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 加缪经典语录6
加缪作为二十世纪中叶法国存在主义运动的代表人物,是我选题研究的核心人物。他以静水流深的笔调征服了全球的读者,创作的小说《局外人》《鼠疫》感动了无数人。加缪在 1957 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并被誉为「法国的良心」——之所以被称为「良心」,是因为他作品的主题饱含着人文主义精神,讨论的是现代人深埋在日常琐碎背后,关乎人的尊严与自由的核心问题,这正好是从苏格拉底时代开始就困扰了人类千百年的问题:我们为什么活着?
很多热爱文学的青年都熟知他的小说,并把他所创作的「局外人」形象视为自身处事那种孑然与于世的姿态——然而,人们却常常难以清晰地阐述加缪的思想核心。因为,在他朴实无华的语言背后,是一个深刻严谨的早熟青年的哲学推导,并非只是似是而非的文学情调。我最初接触加缪的时候,正是精神压抑迷惘的年岁,他的思想之于我,如同阳光洒向大地,将我领出阴霾的逼仄角落。
加缪的哲学随笔《西西弗斯的神话》与成名作《局外人》发表于同一年,遥相呼应地阐述了他的思想,也更有助于我们去理解他的精神遗产。阅读这本书,还可以对「存在主义」建立相对的了解。加缪思想中有个迷人的观点,就是他坚信「学术性的、经典的逻辑论证必须让步一种更加朴素的思想立场,这种立场既出自人之常情,又富有同情心理。]
换句话说,他认为哲学家必须以身作则,如果自己的理论都不能让其自身获得快乐和祥和,那光说不练的思想是很难说服别人的。这种观点其实是源于存在主义的传统,克尔凯郭尔就曾讥笑过经院哲学家们是「建立了一个无所不包的大厦,唯独自己不住在里面」。出于这种存在主义传统,加缪试图去创作一种可以指导生活的哲学,解决日常生活中的焦虑和困惑,让人在现世的肉体中发现快乐。
正因为如此,相比于孱弱多病的笛卡尔、残疾的莱奥帕尔迪、常年性压抑的叔本华、癫狂可哀的尼采,加缪显然是哲学家队伍中生活的成功者——加缪长得非常帅气,拥有好莱坞巨星般的穿衣品味,曾被纽约《时尚》(Vogue)杂志邀请去拍封面。同样,他的感情生活也非常多彩,在人生的最后十几年,他始终保持同时与至少三个情人往来,其中包括国际巨星玛丽亚·卡萨雷斯、先锋派导演凯瑟琳·赛勒斯等。加缪在不到三十岁便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四十岁出头就拿到了诺贝尔文学奖。他不仅是个严肃的作家和哲学家,在当时的演艺圈和时尚界也混得风生水起。
生活中,他是个非常有能量和朝气的人。二战期间他参加了法国地下抵抗运动;在更年轻的时候,他曾代表阿尔及利亚青年队参加比赛并出任守门员。他在地中海的裸体海滩边徜徉四肢,赞颂希腊精神的异教式肉体欢愉,也曾在阿尔及利亚骄阳似火的天空下肆无忌惮地奔跑。在加缪成名很多年后,一个朋友问他,你更喜欢足球还是剧院。加缪回答:「足球,毫无疑问。」
这一切光鲜朝气的生活,并非是他与生俱来的所得,而是通过思想指导生活的结果。加缪出生于当时法属殖民地阿尔及利亚的一个赤贫之家,其父早年战死于西班牙内战,作为清洁工的母亲勉强将他抚养成人。对于出生于殖民地的法国白人,法国本土人称呼他们为「黑脚」(相当于我国今天「村炮」意味的蔑称)。在巴黎的岁月里,加缪一直都遭受巴黎知识分子对其卑微出身的歧视。
加缪早年的感情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他在 21 岁的时候与第一任妻子西蒙尼相爱并结婚。西蒙尼是个情绪不稳定的瘾君子——出轨、吸毒、精神折磨曾让加缪在这段相爱相杀的感情中倍感痛苦。从他最早的散文集《反与正》中,就能窥见到一个抑郁、疏离、怀才不遇的年轻加缪。
然而,天赋异禀的加缪并没有在忧郁的状态中就此中沉沦下去,他早早领悟到:人不能忍受永无止尽的寒冬,健康的思想必定引领健康的生活。正是基于这样的信念,他创造了自己的反抗哲学,并依靠自己的哲学信仰走向丰富绚烂的生活。要理解他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一切都得从这本《西西弗斯的神话》开始。
本书的第一个切入点,古希腊的英雄。
加缪《局外人》
世界在本质上是无意义的。上帝是不存在的,我们每个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和行为产生的结果负责,而不是上帝来负责,上帝也无法赦免你,因为他本身就不存在。无论行为结果是什么,人们都应该面对真实的自己,而不被他人影响。世界对我们和我们自己的个人价值是漠不关心的,正如我们对它那样。
阿尔贝·加缪是一位阿尔及利亚裔法国作家和哲学家。加缪更愿意被当作一个男人和思想家为人们所熟知,而非任何学派或意识形态阵营的成员。他偏爱人类而多过思想观念。在1945年的一次采访中,加缪表示自己反对任何形式的意识形态联盟: “不,我不是存在主义者。萨特和我总是非常惊讶于看到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被联系到一起 ”在1957年接受诺贝尔文学奖时,他是当时第二年轻的获得者(第一年轻的是鲁德亚德·吉卜林),不过,他也是迄今为止的文学奖获得者中最早逝的,在他获奖三年之后,便死于一场车祸。
拉迪亚德·吉卜林加缪对哲学首要的重大贡献是其荒谬的概念,他认为,我们欲求在世界中寻找明确性和意义,但结果都是徒劳。他在《西西弗神话》,中阐述了这一观点,并将它纳入到其后许多其他著作中,如《局外人》和《鼠疫》等。《局外人》这部小说讲述的是一个疏离的男人,最后被控谋杀并等待被处决的故事。这本书运用了一种阿尔及利亚式的设定,而这正是来自加缪自身在那里的成长经验。
在小说开头,主人公默尔索去参加母亲的葬礼,但他在葬礼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小说以第一人称为视角,记录了主人公接下来几天的生活。他与自己的一个邻居莱蒙·辛特斯结为朋友,并帮助对方赶走了他的阿拉伯情妇。随后,两个人在海滩遇到了这个女人的兄弟( “阿拉伯人”),在用刀搏斗过程中,莱蒙被割伤。默尔索再次来到沙滩时,由于受到刺眼阳光的影响,向“阿拉伯人”开了枪。对方当场死亡,但默尔索却又朝他的尸体补开了四枪。
在随后的审判中,起诉聚焦于默尔索无力或者说不愿意在母亲葬礼上哭泣这件事上,并就此断定他一定是个冷血的人。对加缪来说,杀死“阿拉伯人”显然没有默尔索是否有能力忏悔更重要,他应该被视为一个危险的反人类分子而处决,这样可以一方面防止他再度犯罪,另一方面可以使他成为警示其他潜在谋杀犯的典型。
在小说结尾处,默尔索遇到一位牧师,他被牧师坚持让他皈依上帝的举动激怒了。他坚信我们的命运由自己创造,而且我们自己为行动和行动产生的后果负责,而不是上帝。
小说以默尔索认识到宇宙对人类的冷漠结尾。最后一句话便是他对这个世界最新认知的回声: “好像这狂暴的愤怒清除了我的痛苦,也让我失去希望;面对夜晚满天的符号和星斗,我第一次向这个世界宁静的冷漠敞开心扉。”他临死前的心愿是希望行刑时有很多人观看,并且他们用怨恨的呐喊迎接他的死亡。
故事主人公的存在主义有人将这部小说归类为存在主义,或者与加缪的荒谬理论联系起来。在书的前半部分,默尔索显然是一个毫不反省,也没有任何忏悔之意的个体,他只凭着个人的感觉经验生活(送葬、海滨游泳,与马丽娅交媾,等等),加缪强化了他的基本主题,即没有单一的真理只有各种各样(相对)的真理-特别是科学(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的)和宗教的真理,最终都毫无意义。当然,主人公默尔索自己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他至多只是在潜意识里意识到,而这却为他的行为“增添了色彩”。但是,加缪的基本观点仍然认为唯一真实的东西就是那些我们在生理上感受到的东西。因而,默尔索杀死“阿拉伯人"是因为他对耀眼太阳的生理反应,在沙滩上,当他走向他的“对手”时,这燃烧的太阳击垮了他。“阿拉伯人”之死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它仅仅是另外一件“发生”在默尔索身上的事情罢了。这个生活片段的意义,迫使默尔索反思自己的生活(和生活的意义),就像反思他即将到来的处决一样。只有审判和判决默尔索死刑,才迫使他承认自己的道德与世界“宁静的冷漠”之间的联系。有趣的是.最后他希望有一群满腔怨恨的围观者来观看他的行刑,因为他认为这个幻想的人群将会透露出他自己内心深处遗失的情感。
加缪尽管被当时众多的人评判为堕落或不道德,默尔索却始终热切地相信着真理和正义,虽然他以自己倔强的率真背叛了这一信念,但他从不表达那些他感受不到的情绪,也不参与自认为不诚实的社会惯例。悲伤被认为是在社交方面可接受或“正常”的反应,但默,尔索在母亲的葬礼上并未表现出悲伤。这种信念在真实的不可腐蚀性中,当他经历审判的程序时,呈现出一个相当天真的维度,他质疑律师的必要性,声称真理应该是不言自明的。小说后半部分的主要内容是探讨正义的不完善性。正是默尔索对真理的信念为他埋下了祸根,一个编撰案件细节的公职人员告诉默尔索,如果他忏悔并改信基督教,便可以获得减刑,但是他坚持诚实,并拒绝假装信仰宗教。更确切地说,默尔索对真理的热爱超越了他自我保护的本能,他认为自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接受惩罚,并拒绝试图逃避正义的举动。
加缘揭露了世界本质上的无意义性,暗示出获取任何意义和目标的唯一途径是自在自为。因此,是个体自身,而不是行动给予了任何给定的情境以意义。随后在其他著作中,加缪进一步探讨了这个观点以及自杀和人类关系等问题,其中包括《快乐的死》和《鼠疫》以及非虚构类著作《反抗者》和《西西弗神话》。
“仿佛我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就是被证明无辜的这个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一切、一切都不重要,而我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这样,阿尔贝加缪在1924年考入了阿尔及尔的一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