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白有关系经典语录
李白与杜甫,严格说,是不甚搭界的。 宋人李纲《杜工部集序》称:“自开元天宝全盛之时,迄至德大历,干戈丧乱之际,凡千四百四十馀篇,其忠义气节,羁旅艰难,悲愤无聊,一发于诗。”杜甫是一位心系社稷,悲悯苍生,于颠沛流离中,始终忧国忧民的诗人;而李白,以杜甫那首《饮中八仙歌》,其中四句极写李白的恣纵狂放,肆无忌惮的浪漫精神来看,“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则是一位充满自信,解放个性,于率真生活中追求淋漓痛快的诗人因此,无论为文,为诗,为歌,更重要是为人,李白和杜甫,可以算作两条道上的火车,很难走到一起。 然而,公元744年至745年,这两位诗人的运行轨道,有过短暂的交接。 天宝三载(744),李白与杜甫初次相遇,相识,相交往,时在东都洛阳。前两年,李白应朝廷征召入京,初到长安,即与贺知章相见,颇受推重,以贺的名望,复荐之于帝,身价倍增。玄宗“降辇步迎,如见绮皓”,授为待诏翰林,拟以擢用。这位文学明星,顿成政治明星,一时间,“王公大人恤颜色,金印紫绶来相趋”,我们这位大诗人,“中宵出饮三百杯,明朝还揖二千石”,忙碌得不亦乐乎,开心得也不亦乐乎。 我替来到京城闯荡的杜甫想,少不了类似今天那些文学青年、新秀作家来到北京,不能不向那些文学名流、评论大腕、出版巨头、编辑高手致以崇高敬意一样,自然要想办法拜李白这个码头。 一心要匡扶王室、立志疆域的李白,不想仅仅当一个哄皇帝开心的御用文人,正跟唐玄宗李隆基闹情绪,皇帝只要他作诗,不要他干政,诗人激动之馀,打了辞职报告,要求返回山林。 那时的杜甫,说来也颇狼狈,科举未成,为宦不得,像在北京厮混的北漂一族,在长安、洛阳,以他的诗名,以他的才情,以他河南人那种质朴,或干谒权贵,或谋事衙门,或打杂蹭饭,或贩药求生。因此,类似科学院院士或社科院学部委员的李白,放下身段,能和杜甫来往,某种程度上说,是抬举他。 杜甫很当回事,自然可以理解,李白不那么当回事,似乎也可以理解。 尽管李白不怎么把这个小他十岁的年轻诗人太放在心上,但是,《新唐书?杜甫传》称,“甫少与李白齐名,时号李杜”。这种状况,我不知道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到这位待诏翰林的情绪。 一般来说,文学强者对相对弱于他的对手,比较能够胸怀宽阔,而对势均力敌,存在着绝对年龄优势的对手,通常保持着一种警惧心态,也许在表面上不一定看得出来,但在心灵深处,这种戒备态势,是会存在的。对于李白与杜甫的关系,古人也好,今人也好,持两人“相知甚深”看法的论者颇多。 这些皮相之言,似有未可尽信之处。 因为,文人与文人相处,不会比狼与狼相处更融洽,我指的是心灵深处的,那些最隐藏的特别较劲的方面。 天宝四载(745),李白的报告,李隆基批了,应该说,唐玄宗还是很欣赏李白,也未必不想予以重用,可他左右不了身边的宠幸、枕边的美人,只好“遣金放还”,让诗人体面地离开长安,一路向东走去。 正好,杜甫探亲,也来到齐鲁,事有凑巧,两位诗人再次相遇于山东兖州。 也许一个遭遇挫折的人,容易现实一点,也许一个饱受不幸的人,也就在意他人的同情。天性张扬的李白,被一脚踢出长安,再多的遣散费,也安抚不了那极其自尊而受到极其屈辱的心。 失落之馀,杜甫的殷勤,“李侯金闺彦,脱身事幽讨。亦有梁宋游,方期拾瑶草”,便是他在这座古城里难得的温馨了,遂与杜甫有了更多的交流。 时年三十四岁的杜甫,对于长他十岁的李白,仰慕之心,不一而足。他们同行同止,同唱同和,同饮同酌,同醉同酣,似乎给杜甫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当时,还有另一位诗人高适,也和他们在一起。后来,杜甫总是在诗中提到这次齐鲁之行的愉快经历,“昔者与高李,晚登单父台”,“忆与高李辈,论交入酒垆”,“醉舞梁园夜,行歌泗水春”,不胜留恋。总之,只不过短短的三年间的两次交往,敬佩其才华,膺服其诗情,钦慕其潇洒,悲悯其遭遇的杜甫,涉及到李白的诗篇有: 《赠李白》(“秋来相顾尚飘蓬”) 《赠李白》(“二年客东都”) 《与李十二同寻范十隐居》 《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呈李白》 《饮中八仙歌》 《冬日有怀李白》 《春日忆李白》 《梦李白二首》 《天末怀李白》 《寄李十二白二十韵》 《不见》 《苏端薛复筵简薛华醉歌》 《昔游》 《遣怀》 计十四首诗。 尽管,作品数量的多寡,并不能决定两人情谊的深浅,但是—— 他对李白诗作的赞美:“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摘自百度。
王者荣耀里的每个游戏主播都会有他们擅长的英雄,并且能够使用该英雄拿到“国服最强”的称号和巅峰赛排名登顶都是证明自己实力的一种方式,剑仙在发表动情语录晒实力时写道:“当我往前追的时候,我会把梦抓的更紧。”同时也附上了自己6个国服最强英雄,足以见得剑仙实力超群。
由巅峰赛规则可以知道,只有在本赛季上过王者巅峰的玩家才能进入巅峰游戏,而巅峰赛的游戏机制也限定了该比赛只能进行单排,而不能够多排,所以在巅峰赛拿到第一的排名便是证明自己实力最好的方式,而剑仙在巅峰赛上以1747的积分高居排行榜第一,可见大西瓜的实力了得。
一个玩家的整体实力可以通过巅峰赛来体现,而所擅长英雄实力则可以通过拿来国服最强称号来证明,剑仙拥有国服称号的英雄有6位之多。
TOP6关羽
关羽作为一个上单英雄,属于战士类英雄,由于惯于有坐骑赤兔马,所以,跑起来了是非常快的,在作为上单英雄时,能抗能打,在作为辅助英雄时,游走支援速度又是非常的及时,剑仙的关羽也是以5591的战力拿下了国服最强的称号。
TOP5弈星
弈星是不久前才才出来的英雄,还没有三个月,作为一个中单英雄,弈星的伤害爆发性也是很高,特别的大招,能够将敌人围住,形成一种瓮中捉鳖之势,将敌人围困在大招内无法脱逃,剑仙的弈星以6038的战力拿下了国服最强的称号。
TOP4嬴政
嬴政是一个需要花钱才能够拥有的法师,自然会与其它中单法师有所不同,其后期伤害非常高额,大招的攻击距离特别远,能够狙人于千里之外,在防守时,清兵能力也是一流的,剑仙的嬴政以6177的战力拿下了国服最强称号。
TOP3马可波罗
马可波罗在最近才作了一次调整,经过调整后的马可波罗大招的使用有所不同,有的玩家觉得更布耐玩了,也有的玩家觉得更难玩了,对马可波罗更改后的看法褒贬不一,但这些不并影响有实力的玩家,剑仙的马可波罗则是以6407的战力拿下了国服最强的称号。
TOP2李元芳
李元芳是一个非常强势的打野型射手,在自由人体系还没有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开始推荐李元芳走打野型路线了,毕竟李元芳的打野速度非常快,节奏感非常好。因此,剑仙也是对李元芳这种能带节奏的英雄情有独钟,剑仙的李元芳以6834的战力拿下了国服最强的称号。
TOP1李白
说到擅长的英雄,李白是剑仙的成名英雄,在国服最强的称号上,自然少不了李白了,剑仙是官方公认的李白代言人,无论在哪一个版本,剑仙玩起李白来,也是秀得一皮,剑仙以7466战力拿下了国服最强的称号,7466战力是国服最高战力,也是剑仙国服最强英雄中的最高战力。
普通玩家有一个英雄能拿下国服称号的就很了不起了,剑仙则有6个之多,在巅峰赛排名上也是高居第一位,无论是整体实力还是个别英雄实力,剑仙都具备非常高的水平,而剑仙风趣可爱的形象更是让粉丝们亲密地称为“大西瓜”和“大猪蹄”。
1。 李白与杜甫的情谊 公元755年爆发安史之乱。玄宗第十六子永王李璘打着靖难的旗号,招兵买马,挥师东下,其实是趁机扩大地盘,想借乱世当皇帝。兵过九江时碰见自助旅行的李白,觉得他的品牌可以利用,便征召他为幕僚。怀才不遇的李白以为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答应了,因此而卷入皇权争夺战的漩涡里。 随着玄宗第三子、太子李亨即位,以正宗的政府军恢复国家秩序,“假冒伪劣”的李璘兵败被杀,李白的从政梦再次破产,以附逆罪而被逮捕。原本要腰斩的,幸亏郭子仪在唐肃宗面前替李白说许多好话,才改判为流放。仍然有挂念李白的人,譬如杜甫。杜甫有好几首诗,都是因为听说李白流放夜郎而写的。 有什么办法呢,诗人永远只能以写诗来安慰别的诗人,同时安慰被思念折磨的自己。 李白流放夜郎的坏消息,不知隔了多久才传入杜甫耳中,可他肯定是在当天晚上就做梦了,梦见李白了。醒来后写下《梦李白二首》。“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 夜郎离李白很远了,他对李白的吉凶生死充满担忧,连梦中的相见都浸透了生离死别的痛苦。“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写着写着,一向温和的杜甫也忍不住为李白的不幸遭际而鸣不平了:“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偌大的长安,车水马龙,居然容不下一个诗人,难道只能到边缘化的夜郎寻找葬身之地吗?就不怕后人笑话我们这个时代吗?要知道,这位被放逐的诗人,跟屈原一样,虽然生前坎坷,但死后必将比长安城里那些速朽的权贵名流拥有恒久得多的荣誉。 李白是否知道杜甫在挂念他?杜甫也把一颗愁心寄予明月,指望它能陪伴落难的老朋友一路走到夜郎西,而牵扯不断。诗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情谊通过清风与浮云传达,令一部多灾多难的诗歌史也散发出浓浓的人情味。 李白原来准备去夜郎报到了,取道四川赴贬地,走到半路上,大概是在巫山——梦一样的山啊,传来唐肃宗对李白改流放为赦免的消息。 自以为已走上不归路的李白,重获自由,内心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他连忙自白帝城放舟东下江陵,去老丈人家探望悲伤欲绝的妻子,让她放心:九死一生的老公又回来了,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在船上口吟的一首《早发白帝城》,有一种如释重负,顺流而下的轻快:“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夜郎这个地名这些天一直像山一样压在李白心头,想不到轻而易举地掀开了——如泰山压顶的飞来峰,做了个鬼脸,又飞去了。命运真像一场恶作剧。 死里逃生的李白,伤还没好呢,就忘了痛,幻想朝廷能不计前嫌起用他,《江夏赠韦南陵冰》,借私人书信而对新政大加歌颂:“天地再新法令宽,夜郎迁客带霜寒。 ”莫非指望它能通过各级官员传入帝王耳中?既然走进了使英雄有用武之地的新时代,大家伙可别忘了我这个幸免于难的诗人,正闲着没事干呢,有用得着的地方招呼一声啊。在江夏活动了一段时间,四处托关系找工作,毫无结果。李白觉得不能再守株待兔地坐等下去,就去湖南碰碰运气。 在岳阳碰到时由刑部侍郎贬官岭南的族叔李晔,两个官场失意的人同游洞庭湖,还是只有借酒浇愁。李白酒后写下一大堆诗,如“划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岂止是醉杀,简直是愁杀啊,李白恨不得把一路上挡道的山全他妈地给铲平了。 又如“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夜郎是不用去了,可长安也回不去了,李白心有不甘,却又无力回天。 流放夜郎一事,确实使李白受惊了,虽然遇赦幸免,还是让他很窝火。他岂止是看着君山不顺眼,想想自己,磕磕碰碰的这大半辈子,真够憋屈的。借酒浇心中块垒,还嫌不够意思,只好又靠写诗来渲泄胸中不平之气。 此次磨难之后,李白的诗风才真正成熟了。不时还有点“犯浑”或浑不吝的架式。李白终于成了真正的李白。 所以说夜郎这个普通的地名,在李白一生的履历中至关重要。正是它使李白受了大刺激。又正是它,使李白在受了大刺激之后,诗反倒写得更好了。那是因为他经历了大喜大悲,对人生看得更透了,对自己也看得更透了,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仕途凶险,比蜀道难多了,弄不好会丢了性命;不如彻底死了这条心,在江湖上做无牵无挂的赤脚大仙,快活一天是一天…… 夜郎这个地名,把李白从升官发财梦中一巴掌给拍醒了。 经受了命运的大起大落,李白的诗更大气了,也更有煽动性,像小广告一样在知识分子群落流传,唤起更多失意的人的共鸣。譬如他遇赦放还后游湘中的那些诗,没多久就传到正客居秦州(今甘肃天水)的杜甫那里。 杜甫原以为李白已长流夜郎了,读诗才知道老朋友已幸免于难,正在江湘一带散心呢,那可是被谗放逐的屈原含恨自沉的地方啊。 这么一想,杜甫又心酸了,写下《天末怀李白》:“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汨罗。” 不只是祝贺李白逢凶化吉,更是隐喻李白获罪远谪夜郎是遭人诬陷,呼吁大家还李白以清白,免得当代又多了一个像屈原那样的冤魂。 李白一生中有很多转折点,其诗篇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其履历也如黄河九曲十八弯。在我眼中,以附逆罪流放夜郎这一冤案,是李白生活与创作最重要的转折点。甚至可以说是他命运的最低点。落差真是太大了。生活中的这一大不幸,却给他的创作带来大幸运:李白真正地看破红尘了(“赐金放还”时他仍然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诗篇中的人生境界开始朝向大彻大悟,视名利富贵如浮云。 尤其重要的,是多了份悲伤。“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看来悲愤出诗人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夜郎这个地名,就这样跟唐朝最伟大的诗人结下不解之缘(甚至还间接地影响了第二伟大的诗人杜甫),就这样跟如长江奔流入海的中国诗歌史结下不解之缘。 它影响了李白,李白又影响了杜甫,李白与杜甫又影响了后世的无数诗人。 夜郎之于李白,正如汨罗江之于屈原,使中国诗人的集体命运乃至中国诗歌的宿命,无形中增添了一抹悲剧的色彩。写诗,不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做个诗人,首先要做好承受任何苦难的准备。 反过来,如果没有悲剧,没有苦难,一帆风顺的诗人绝对写不出跌岩起伏的优秀诗篇。这也是每个诗人都将面临的快择:是做一个圆滑的人,写圆滑的诗,还是做一个有棱角的人,写有棱角的诗?也许这种棱角会使你在世俗中遍体鳞伤,可好诗偏偏只能是从伤口中流出来的。 2。 戏说李白与杜甫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杜甫的《梦李白二首》,多像一封情书啊。即使宋玉梦见屈原、屈原梦见楚怀王,也不可能如此频繁。这下你该知道谁是杜甫梦中的男主角?他其实也是中国诗歌史的男主角。 我等都是配角呀,为了衬托他的伟大。 我还关心:李白经常梦见谁?难道他总是梦见自己? 杜甫给李白写过十四首诗。李白只回赠过三首。其实很正常:李白成为大腕时,杜甫尚是文学青年,且小十四岁。 李白不仅是我的偶像,还曾是杜甫的偶像,瞧他在《饮中八仙歌》里把李白给夸的,飘飘欲仙。 李白、高适、杜甫曾结伴游洛阳,是否对杜甫成为未来的大诗人产生了影响?他暗自使劲呀,免得自己太像李白的跟班。 李白很年轻就像大师,一出道就像!杜甫写到老,都像老文学青年,谦虚、谨慎,因为他见过天才啥样的。 我可没有贬低杜甫的意思,甚至觉得:李白最可以骄傲之处,除了自己的才华,还在于拥有过杜甫这样的高级粉丝。 杜甫的粉丝,并不比李白少啊。 有诗为证:李白曾出现在杜甫梦中。这是两位大诗人相互弥补的方式。 我读李白,读到的是杜甫梦见过的李白。我读杜甫读到的是梦见过李白的杜甫。 杜甫死于湖南的一条小船上。李白直接死于水中,为了捞月亮。不,他死于沉在水底的月亮上。 那长满水草的月亮,构成诗人的墓地。 李白绝种了。杜甫则有无数后裔。诗仙居于海市蜃楼,高处不胜寒。诗圣人丁兴旺。 李白的源头是楚辞,屈原死了,李白随后也死了,巫鬼诗情终结了。杜甫的故乡是诗经的诞生地,有孔夫子给他撑腰呢。 李白是长江,杜甫是黄河。 李白与杜甫各领风骚。 李白像《离骚》里的屈原爱发牢骚,杜甫说到底是比较高明地附庸风雅。 李白名义上是诗仙其实已成为诗神,神是计划生育的,几百年出不了一个。杜甫名义上是诗圣其实不过是诗儒,跟腾云驾雾的李白相比,更像平原上的私塾先生,只不过多收了几位得意门生。 从白居易到韩愈,都在学杜甫。没啥了不起。有本事你们就向李白看齐,是否能学到一两手? 学李白难啊,难上加难,既需要才气,又需要力气;既需要勇气,更需要运气…… 谁也无法遮蔽李白。李白生来就是遮蔽别人的。没有把杜甫也给遮蔽了,算是客气的。 李白诞生,亮得有点刺眼,取消了多少小诗人进入诗歌史的权利?即使王维、李贺这样的大诗人,因为李白的存在,也变得小了一号。 盛唐以后的诗歌史是杜甫拉着一大帮人,跟孤独的李白拔河。 杜甫长着一颗悲悯的心,悲悯众生同时也悲悯自己。说到底,他缺少李白身上那一点自信。 李白的目光仰望天上,总昂着头。杜甫则努力向地平线看齐。 李白有一个放大了的自我。杜甫,长着一颗对人间冷暖体察入微的心。 唐朝诗人里,李白是一匹汗血马,汗毛孔乃至泪腺都连接血管。他的诗有体温,甚至不乏血腥味狐臭味。 杜甫等人全是汉文化的纯种马,李白最另类:这个来自西域的杂种! 李白怎样的血统呢?他是唐诗“老大”,或称“一把手”,也算“法人代表”。 李白怎样的性格呢?从写诗那一天起,就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果然越玩越大:超越唐朝,成为中国诗歌史的老大。绝对性格使然。 杜甫少了点霸气,只能做老二。再看白居易、李贺、李商隐,都不是做一把手的料。并非才力不足,而是雄心不足。 李白“凤歌笑孔丘”时野心勃勃的样子,赤膊上阵的诗歌大仙呀!灵魂也赤裸裸的,仿佛挑战未来的所有诗人:有本事就冲我来吧,有胆量就颠覆我呀! 李白的伟大在于超越了万有引力,杜甫的伟大在于体现了万有引力。 前者的飘逸,后者的稳重,都出自这一原因。万有引力并非仅指地心引力,还包括许多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譬如道德,譬如传统,譬如体制…… 如果李白与杜甫生活在当代,他们会打架的。他们会有各自的流派。 李白,不管你跟皇帝打起来,还是跟杜甫打起来,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杜甫盖了一座草堂,李白什么都没有。要想找到李白的故居比登天还难。 杜甫跟孔子长得太像了,属于儒家的圈养动物?李白啥都信,啥都不信,彻底是杂食的野生动物。瞧他的胡须,快翘到天上去了。 李白没留下房地产,很正常。他降生于西域,算得上游牧民族的后裔,一生都在下意识地迁徙:出蜀道、入长安、过中原、访齐鲁、游荆楚、隐吴越……夜郎差点成为终点站,走到中途又临时取消。 他最终在安徽被水葬了。而杜甫肯定选择传统的土葬。 如果生命无限,李白还会不懈地走下去,哪怕把两条腿磨短了,把一杆笔磨秃了,想停也停不下来呀。 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老人家哭了。 李白走的是另一路:自己把屋顶给掀掉,“要那玩意儿干嘛?天地这么宽!如果你觉得不够狠,我还可以把脸皮撕破……” “在成都,我向当地居民打听一个人,以及去他家怎么走。 几乎没有谁不知道。看来他比市长更有名。地图、路标、公共汽车站牌,都印有他的名字。就这样,我根据别人的指点,从全唐诗里,找到杜甫的草堂。草堂的门敞开着,可惜杜甫不在家——那一首首诗,是临行前的留言,他让客人多等他一会儿。我不禁想:自己如果冒充李白,杜甫是否回来得快一点?”以上是我参观杜甫草堂写的诗。 李白,你太牛了!即使在杜甫家里,我也情不自禁地想到你。杜甫草堂,分明又是李白的别墅。主人的梦都对李白敞开着…… 杜甫可别嫉妒呀。在李白之后诞生的每一个诗人,都很委屈的——再怎么努力,也像别人的影子。譬如我,写来写去,其实在拾捡李白用剩的边角料。 李白是“青春期写作”,杜甫是“中年写作”,陶渊明,是离退休老干部的写作跟种花、钓鱼、下棋没什么区别,但他自以为已提前活在来世了。李白不相信来世,不如陶渊明得意,却比我还要年轻。 屈原才是真正的老诗人。跟他相比,李白与杜甫都算年轻的。 李白才是永远的新青年。跟他相比,胡适与郭沫若都已经老朽了。 年轻时就要做李白,不任性就没机会了,等老了再去做杜甫。 等到老了,六十岁以后,也许更需要做李白。替李白体验他那因为中途落水而没来得及过完的晚年,替老掉牙的李白写他留在岸上的诗歌。 这正是他交给我的一项任务?要让大家看一看:六十岁以后的李白,仍然活得很精神,诗写得更好了。只是不喜欢拿出来罢了。一旦拿出来,照样吓你们一大跳。 向杜甫致敬,不如向李白致敬过瘾。杜甫感激涕零,而李白根本不领情,觉得所有荣誉都是应该的:“你们欠我多少版税?到我坟头洒一杯酒吧……”仿佛全中国人都欠他的。 作为读李白长大的诗人,我承认欠他一份情:如果不曾遇见他,自己恐怕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把诗当成病的俗人? 杜甫不怕落俗套,他在世俗中忍受病痛。 李白以病为美,偏偏对俗忍无可忍。爱上诗就像生一场相思病,病中的你没有耻辱感,只有满足感。 “别人很空虚,而我的心是满的……” 李白比杜甫更容易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这种病是他传染给我的。 你说鲁迅更像李白还是杜甫呢?也许他谁也不像。也许他把俩人的某些部分合并在一块了。 李白是酒,鲁迅是药。鲁迅的药在中国的坛坛罐罐里,熬了数十年,还那么苦。 有些人是皱着眉头喝下去的。这是一位比李时珍重要得多的“老中医”。 李白的酒熬了一千多年,无法治病,却让人忘掉痛。 李白不见得多瞧得起杜甫。他只佩服一个人:崔颢。他兴冲冲地登上黄鹤楼,又灰溜溜地爬下来,全因崔颢的几句诗挡了道。如果没有李白认输的段子,崔颢是否就名不见经传?至少说明一个道理:大诗人向大诗人学习是无意义的,大诗人要学会向小诗人学习! 跟李白相比,杜甫太“知识分子”,王维有点“小资”,白居易过于“民间”,李商隐只会写朦胧诗。 跟李白相比,王勃底气不足,李贺装神弄鬼,郊寒岛瘦,都缺少点男人味。李白在世,娘娘腔可以休矣。 跟李白相比,高适、岑参的军旅诗又太靠近主旋律。假大空蔚然成风,抵不上一句“明月出天山”。 跟李白相比,韩愈散文化,柳宗元小儿科,杜牧脱口秀,缺乏大师气象。 跟李白相比,初唐太嫩,晚唐太老,新乐府相当于一场民歌运动,口水诗泛滥…… 在李白与杜甫之间,第三条道路很难走。 学杜甫易,学李白难上加难,上上下下数个遍,真正跟李白有一拼的只剩陈子昂。可惜他代表作只有一首,算不上高产作家。 杜甫是泰山,陈子昂是燕山,王维是终南山,王昌龄是阴山,高适、岑参合起来成为昆仑山。韩愈是华山,柳宗元是衡山,白居易是黄山,李贺是巫山,杜牧是庐山,李商隐是夜雨巴山…… 降生在西域的李白不喜欢扎堆,遗世独立,如同明月出天山。 唐诗的造山运动又是一场造神运动:李白一跃而起,摆脱所有同类,占据半神的位置。 他还在使劲啊,若不是生命戛然而止,还将超越自身,成为顶峰中的顶峰。 给杜甫打电话,号码是两个黄鹂鸣翠柳,老是盲音。 给李白打电话,号码是白发三千丈,总算有人接听,一个不耐烦的男中音——“嫌电话线还不够长是不是?打到我这里来了。让不让人睡觉啊?” “李白别挂,我也写诗,算你的远房亲戚,想讨教个问题:怎样才能成为你?” “想不到后现代还有比我更疯的诗人,实话告诉你:你已经超过我了!”李白嘟嚷一句,把话筒挂下。 我耳畔又传来蛐蛐叫般的盲音。那是李白坟头的蛐蛐在叫? 杜甫比李白慢半拍,中唐比盛唐慢半拍,宋词又比唐诗慢半拍……直至今天,新诗比古诗慢半拍。“慢其实比快要累!”我恨自己生错了时代,“文学史在逐渐减速……” 李白,即使我加快步伐也赶不上你呀。 我阅读到的所有经典都是背影,可李白的背影有丰富的表情。 如果你是李白,我就做杜甫。如果你是杜甫,我就做李白。如果你当了李白还想当杜甫,我就让一让,去做小杜牧。如果你先成杜甫接着又成李白,我也不怕,还有李商隐呢。你总不可能独自把唐朝的诗人全演完吧?兄弟,不是我想跟你划清界限,恰恰因为咱们太像了——都不是当配角的料!我宁愿做一个没有配角的主角。 即使某一天你也如此,变成我了,我不是还可以变成你嘛。 不管李白还是杜甫,在同一个时代都不需要第二个…… 你已找到入海口,我就做一条内陆河:自己是自己的源头,自己是自己的下游。把整座大海都留给你,我要找一片能够被我淹死的沙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