您给评评理! 马五爷 (立起来)我还有事,再见!(走出去) 常四爷 (对王利发)邪!这倒是个怪人! 王利发 您不知道这是马五爷呀!怪不得你也得罪了他! 常四爷 我也得罪了他?我今天出门没挑好日子! 王利发 (低声地)刚才您说洋人怎样,他就是吃洋饭的。信洋教,说洋话 ,有事情可以一直地找宛平县的县太爷去,要不怎么连官面上都不惹他呢! 常四爷 (往原处走)哼,我就不佩服吃洋饭的! 王利发 (向宋恩子、吴祥子那边稍一歪头,低声地)说话请留点神!(大 声地)李三,再给这儿沏一碗来!(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松二爷 盖碗多少钱?我赔!外场人不作老娘们事! 王利发 不忙,待会儿再算吧!(走开) 〔纤手刘麻子领着康六进来。刘麻子先向松二爷、常四爷打招呼。 刘麻子 您二位真早班儿!(掏出鼻烟壶,倒烟)您试试这个!刚装来的, 地道的英国造,又细又纯! 常四爷 唉!连鼻烟也得从外洋来!这得往外流多少银子啊! 刘麻子 咱们大清国有的是金山银山,永远花不完!您坐着,我办点小事! (领康六找了个座儿) 〔李三拿过一碗茶来。 刘麻子 说说吧,十两银子行不行?你说干脆的!我忙,没工夫专伺候你! 康六 刘爷!十五岁的大姑娘,就值十两银子吗? 刘麻子 卖到窑子去,也许多拿一两八钱的,可是你又不肯! 康六 那是我的亲女儿!我能够…… 刘麻子 有女儿,你可养活不起,这怪谁呢? 康六 那不是因为乡下种地的都没法子混了吗?一家大小要是一天能吃上一 顿粥,我要还想卖女儿,我就不是人! 刘麻子 那是你们乡下的事,我管不着。我受你之托,教你不吃亏,又教你 女儿有个吃饱饭的地方,这还不好吗? 康六 到底给谁呢? 刘麻子 我一说,你必定从心眼里乐意!一位在宫里当差的! 康六 宫里当差的谁要个乡下丫头呢? 刘麻子 那不是你女儿的命好吗? 康六 谁呢? 刘麻子 庞总管!你也听说过庞总管吧?伺候着太后,红的不得了,连家里 打醋的瓶子都是玛瑙的! 康六 刘大爷,把女儿给太监作老婆,我怎么对得起人呢? 刘麻子 卖女儿,无论怎么卖,也对不起女儿!你糊涂!你看,姑娘一过门 ,吃的是珍馐美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这不是造化吗?怎样,摇头不算点头算 ,来个干脆的! 康六 自古以来,哪有……他就给十两银子? 刘麻子 找遍了你们全村儿,找得出十两银子找不出?在乡下,五斤白面就 换个孩子,你不是不知道! 康六 我,唉!我得跟姑娘商量一下! 刘麻子 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耽误了事可别怨我!快去快来 ! 康六 唉!我一会儿就回来! 刘麻子 我在这儿等着你! 康六 (慢慢地走出去) 刘麻子 (凑到松二爷、常四爷这边来)乡下人真难办事,永远没有个痛痛 快快! 松二爷 这号生意又不小吧? 刘麻子 也甜不到哪儿去,弄好了,赚个元宝! 常四爷 乡下是怎么了?会弄得这么卖儿卖女的! 刘麻子 谁知道!要不怎么说,就是条狗也得托生在北京城里嘛! 常四爷 刘爷,您可真有个狠劲儿,给拉拢这路事! 刘麻子 我要不分心,他们还许找不到买主呢!(忙岔话)松二爷(掏出个 小时表来),您看这个! 松二爷 (接表)好体面的小表! 刘麻子 您听听,嘎登嘎登地响! 松二爷 (听)这得多少钱? 刘麻子 您爱吗?就让给您!一句话,五两银子!您玩够了,不爱再要了, 我还照数退钱!东西真地道,传家的玩艺! 常四爷 我这儿正咂摸这个味儿:咱们一个人身上有多少洋玩艺儿啊!老刘 ,就看你身上吧:洋鼻烟,洋表,洋缎大衫,洋布裤褂…… 刘麻子 洋东西可真是漂亮呢!我要是穿一身土布,像个乡下脑壳,谁还理 我呀! 常四爷 我老觉乎着咱们的大缎子,川绸,更体面! 刘麻子 松二爷,留下这个表吧,这年月,带着这么好的洋表,会教人另眼 看待!是不是这么说,您哪? 松二爷 (真爱表,但又嫌贵)我…… 刘麻子 您先戴几天,改日再给钱! 〔黄胖子进来。 黄胖子 (严重的砂眼,看不清楚,进门就请安)哥儿们,都瞧我啦!我请 安了!都是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呀! 王利发 这不是他们,他们在后院哪! 黄胖子 我看不大清楚啊!掌柜的,预备烂肉面,有我黄胖子,谁也打不起 来!(往里走) 二德子 (出来迎接)两边已经见了面,您快来吧! 〔二德子同黄胖子入内。 〔茶房们一趟又一趟地往后面送茶水。老人进来,拿着些牙签、胡梳、耳 挖勺之类的小东西,低着头慢慢地挨着茶座儿走;没人买他的东西。他要往后 院去,被李三截住。 李三 老大爷,您外边[足留][足留]吧!后院里,人家正说和事呢,没人买 您的东西!(顺手儿把剩茶递给老人一碗) 松二爷 (低声地)李三!(指后院)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事,要这么拿刀动 杖的? 李三 (低声地)听说是为一只鸽子。张宅的鸽子飞到了李宅去,李宅不肯 交还……唉,咱们还是少说话好,(问老人)老大爷您高寿啦? 老人 (喝了茶)多谢!八十二了,没人管!这年月呀,人还不如一只鸽子 呢!唉!(慢慢走出去) 〔秦仲义,穿得很讲究,满面春风,走进来。 王利发 哎哟!秦二爷,您怎么这样闲在,会想起下茶馆来了?也没带个底 下人? 秦仲义 来看看,看看你这年轻小伙子会作生意不会! 王利发 唉,一边作一边学吧,指着这个吃饭嘛。谁叫我爸爸死的早,我不 干不行啊!好在照顾主儿都是我父亲的老朋友,我有不周到的地方,都肯包涵 ,闭闭眼就过去了。在街面上混饭吃,人缘儿顶要紧。我按着我父亲遗留下的 老办法,多说好话,多请安,讨人人的喜欢,就不会出大岔子!您坐下,我给 您沏碗小叶茶去! 秦仲义 我不喝!也不坐着! 王利发 坐一坐!有您在我这儿坐坐,我脸上有光! 秦仲义 也好吧!(坐)可是,用不着奉承我! 王利发 李三,沏一碗高的来!二爷,府上都好?您的事情都顺心吧? 秦仲义 不怎么太好! 王利发 您怕什么呢?那么多的买卖,您的小手指头都比我的腰还粗! 唐铁嘴 (凑过来)这位爷好相貌,真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虽无宰相之 权,而有陶朱之富! 秦仲义 躲开我!去! 王利发 先生,你喝够了茶,该外边活动活动去!(把唐铁嘴轻轻推开) 唐铁嘴 唉!(垂头走出去) 秦仲义 小王,这儿的房租是不是得往上提那么一提呢?当年你爸爸给我的 那点租钱,还不够我喝茶用的呢! 王利发 二爷,您说的对,太对了!可是,这点小事用不着您分心,您派管 事的来一趟,我跟他商量,该长多少租钱,我一定照办!是![口庶]! 秦仲义 你这小子,比你爸爸还滑!哼,等着吧,早晚我把房子收回去! 王利发 您甭吓唬着我玩,我知道您多么照应我,心疼我,决不会叫我挑着 大茶壶,到街上买热茶去! 秦仲义 你等着瞧吧! 〔乡妇拉着个十来岁的小妞进来。小妞的头上插着一根草标。李三本想不 许她们往前走,可是心中一难过,没管。她们俩慢慢地往里走。茶客们忽然都 停止说笑,看着她们。 小妞 (走到屋子中间,立住)妈,我饿!我饿! 〔乡妇呆视着小妞,忽然腿一软,坐在地上,掩面低泣。 秦仲义 (对王利发)轰出去! 王利发 是!出去吧,这里坐不住! 乡妇 哪位行行好?要这个孩子,二两银子! 常四爷 李三,要两个烂肉面,带她们到门外吃去! 李三 是啦!(过去对乡妇)起来,门口等着去,我给你们端面来! 乡妇 (立起,抹泪往外走,好像忘了孩子;走了两步,又转回身来,搂住 小妞吻她)宝贝!宝贝! 王利发 快着点吧! 〔乡妇、小妞走出去。李三随后端出两碗面去。 王利发 (过来)常四爷,您是积德行好,赏给她们面吃!可是,我告诉您 :这路事儿太多了,太对了!谁也管不了!(对秦仲义)二爷,您看我说的对 不对? 常四爷 (对松二爷)二爷,我看哪,大清国要完! 秦仲义 (老气横秋地)完不完,并不在乎有人给穷人们一碗面吃没有。小 王,说真的,我真想收回这里的房子! 王利发 您别那么办哪,二爷! 秦仲义 我不但收回房子,而且把乡下的地,城里的买卖也都卖了! 王利发 那为什么呢? 秦仲义 把本钱拢到一块儿,开工厂! 王利发 开工厂? 秦仲义 [口恩],顶大顶大的工厂!那才救得了穷人,那才能抵制外货,那 才能救国!(对王利发说而眼看着常四爷)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懂 ! 王利发 您就专为别人,把财产都出手,不顾自己了吗? 秦仲义 你不懂!只有那么办,国家才能富强!好啦,我该走啦。我亲眼看 见了,你的生意不错,你甭在耍无赖,不长房钱! 王利发 您等等,我给您叫车去! 秦仲义 用不着,我愿意[足留][足达] [足留][足达]! 〔秦仲义往外走,王利发送。 〔小牛儿搀着庞太监走进来。小牛儿提着水烟袋。 庞太监 哟!秦二爷! 秦仲义 庞老爷!这两天您心里安顿了吧? 庞太监 那还用说吗?天下太平了:圣旨下来,谭嗣同问斩!告诉您,谁敢 改祖宗的章程,谁就掉脑袋! 秦仲义 我早就知道! 〔茶客们忽然全静寂起来,几乎是闭住呼吸地听着。 庞太监 您聪明,二爷,要不然您怎么发财呢! 秦仲义 我那点财产,不值一提! 庞太监 太客气了吧?您看,全北京城谁不知道秦二爷!您比作官的还厉害 呢!听说呀,好些财主都讲维新! 秦仲义 不能这么说,我那点威风在您的面前可就施展不出来了!哈哈哈! 庞太监 说得好,咱们就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哈哈哈! 秦仲义 改天过去给您请安,再见!(下) 庞太监 (自言自语)哼,凭这么个小财主也敢跟我斗嘴皮子,年头真是改 了!(问王利发)刘麻子在这儿哪? 王利发 总管,您里边歇着吧! 〔刘麻子早已看见庞太监,但不敢靠近,怕打搅了庞太监、秦仲义的谈话 。 刘麻子 喝,我的老爷子!您吉祥!我等您好大半天了!(搀庞太监往里面 走) 〔宋恩子、吴祥子过来请安,庞太监对他们耳语。 〔众茶客静默一阵之后,开始议论纷纷。 茶客甲 谭嗣同是谁? 茶客乙 好象听说过!反正犯了大罪,要不,怎么会问斩呀! 茶客丙 这两三个月了,有些作官的,念书的,乱折腾乱闹,咱们怎能知道 他们捣的什么鬼呀! 茶客丁 得!不管怎么说,我的铁杆庄稼又保住了!姓谭的,还有那个康有 为,不是说叫旗兵不关钱粮,去自谋生计吗?心眼多毒! 茶客丙 一份钱粮倒叫上头克扣去一大半,咱们也不好过! 茶客丁 那总比没有强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叫我去自己谋生,非死不可! 王利发 诸位主顾,咱们还是莫谈国事吧! 〔大家安静下来,都又各谈各的事。 庞太监 (已坐下)怎么说?一个乡下丫头,要二百银子? 刘麻子 (侍立)乡下人,可长得俊呀!带进城来,好好地一打扮、调教, 准保是又好看又有规矩!我给您办事,比给我亲爸爸作事都更尽心,一丝一毫 不能马虎! 〔唐铁嘴又回来了。 王利发 铁嘴,你怎么又回来了? 唐铁嘴 街上兵荒马乱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庞太监 还能不搜查搜查谭嗣同的余党吗?唐铁嘴,你放心,没人抓你! 唐铁嘴 [口庶],总管,您要能赏给我几个烟泡儿,我可就更有出息了! 〔有几个茶客好像预感到什么灾祸,一个个往外溜。 松二爷 咱们也该走啦吧!天不早啦! 常四爷 [口庶]!走吧! 〔二灰衣人--宋恩子和吴祥子走过来。 宋恩子 等等! 常四爷 怎么啦? 宋恩子 刚才你说“大清国要完”? 常四爷 我,我爱大清国,怕它完了! 吴祥子 (对松二爷)你听见了?他是这么说的吗? 松二爷 哥儿们,我们天天在这儿喝茶。王掌柜知道:我们都是地道老好人 ! 吴祥子 问你听见了没有? 松二爷 那,有话好说,二位请坐! 宋恩子 你不说,连你也锁了走!他说“大清国要完”,就是跟谭嗣同一党 ! 松二爷 我,我听见了,他是说…… 宋恩子 (对常四爷)走! 常四爷 上哪儿?事情要交代明白了啊! 宋恩子 你还想拒捕吗?我这儿可带着“王法”呢!(掏出腰中带着的铁链 子) 常四爷 告诉你们,我可是旗人! 吴祥子 旗人当汉奸,罪加一等!锁上他! 常四爷 甭锁,我跑不了! 宋恩子 量你也跑不了!(对松二爷)你也走一趟,到堂上实话实说,没你 的事! 〔黄胖子同三五个人由后院过来。 黄胖子 得啦,一天云雾散,算我没白跑腿! 松二爷 黄爷!黄爷! 黄胖子 (揉揉眼)谁呀? 松二爷 我!松二!您过来,给说句好话! 黄胖子 (看清)哟,宋爷,吴爷,二位爷办案哪?请吧! 松二爷 黄爷,帮帮忙,给美言两句! 黄胖子 官厅儿管不了的事,我管!官厅儿能管的事呀,我不便多嘴!(问 大家)是不是? 众 [口庶]!对! 〔宋恩子、吴祥子带着常四爷、松二爷往外走。 松二爷 (对王利发)看着点我们的鸟笼子! 王利发 您放心,我给送到家里去! 〔常四爷、松二爷、宋恩子、吴祥子同下。 黄胖子 (唐铁嘴告以庞太监在此)哟,老爷在这儿哪?听说要安份儿家, 我先给您道喜! 庞太监 等吃喜酒吧! 黄胖子 您赏脸!您赏脸!(下) 〔乡妇端着空碗进来,往柜上放。小妞跟进来。 小妞 妈!我还饿! 王利发 唉!出去吧! 乡妇 走吧,乖! 小妞 不卖妞妞啦?妈!不卖了?妈! 乡妇 乖!(哭着,携小妞下) 〔康六带着康顺子进来,立在柜台前。 康六 姑娘!顺子!爸爸不是人,是畜生!可你叫我怎办呢?你不找个吃饭 的地方,你饿死!我弄不到手几两银子,就得叫东家活活地打死!你呀,顺子 ,认命吧,积德吧! 康顺子 我,我……(说不出话来) 刘麻子 (跑过来)你们回来啦?点头啦?好!来见总管!给总管磕头! 康顺子 我……(要晕倒) 康六 (扶住女儿)顺子!顺子! 刘麻子 怎么啦? 康六 又饿又气,昏过去了!顺子!顺子! 庞太监 我要活的,可不要死的! 〔静场。 茶客甲 (正与茶客乙下象棋)将!你完啦! --幕落老舍的名言名句茶馆。

茶馆老舍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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