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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贱经典语录
下贱经典语句
千年帝王师,一枕黄粱梦,水湄有佳人,等我已三生。 谁见那春与秋凋尽了世间花,任凭这功和罪冷落了枕边情……
我最喜欢的一段
◆ 手记之二
>> 对人感到过分恐惧的人,反倒希望亲眼见识更可怕的妖怪;越是对事物感到胆怯的神经质的人,就越是渴望暴风雨降临得更加猛烈……
>> 但那幅画除了竹一之外,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我不愿被人看穿自己搞笑背后的凄凉,也不愿别人突然间小心翼翼地提防起我来。我甚至担心,他们没有发现这便是我的本来面目,而依旧视为一种新近发明的搞笑方式,并把它当作一大笑料。这是最让我痛苦难堪的事情,所以,我立刻把那幅画藏进了抽屉的深处。
>> 尽管与我的表现形式大相径庭,但在彻底游离于人世的营生之外,不断彷徨这一点上,他和我的确属于同类
>> 酒、香烟和妓女,乃是能帮助我暂时忘却对人的恐惧的绝妙手段。我甚至萌发了这样的想法:为了寻求这些手段,我可以不惜变卖自己的所有家当。
>> 在我眼里,妓女这个种类,既不是人,也不是女性,倒像是白痴或者疯子。在她们的怀抱里,我反而能够高枕无忧,安然成眠。她们没有一丁点儿的欲望,简直达到了令人悲哀的地步。或许是从我这里发现了一种同类的亲近感吧,那些妓女常常向我表示出自然天成的好意,而从不让人感到局促不安。毫无算计之心的好意,绝无勉强之嫌的好意,对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使我在漫漫黑夜之中,从白痴或疯子式的妓女们那儿,真切地看到了圣母玛利亚的神圣光环。
>> 但现在我总算好歹磨炼出了一种“伎俩”,可以忘掉一切,向人结结巴巴地寒暄一气了。
>> 无论在哪儿,我都会感到恐惧。可要是在大型酒吧里,被一大群醉鬼或者女招待、侍应生包围着,能够暂时忘却那种恐惧的话,那么,我这不断遭到追逐的心灵,不是也能获得片刻的宁静吗?
>> 我喝起酒来。因为我对她相当放心,所以,反倒无心扮演小丑来搞笑了,只是不加掩饰地展示出自己沉默寡言和悒郁凄凉的天性,一声不吭地呷着酒。
>> 真是寂寞啊。比起女人连篇累牍的痛说家世,倒是这样一句短短的喟叹更能引发我的共鸣。
>> 贫富之间的矛盾尽管貌似陈腐,却是戏剧家笔下永恒的主题之一
>> 但我哪有心思顾及这些,只是想念着死去的常子,禁不住潸然泪下。因为在我迄今为止交往的人中间,我只喜欢那个贫穷下贱的常子。
>> 呜呼,我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呢?被作为犯人捆绑起来,竟然反而使我如释重负,万般惬意。即使此刻追忆起当时的情形,我也会禁不住变得心旷神怡。
◆ 手记之三
>> 我既不能喝酒,也不能抽烟,只能从早到晚蛰伏在二楼三铺席房间的被炉里翻翻旧杂志,过着傻瓜一样的生活,连自杀的力气也被销蚀殆尽了。
>> 若是你想洗心革面,正经八百地征求我的意见,那我自会加以考虑的。”“比目鱼”的说法,不,世上所有人的说法,总是显得转弯抹角,含糊不清,其中有一种试图逃避责任似的微妙性和复杂性。
>>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实当时要是“比目鱼”像下面这样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事情就会是另一个样子,可是……我为“比目鱼”多此一举的用心,不,为世人们那不可理喻的虚荣心和面子观念,感到万般的凄凉和阴郁。“比目鱼”当时要是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就好了:“不管是官立的学校还是私立的学校,反正从四月开始,你得进一所学校。只要你肯进学校读书,老家就会捎来更充裕的生活费。”后来我才了解到,事实上,当时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若是那样,我是会言听计从的吧。但是,由于“比目鱼”那种过分小心翼翼、转弯抹角的说法,我反倒闹起了别扭,以至于我的生活方向也全然改变了。
>> 即使知道别人喜欢自己,我也缺乏爱别人的能力(不过,对世人是否真的具备爱别人的能力,我持怀疑态度)。
>> 多亏了那年糕小豆汤和因年糕小豆汤而兴高采烈的堀木,我才清楚地看到了都市人那节俭的本性,看到了东京人家庭那种内外有别、惨淡经营的真实面貌。我发现唯有愚蠢的我不分内外,接二连三地从人的生活中四处逃窜,甚至还遭到了堀木这种人的嫌弃。这怎不令我惶恐?
>> 有句俗话叫作“明哲保身,得过且过”,这似乎成了一种处世训条。莫非我那种畏惧人类,唯恐避之不及,只能敷衍蒙混的性格,竟然与遵从这种处世训条的狡猾做法,在表现形式上竟然相同?啊,其实人们彼此互不了解,明明看错了对方,却自以为是对方唯一的挚友,一辈子都对事实真相浑然不觉。
>> 相同之事也反复发生在明日只需遵从与昨天同样的惯例只要避免过度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哀造次蟾蜍总是会迂回前进躲开阻挡前方的路石
>> 世间。我开始隐隐约约地明白世间的真相了。它就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争斗,而且是即时即地的争斗。只需要当场取胜即可。人是绝不会服从于他人的。即使是奴隶,也会以奴隶的方式进行卑屈的反击。
>> 所以,除了当场一决胜负之外,人不可能有别的生存之道。虽然人们口头上主张大义名分,但努力的目标毕竟属于个人。超越个人之后依旧还是个人。说到底,世间之谜也就是个人之谜。所谓的汪洋大海,实际上并不是世间,而是个人。想到这里,我多少从对世间这一大海之幻影的恐惧中解放了出来,而不再像从前那样,凡事谨小慎微,操心不尽。换言之,我多少学会了要厚颜无耻,以适应眼前的需要。
>> 人们常说,如果饭盒里吃剩三粒米饭,一千万人一天都剩下三粒,那就等于白白浪费了好几袋大米;还有,如果一千万人一天都节约一张擤鼻涕的纸,那么,将会汇聚成多大的一池纸浆啊。这种“科学统计”曾让我多么害怕啊。每当我吃剩一粒米饭,或是擤一次鼻涕时,我就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堆积如山的大米和纸浆。这种错觉死死地攫住我,使我黯然神伤,仿佛自己正犯下重大的罪孽一样。但这恰恰是“科学的谎言”“统计的谎言”“数学的谎言”。
>> 停止做那种徒劳的祈祷。抛弃那诱发眼泪的一切。来,干一杯吧,只想美妙的事物,忘记一切多余的烦恼。那用不安和恐怖威胁人的家伙,惧怕自己制造的弥天罪恶,为防备死者愤然复仇,终日算计,不得安卧。
>> 我对死倒是满不在乎,但若是受伤出血导致身体残废,那我死活也不干。
>> 对于我来说,“世间”的确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可怕之地,也绝非依靠“一决胜负”便可以轻易解决一切的场所。
>> 相互蔑视,却又彼此来往,并一起自我作践——倘若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实面目,那么,我和堀木的关系无疑正好属于“朋友”的范畴。
>> 我把酒也戒掉了,开始拼命从事日渐成为我固定职业的漫画创作。晚饭后我们俩一起去看电影,在回家路上顺道踅进咖啡馆坐坐,或是买下一个花钵,不,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我最大的乐趣乃是和这个由衷信赖自己的小新娘子厮守在一起,倾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欣赏她做的每一个动作。我甚至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不至于以悲惨的死法终其一生。可就在我心中隐约萌动起这种甘美的想法时,堀木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 哎呀,从你的表情看,像是多少懂点人情世故了。
>> 这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在堀木心中,并没有把我当作真正的人来看待,而只是视为一个自杀未遂的、不知廉耻的愚蠢怪物,即所谓“活着的僵尸”。
>> “罪的反义词是蜜,如蜂蜜般甘甜。
>> 不知为什么,比起那个商人,我倒是更加痛恨堀木。在他第一时间看到时,原本他可以用大声咳嗽来加以阻止,可他却什么也没做,就径直回到屋顶上来通知了我。对堀木的憎恶和愤怒时常会在不眠之夜席卷而来,使我呜呜呻吟。
>> 但我没有勇气去加以证实,以至于被惯有的不安与恐惧所纠缠着,只有在喝得烂醉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试着进行卑屈的诱导性发问。
>> 我打定主意,用那笔钱独自到南伊豆温泉去看看。不过,我不属于那种能长时间畅享温泉之旅的人,一想到良子,我就感到无限的悲凉。而我与那种透过旅馆窗户,眺望山峦的平和心境更是相距甚远,在那里我既没换上棉和服,也没有泡温泉澡,而是跑到外面,钻进一家肮脏的茶馆,猛喝烧酒,直到把身体糟蹋得更加孱弱后就回到了东京。
>> 在这个世上不乏各种不幸之人,不,即便说尽是不幸之人,也绝不为过。但他们的不幸可以堂而皇之地向世间发出抗议,而“世间”也很容易理解和同情他们的抗议。可是,我的不幸却全部源于自身的罪恶,所以不可能向任何人抗议。
>> 对于我来说,如今已不再有什么幸福与不幸了。只是一切都将逝去。在我一直过着地狱般生活的这个所谓“人”的世界里,这或许是唯一可以视为真理的一句话。只是一切都将逝去。今年我才将满二十七岁。因为头发花白的缘故,人们大都认为我已经四十有余。
◆ 灯笼
>> 在我看来,强盗也是值得同情的。他们肯定是一些无法欺骗别人,天性软弱而正直的人。因为他们不够狡猾,不像有些人那样靠欺骗别人来过好日子,而渐渐被逼上绝路,才做出那样的傻事,去抢劫两三个日元。
>> 今夜,父亲说,别因为电灯这么暗,搞得大家心情很郁闷,就把六铺席房间的电灯换成了五十烛光的灯泡。于是,一家三口人就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起用晚餐。母亲不停地念叨着“啊,好刺眼,好刺眼”,一边把拿筷子的手搭在额头上,煞是兴奋地嚷嚷着。我在一旁负责给父亲斟酒。原来,我们的幸福,就是给房间换个灯泡这样简单的东西。
◆ 美男子与香烟
>> 天使在天空中飞舞。听从神的意志,天使隐去翅膀,宛如降落伞一般,飘落到世界上的每个角落。我飘落在了北国的雪原上,你飘落在了南国的柑橘地里。而这群少年则飘落在了上野公园。差别仅此而已。少年们啊,从今以后,无论你们如何长大,都不要太在意自己的容貌,不要抽烟,也不要喝酒,除非逢年过节。而且,要持之以恒地去爱一个姑娘,一个腼腆而又有点臭美的姑娘。
◆ 皮肤与心
>> 把他赶出候诊室后,我稍微平静了一些,然后又坐在凳子上,闭上了眼睛。在旁人看来,我肯定是个很矫情的、沉浸在愚蠢冥想中的欧巴桑,可对于我来说,这样是最放松的。
>> 解开腰带,再索性直接露出了肌肤。瞥了一眼自己的乳房,我看见的是石榴。比起被坐在眼前的医生看见,倒是被站在后面的护士看见,更让我难堪几十倍。
>> “会治好吧?”他替我问道。“会治好的。”我迷迷糊糊的,就仿佛身在另一个房间里听着他们的对话。
◆ 蟋蟀
>> 为什么对钱那么执着?在我看来,只要创作出好的画,生活自然会有办法的。好好工作,默默无闻,过贫穷而节俭的生活,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了。我对金钱或别的什么都没有欲望。我希望内心秉持遥远而宏大的自尊,悄悄地活下去。
>> 当葛西先生来访的时候,你们凑在一起大说雨宫先生的坏话,又是愤慨,又是数落,可一旦雨宫先生来了,你却又大献殷勤,说什么“我的朋友还是只有你”。你说得饱含感激,根本听不出是在撒谎。然后,你又开始抨击葛西先生的态度。世上所谓的成功者,难道都干着和你一样的勾当?居然还能一帆风顺,节节高升。我感到不胜恐惧,也不得其解。
◆ 吾面对青山而举目
>> 。在家里,我总喜欢开玩笑,这大概是因为“内心的烦恼”太多,不得不强装出“表面的快乐”吧。不单在家里是如此,就连在与他人接触时,不管心里多么痛苦,身体多么疲惫,也会尽力营造出一种愉快的氛围。而每当与人分手后,我早已累得步履蹒跚,可脑子里却还在不停地思考着金钱、道德、自杀之类的事情。
>> 写东西很吃力,甚至不得不求助于闷酒。所谓喝闷酒,乃是对自己无法写出真实的想法而备感悔恨和懊丧时喝的酒。能明确表达自己观点的人是不会喝什么闷酒的(女人中喝酒者不多,概源于此)。
>> 跟别人高谈阔论,我从未赢过,每次都必输无疑。因为我总是被对方强烈的自信、惊人的自我肯定所压倒,最终只能缄口不语。
>> 我希望大人比孩子更重要。与孩子相比,其实父母更加弱势。
唐僧情史
我们没想到那是游戏,我们如此投入,抱头痛哭,相对嘻笑,但直到结局才明白,一切原来都是虚幻。取经路上的一切山,一切水,一切妖魔鬼怪,都是如来设的障眼法。 ---《唐僧情史》
我知道,我眼里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影,来一阵风,一切就会无影无踪。三千年,多少王国毁灭,多少城市荒芜,俗世在沧桑之后容颜更改,不留痕迹。不管你执着或者放弃,最终的结局都一样,色身化身,尽归虚空。
青蛇之吻
我们的故事本该到此结束,他骑马远去,我在山坡上依依远望,他的背影成为我生命里永不褪色的风景。我会咀嚼着甜蜜的往事在岁月里慢慢苍老,会在临终前向整个世界微笑,告诉风,告诉月牙山,告诉这片无情的沙漠:我来过,我拥有过,我无怨无悔。
为什么总要到事过境迁之后,我们才会明白人生的路该如何走?
李太白传奇
玉环吊死在马嵬坡时,我正在采石江上漂流,那晚很美的月色,风中有微微的叹息声。那个夜里我想起了一些很遥远的事,前世和来生潮水般涌上心头,我长长地叹息,说:“我这辈子一定不会结婚。”
孟浩然不解:“为什么?”
我抬起头来,碧空如洗,月亮象是透明的玉石,圆润光滑,透过这薄薄的月光,我看见了玉环流泪的脸,凄绝美丽。
多年之后我开始怀疑我的青春岁月。那里的一切都美得不真实,或者丑陋得不堪入目。它象是一个恶意的玩笑,把整个世界都交在我手里,却在我刚刚学会珍惜的时候全部夺走。光阴悄悄远去,生命象是飘落在星际间的春梦无可追寻。四十岁以后,我常常端着酒杯发呆,想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我年轻时做的一个回转的梦?
成都 今夜请将我遗忘
走在成都的大街上,每个人都似曾相识,每一个微笑似乎都含有深意。一个眼神,一次不经意的回首,都会使记忆的闸门汹涌打开,往事滔滔泻落。我想一定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从某个时间起,生活开始大段大段删除,我曾经偷过谁的书包吗?我曾经在府南河边跟谁牵手同行吗?我曾经在某一天,为谁的微笑如痴如醉吗?--《成都 今夜请将我遗忘》
夜色中的成都看起来无比温柔,华灯闪耀,笙歌悠扬,一派盛世景象。不过我知道,在繁华背后,这城市正在慢慢腐烂,物欲的潮水在每一个角落翻滚涌动,冒着气泡,散发着辛辣的气味,像尿酸一样腐蚀着每一块砖瓦、每一个灵魂。就像诗人李良说的:上帝昨夜死去/天堂里爬满蛆虫。他此刻正坐在旁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脸阴得像个茄子。
天堂向左,深圳向右
死者的容颜即将被遗忘,活着的人笑逐颜开,大步向前。而无论你行善还是为恶,富有还是贫穷,你都将走向那个终点:鲜血涂地、尸骨无存,或为脓血,或为飞灰。那个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天堂向左,深圳向右》
黄昏了。夕阳西下,夜鸟盘旋,在多年之前的校园里,陈启明正孤独地坐着,表情忧郁,眼神迷茫,守望他今生的爱情。
遗忘在光阴之外
隔着无尽的网路,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我感觉像是真的拉着一个人的手,走过长街,走过闹市,走过长长的人生。在那一刻,好像一直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死去的我在云端对着自己的尸体微笑。我的灵魂在凌晨走上一条空荡荡的长街。北风吹过,木叶飘零,长街尽头有一个老人在默默静坐。以后的事我分不清是梦里的,还是真实的,我听见有人轻轻对我说:你注定要在尘世受尽磨难,你注定要漂泊一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沉默,我想我早就明白了取舍的意义。该来的不可阻挡,该去的让它随流水,这故事的尾声总要有个人慢慢品尝,脸上冰冷的眼泪让我渐渐清醒。
原谅我红尘颠倒
1. 女人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动物之一,人品好则咪咪小,脸蛋美则临床效果差。当着面都讲爱情,一爱完就伸手要钱。这年头没什么靠得住,再恩爱的夫妻,半小时不见面,孩子都能生出一打来。 2. 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潜规则。当官的想晋升,先给领导送礼;女演员想出镜,先陪导演睡觉;律师要打赢官司,不用说,第一步就是把法官弄舒服了。 3. 那年我三十四岁,人生过了一半,人生刚刚开始。 4. 这是我的惯用伎俩,叫做“卑鄙行事,高调做人”,遇事先占便宜,占便宜难免要得罪人,这时要沉住气,等他来跟你为难,看他吵,看他骂,然后当众向他道歉。大众的心理很奇怪,你占便宜时他们没看见,光看见你受欺负了,谁都会帮你说话。 5. 誓言这玩意儿没有法律效力,跟放屁差不多,想发多少就发多少。 6. 说人家活泼点,你们就说人家骚,人家严肃点,你们又说人家性冷淡, 7. 我是不够文静,不够保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拿我当什么?不就是妓女吗?跟妓女讲道德,你无不无耻? 8. 夜深了,城市里灯火明灭,一些人渐行渐远,一些人嘻笑而来。 9 . 三十七岁了,有人怕我,有人恨我,可是从来没有人真心爱过我。而这所有的蝇营狗苟、处心积虑,又有什么意义? 10. 一个人睡得再香,总有醒来之时。只有你是装睡,世间聪明多误人,装睡之人唤不醒啊 11. 那是我少年时定下的约会,时间已到,我约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久迷人世,红尘颠倒,再也找不到当初相约的地点。
12. 这是我对付女人的绝招之一:趁其体虚,一举降服。先让她犯错,犯了错不打不骂,只说自己的好。女人都是偏执的动物,你张嘴一骂,抬手一打,她逆反心理发作,牙一咬顶着茬儿上,反过来也要找你的不是,一笔笔地清算。男女之间都是糊涂账,哪能算得清?最后吵半天,气半天,大家都有错,大家也都有理,只能不了了之。你不批评不教训,只说自己的好,她自然就会匍匐脚下,永世不敢再反。
13. 这就是我的生活。这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人爱自己也爱别人;第二种人只爱自己,不爱别人;我属于第三种:既不爱自己,也不爱别人。有时我觉得生命只是一场恍惚,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留不下,凡世种种,只为静等老死。
14. 想人间婆娑,全无着落; 看万般红紫,过眼成灰。 就是这个意思。我埋下了种子,却从不期待果实,它满贮蜜液,或者暗藏毒汁,于我并无分别。
15. 可惜时光不再,三十七年如同一瞬,现在人到中,渐渐老朽,只能庸俗地撑下去,至死不再有梦。
16 . 中年男人交往有一个“三不原则”:不谈背景、不问收入、不提老婆。如果对方带了个年轻姑娘,那更得万分当心,中年男都是龌龊男,一肚子见不得人的勾当,所谓“一身是屎,到处流脓”,一句话说漏了,轻则拳打脚踢、指甲挠脸,重则寻死觅活砸电视。
17. 人生如水,脸越洗越白,心越淘越黑。三十七年红尘颠倒,我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这是险恶人间,没什么值得期待,所以我总是希望坏人得手。有人强奸,我就希望色狼如愿以偿;有人抢银行,我就希望劫匪不会落空。反腐剧里有许多坏人,花天酒地,贪淫无耻,我引为同类,于是从来不看结尾。
18. 这世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上床之前拒人,上床之后腻人;另一种恰好相反,上床之前情热如火,上床之后冷若冰霜。
19. 。三十七年,感觉人生就像一场不可捉摸的梦,梦里软红无限,醒后黄梁未熟。我还是我,只是渐渐老了。一个“小”,一个“老”,两字之间横亘着我的一生。 20. 路有操刀客,平地生荆棘,人群即是蛇窟,尖牙耸动,毒汁流淌,每一吻都足以致命。
21. 她哪来这么好的演技?那么多眼泪、那么多倾诉、那么多浅唱低回,难道全他妈是假的?
22. 年轻姑娘只有皮相,没有内涵,就像婚纱,看了就想穿,上身又不舒服,穿一次就得挂起来;成熟女性内外双修,惯会风情,就像内衣,天天穿年年穿,怎么穿怎么贴肉。 23. 我们互为仇敌。即使这世界是一池清水,我也会往里撒尿。而潘志明就站在屎尿之中,却以为那是一池清水。 24. 我常常想:如果我也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我该怎么做?吸毒?疯狂地花钱?不停地找女人?还是把法院炸了?但无论如何,我不会去磕长头,一个都不磕。我也不会笑,即使笑也是假的。他说得对,死不是什么大事,但死亡之前,我一定要血洗人间,如果不能用别人的血,那就用我自己的。 25. 一二三,往前站;四五六,拿在手;七八九,抖一抖。一滴都不外漏。 26. 我开车一定要有音乐,或者是教堂的圣歌,或者是古朴的民乐,这样的音乐让我心中无比安宁。我经常一个人开出市区,在无人的夜路上随心而行,风起耳边,星落眼前,心中有寂静的幸福。直到夜深露冷,我才缓缓回头,这时城市里灯火明灭,万家歌哭,我渐行渐深,总感觉自己离开了很多年,重临人间,已是隔世。
27. 万丈红尘,即是我的七尺之棺。这一生我颠倒其中,恩仇不远,爱恨在心,随时可以结账,却永远不能离开。
28. 曾经人间横行 铁马嘶吴钩冷,千山踏平 也曾关河潦倒 平生恨家国愁,有泪如倾 一杯酒饮了浮名 一声啸沧海潮生…… 29. 人生不过是一场屠杀,要么为刀俎,要么为鱼肉。 30. 我们这代人都是仇恨生的,一出娘胎便心怀恶意。事业有成,身家百万,但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没有出生。 31. 千年帝王师,一枕黄粱梦, 水湄有佳人,等我已三生。 谁见那春与秋凋尽了世间花, 任凭这功和罪冷落了枕边情…… 32. 凡事不讲人情,只谈得失。人间自私为大德,只要有利可图,哪管他洪水滔天、妻离子散。 33. 我老于世故,知道这些无非做戏,永远不可当真。三十七年颠倒浮沉,我早就练成了一颗生铁般的心,不为任何情感所动,对一切甜言蜜语都深自警惕。人世最毒是温柔,美丽的蘑菇总是致人死命,亲切的笑容往往暗藏刀锋,而生命的真谛就在于无情,红尘莫有不死,早死的却总是深情者。 34. 这就是人间伦理,看穿了只是一个“骗”字。每个人都在骗人,每个人都在受骗,聚九州精铁铸不成半句真话。而真诚不过是浪头浮沙,百溯千洄,终究沉入水底。这世界就像一个华丽的茧,由谎言的金丝织成,众生梦想着灿若云霞的翅膀,像蛹一样沉浮其中,造物主疼爱他们,使他们安睡,却传谕不可睁眼。
35. 夜色苍茫,这城市深不见底。除了那些阴险的夜行者,大多数人已经睡熟。清冷的星光漫不经心地照着人间缥缈的梦,一些人梦见爱情,一些人梦见幸福,还有些人正梦想着坐牢。 36. 那是一九九三年,我二十四岁,依然是个好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37. 我从没当过失足少年,本是佳人,只是流落红尘太久,已经渐渐变成了贼。 38. 我当了两年多主持人,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全是娱乐圈的龌龊丑闻。这是个速食年代,人们吃快餐、赚快钱、求快活,生在广告中,活在欺骗里,人人幻想一夜暴富、瞬间成名。有学问的晒学问,有身段的晒身段,还有人晒爹、晒祖宗、晒屁股、晒脐下三寸,什么都没有就晒晒无聊。在某些影视基地,大量的俊男靓女如蚁附膻,为了跑个龙套,男的可以卖血,女的可以卖身。制片人和导演不用说,连管摄影的、管道具的、管茶水、服装、群众演员的,个个沾腥带荤,人人夜尿肾亏。 39. 那夜的雨水即是我的河流。十四年来我拽尾其中,所见只有猩红的大嘴和森森的长牙。我曾经血流满身,皮开肉绽,终于生出了一身鳞甲。这河中别无营养,我以淤泥为食,以漩涡为家,久而久之,每一个鳞片都变成了刀。 40. 此之蜜糖,彼之砒霜,虎狼面前我是麋鹿,麋鹿面前我是猎枪。而生命不过是一场注定惨败的棋局,我们无路可退,跌撞前行,以死亡为最终使命,从来不问前路是一袭红毯,还是万丈深渊。 41. 世上有两种坏事:一种是作恶,一种是犯错。作恶的自有天谴,犯错的你要饶他。我们都是凡人,都会犯错,对不对?你太太的方式不当,但她的心是好的,只是犯了个错,你要给她改过的机会。” 42. :英雄盖世,难敌老酒一坛。纵然力能伏虎,终究挨不过三杯两盏。 43. 英雄功业今何处? 长空明月在,夜夜照青冢。 金宫玉殿生荒草, 曾见红袖舞,谁闻歌哭声? 前生恩,来世仇,都付了黄卷与青灯, 青衫湿,关山远,更难堪长亭连短亭。 红尘千丈路,人间生死情, 此一去海天茫茫, 直到白骨枯,华灯灭。 满世荒芜头如雪, 等尽千年不相逢…… 44. 世风浇漓,江河日下,人间已无英雄。城市中的生活越来越庸俗,最后只是简单地活着。为活着而活着,活着就是一切。只要能够活着,人们甚至不需要一个虚伪的拥抱。 45. 十七年过去了,他还在怀念那顶不体面的桂冠。翻过十七年的漫长光阴,我们重新回望自己年轻的脸,发现宿命如此玄妙。我本来是个好人,却渐渐成了恶棍。他本来是个神经病,却被活活逼成了好人。当身上的衣衫在时光中染得漆黑,已经无人在意多年前那个迷人的春夜。彼时月光如水,我们青春年少,品貌俱美。很多年后,当故事中的少年头生白发,人间依然柳绿花红,我们耳闻目睹过一切罪恶,唯有理想再也不提。 46. 她是农村出来的,只有十九岁。我想:肯定是哪里出错了,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一切都是交易,女人看男人是提款机,男人看女人是绞肉机,而真情不过是一粒无用的眼屎,弹去后依旧明眸善睐,盈盈如水。
47. 这就是夜晚的真相。沿着这城市的灯光往下走,只有两条路能够抵达天堂:要么出卖灵魂,要么出卖身体。 48. 人到中年,时日无多,死神随时徘徊门外。根据古老的东方传说,今生微不足道,只是一道通往来世的门廊,它狭窄而肮脏,一旦灯火熄灭,死者举手叩响永恒之门。我活了三十七年,舔过蜜液,吮过苦根,心落在铡刀间渐渐绝望,早已死不足惜。 来世太远,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如果那灯熄了,但愿它永远不再点燃。 49. 这就是我的红尘。须臾花开,刹那雪乱,我可以握住每一把杀人的刀,却握不住一滴真心的眼泪。 50. 外面即是里面,我心即是世界。心中有光,眼前就有光;心中无路,脚下就无路。 51. 我一生常处险境,周旋既久,练成了两大绝招:一招叫做“草船借箭”,一招叫做“吹火烧山”。前招是善用资源,在漩涡中浮沉,总有落水之日,这时不能慌,一定要抱紧大树,能爬多高爬多高。后招是嫁祸江东,事事预留地步,一旦灾祸上身,要在第一时间找到替罪羔羊。 52. 世上没有丑男人,只有猥琐的男人。也没有坏女人,只有经不起诱惑的女人 53. 这世上有三件事不可问:男人的钱包、女人的体重、和尚的爱情, 54. 江湖风波险恶,坏人当家,不怕豪客刀,就怕美人笑。害人之道,攻心为上,对仇人要像春天般温暖,二奶般柔顺,县长般亲切,不能有恶气、怒气、怨妇气,不能怒目相向,一定要对他笑。说几句知心话,时常喂个仨瓜俩枣,慢慢地拉近距离,一点点解除敌人的防备,向来温柔是利器,昨之笑靥,今之狼牙,铁打的英雄也扛不住三句软话。等他戒心全失,破绽全露,出手一剑,杀人无血,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55. 我瞬间恍惚,仿佛身陷鬼蜮,到处都是怨毒的眼神和阴冷的笑声,小鬼含沙射影,伺机而动。一些人磨牙狞笑,一些人挣扎呻吟,行路人从陷阱中爬出,转眼又跌进新的陷阱,每条路上都流着淋漓的血,而传说中,此地并非别处,正是人间。 56. 这世界太忙了,容不下一颗闲心,也太拥挤、太狭小,走遍天涯,到处放不下一个年轻的梦。 57. 世人有高下,却都在污水中过活。圣人把污水泼向整个世界,然后拿金粉给自己塑身;大多数人像我一样,明知寻不到净土,干脆就在污水中安身,饮脏食秽,乐此不疲,既弄脏自己也弄脏别人。唯有潘志明是个异类,在这艰于呼吸的城市,日日污水浇身,他却妄图清洁整个世界。有时候我会尊敬他,更多时候我像大多数人一样,不叫他名字,叫他傻。 58. 一等姿色夜夜洞房,二等姿色供在庙堂,三等姿色赶去厨房,四等姿色发配工厂, 59. 这是我的原则:肮脏的东西投向肮脏的人,洁净只留给自己。我可以拿钱砸他们,但不能把良心也送上。即使我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百罪难赎,万人痛恨,我依然会守住这一点点可怜的、仅属于我自己的尊严。 60. 这就是我的人间。荆棘遍地,陷阱重重,笑时不知为何笑,哭时不知为何哭。几十年来我刨食其中,掀翻山河,掘地千尺,终于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有时我会为之快活,但更多时候,我宁愿自己从没来过 61. 男人偷腥有三招绝学,第一招叫“十面埋伏”,偷吃之前先找好证人,这人一定是老婆信得过的,人品端方,从不涉足淫邪之地,一旦形势吃紧,立马传唤到庭,天大的冤案都能昭雪;第二招叫“先占高枝”,偷腥之前不要等老婆查岗,一定要争取主动,先打电话,不必汇报行踪,但必须言之有物,指派事情、交代家务,先让老婆安心。更高明的做法是寻她几个错处,兜头一阵痛斥,先建立威严,然后手机一关,胡天胡地,所谓“大丈夫手中有权,方可恣意妄为”。女人挨骂一般两种反应:一是服服帖帖,二是暴跳如雷,服帖者不会猜疑,暴跳者无暇猜疑,谁都想不到你正在扒小姐裤子;第三招叫“坚壁清野”,偷吃不要紧,一定要把嘴擦干净,身上不能有口红印,兜里不能有长头发,皮包里不能有可疑的会员卡和发票。味道还不能出错,偷腥后只用清水冲洗,绝不能用夜场的香波沐浴露,那东西太香,男人本是大粪的同类,一旦闻着香喷喷的,定有淫邪之举。 62. 市侩即是世间法,成熟就意味着堕落,人生无非是一个渐渐庸俗的过程。我无以抵抗,只有与日残忍。三年的厮守,我用三天就可以忘却;三天的相逢,我从来都不会记得。 63. 人向来下贱,砍掉他的腿,他爬着往下活;挖掉他的眼,他摸索着往下活;身子砍成几截,他还可以不停蠕动着往下活。 64. 这都是做梦。这里是绝望之地,几乎见不到女人,也没有一分钱,吃肉要等到过节,平时只有烂菜帮子和不削皮的土豆。犯人就像潮地的蘑菇,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一点点发霉、溃烂,死了也不会有人可怜。他们都是下等人,没权、没钱、没名望,粗俗浅薄,庸俗懦弱,但聚到一起就成了暴徒。不过我渐渐理解他们了:人生再苦,也要有点想头。在这阴暗的牢底,不做梦,无以活。 65. 现在我已经到了谷底,以前种种,恍如大梦一场,终于明白权势和名位不能拿来填肚子,满世繁华不如一身轻松,梦里莲花满屋,醒来身在雪窟,金珠万斛,宫掖连天,还不如一个热乎乎的大馒头。 66. 黑狱之下,没什么值得期待,谁都不敢指望自己的女人坚贞不渝,“一年人等屄也等,两年人等屄不等,三年人屄都不等”,这是流传在看守所里的爱情诗篇,粗俗,下流,却十足深刻,戳穿无边风月,直抵繁华尽头。世间自有情如铁,都在花前月下,一旦进了高墙,山盟海誓都成了飞灰,吹阵风就没了。 67. 我三十八岁,不算老,也不算年轻,还有很多心愿。 68. “你让我去送终,我把十四年来所见所闻的一切勾当都告诉你,我把这满城的罪恶都向你坦白!” 69. 千夫所指,无疾而死。我就像一根来历不明的刺,扎在很多人心坎上,有些人是我的朋友,有些人叫我兄弟,可是无一例外,他们全都盼我死。 十四年来我一直在这城市的街衢间饮宴欢笑,觥筹交错,笙歌不绝,喝过的酒能淹死一头大象,却没有一个真心朋友。人间事不必再问,我以炎凉示人,人以炎凉报我,满城人心只值三斗米价,我本来也不该抱有期望。 70. 日子很长,好像永远都过不完。日子也很短,不经意间就走到头了。 71. 每一个男仓都在大叫:“肖丽,你一定要活下来,要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几百名女犯同声回应:“老魏,别劝了,要死一起死,要死一起死!一起死!一起死!”我热血沸腾,在地上不停挣扎,好像只在片刻之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全世界一切喧哗、一切骚动、一切或大或小的声音,都被一个简单的句子所淹没:“一起死!一起死!一起死!一起死……” 72. 黑暗无边,我飘飘下沉。人间歌声悠扬,一重重门扉次第打开。远方人语隐隐,有人笑,有人哭,一个声音絮絮而言:世界已经老了,我们如此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