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国楹经典语录
因为工作关系,去年开始接触小罐茶,今年有机会听到其创始人的内部演讲,感觉老杜跟外面传说的不太一样。有感而发写了一篇稿子,纯属个人观点,权威媒体是不会发的,也没给小罐茶的人看过。看到知乎上有这个问题,不吐不快,发上来大家一起讨论下。
2018年冬天,是近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临近新年,气温再度降至新低,料峭的寒风刺骨地刮着,天空仿佛都被冻住了一样,凝固,冰冷。北京东部一幢写字楼的一整层,灯火已经通明了几个昼夜。双眼血红的杜国楹,连续参加着各种应急对策会议,接待各路访客。小罐茶,刚刚要迈入第七个年头,就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舆情危机。相比2018年20亿的销售额,在此舆情面前,小罐茶显得那么脆弱。而一贯以河南汉子著称的杜国楹,竟也显出了从未有过的疲态。
面对网络上的各种言论,杜国楹陷入了沉思和不解。
提起杜国楹,也许鲜有人知,但一说到他一手创造的营销奇迹——背背佳、好记星、E人E本、8848钛金手机,乃至小罐茶,则是鲜有人不知。平心而论,杜国楹从未在公众面前高调亮相,真正在前台光鲜亮丽的,其实都是他亲手培育的品牌、产品。但是,此次杜国楹“被网红”了,不仅上了热搜,成了全网关注的热点,也一不小心成为了这个网络背后被深扒的人。随着舆情的一步一步升温,越来越多的历史被挖掘,网民的情绪也一再被好奇心调动,杜国楹成了一个“具有争议性”的人物。
而这一天,也许杜国楹自己也没想到过。
刚刚进入新世纪时,美国英特尔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安迪·格鲁夫写了一本书《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杜国楹很早就拜读过此书,但他也许还不知道,他自己就是书中描写的那个——偏执狂。而这本书的核心,就在于对“专注”与“独特”的深刻诠释。
在人类社会的每一次重大战略转移点到来时,只有那些真正理解并且做到专注与独特的人,才能真正创造出机会,把握住机遇,赢得生存的主动权。安迪.格鲁夫除了再次阐释与论证新经济时代摩尔定律的经典性外,同时也创造性提出了:在新经济时代,都将以“10倍速因素”的变化来改变竞争格局。以及,影响企业六大因素(竞争、技术、用户、供应商、互补企业、营运规则)的变量,其中只要一个变量产生“10倍速因素”的突变,该产业规则就将重新改写,竞争的优劣也将彻底改变。
如果你能跟杜国楹接触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他身上所具备的“专注”与“独特”,随处可见、随时可感。
在安迪·格鲁夫策划写此书的时候,在遥远的中国,一个初中化学老师告别了讲台,开始了创业生涯,他就是杜国楹。他下海创业的第一个产业,就是那个时代下无人不知的“背背佳”。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背背佳都是一个抓住了“痛点”的好产品。同时,当红超女的强势广告攻击,一下子冲毁了大部分家长的心理防线,直到今天都依然热销不衰。那时候的杜国楹,也许根本不知道“专注”与“独特”, 至于“摩尔定律”、“ 10倍速因素”更不可能知晓,但他用坚持、坚韧做到了这一切。
从杜国楹下海的那一刻,中国少了一个初中化学教师,但是,商界多了一个偏执狂。
【偏执的陷阱】
偏执,在很多国人眼里是一个贬义词,认为是极端、霸道的体现。另一个著名的偏执狂人史蒂夫·乔布斯,在后人为他写的传记《史蒂夫·乔布斯传》中,多次提及此点。当然,也恰恰是乔布斯如此的“霸道”,才成就了苹果再度辉煌。因为,他才是企业创新中的那个关键人物——没有这个关键人物的存在,创新的资源和重视程度,也就无从提起了。
但,我们在此并不是要讨论这一点。
偏执狂们无一例外会热度关切产品创新、技术创新乃至品牌创新,他们一方面会把用户体验奉若上帝,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去提升一点点的体验感觉;而另一面,则完全不明白客户除了体验,还需要有温度的公共关系沟通。当偏执狂沉浸于提升客户体验的折磨般享受时,往往就会掉入偏执的陷阱,那就是,忽略了用用户听得懂的语言,跟他们讲好产品(品牌)故事。
不得不说,杜国楹特别会做广告,无论历史上的哪个产品广告,都是广告圈盛赞的作品。无论是品牌与代言人选择的巧妙与契合度,还是广告画面的美感、艺术性,均为上品之作。但是,很多时候,广告并不是讲故事,而是告知与曝光。
历史上的杜国楹一直保持低调,很少出现于公众场合,但教师出身的他,还是非常善于演讲的。当然,那时候他的演讲更多是对特定的人群,用特定的词汇,讲述只有特定人群才能听懂的故事。至少,他过去从来没有注重过公共关系。在一个快速、多变的商业时代,特别是互联网媒体尚未占主流的时代,广告的价值也许会更大一些,更直效一些。无可辩驳的是,如今,时代改变了,媒体改变了,甚至人们的沟通方式也改变了。如果用廿年前的理论去做今天的市场,就要不可避免地遭遇“滑铁卢”了。
史蒂夫·乔布斯的一生都在这个陷阱里,最终用生命跳出了陷阱,一个创造了人类历史的伟大人物,还是落上了几许“有争议”的尘埃。悲壮,残酷。杜国楹也似乎没能幸免,也曾这样毫不犹豫地跳入了陷阱。但是,他是幸运的。
2018年的寒冬,这场品牌风波并没有冻僵他的大脑,反而给了他一剂镇静剂。在深刻的反思之后,他就提出了“广告开路,公关筑坝”的理念。在他创业史上,也是第一次把公共关系提升到战略层面开始了重视。他对他的经销商们说:没有抱怨,没有复仇,要面向未来。甚至,杜国楹开始尝试回归讲台,他走进了浙江大学的课堂,给95后开始讲述小罐茶的故事,竟然也能娓娓道来生动鲜活。而这些,正是他重新认识这个新的时代、新的消费者的时刻。
当杜国楹开始学着讲好故事的时候,也就跳出了偏执的陷阱。
【偏执的哲学】
都说哲学的三大终极问题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对于偏执狂们而言,他们首先就是那个行业的“极客”,其次还必须是那个行业的“企业家”。综合而言,他们就是这个行业的“创新者”。创新者,来自对大自然的征服,来自对更好生活的渴求。创新者,没有终点,也没有止步的时刻,因为,等待他们的永远是下一个目的地。
而笔者更愿意把偏执的哲学定义为:渡。偏执狂们在生命的轮回中,不停地“渡人”,以“10倍速因素”来不断颠覆一切,重构一切,用不停息的迭代去满足、提升着用户的每一次体验。而每一次渡人的同时,他们也势必摆脱不了渡己的命运。
杜国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让更多人简单方便喝好茶。无论问创业的初衷,还是问小罐茶的发展,凡是类似问题,杜国楹均一言回复。甚至,他自己也无数次反问过自己:这,是不是就是我的哲学?其实,这更应该是小罐茶的哲学。
“让更多人”:无疑定义了企业的规模不可能停滞,必须马不停蹄扩张扩张再扩张。
“简单方便”:等于给自己的产品定义了方向,持续投入研发势必成为小罐茶的不归路。
“喝好茶”:那就等于给小罐茶的质量下了军令状,质量要好,可以依靠提升生产工艺流程和技术来实现,但是口味也要好,那就必须从原叶茶的出生抓起。
貌似平常的一句话,等于为小罐茶回答了全部最原始的哲学拷问。
对于杜国楹而言,他真正开始理解偏执的哲学,应该是小罐茶上市一年就大获全胜之时。一炮走红,原本是好事,但是在杜国楹眼里却成了大麻烦。面对供不应求,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做小而精,小富即安;另一个则是铤而走险,创造一个全新的产业。
简单说,两条路一条是“等死”,另一条则是“找死”。那么,杜国楹究竟应该到哪里去?小罐茶又应该去哪里呢?杜国楹没有犹豫,选择了后者。因为,他知道偏执狂就没有回头路,也不可能有安生路,只能硬着头皮去回应一个又一个哲学命题,战胜一个又一个的挑战。他说:等死,必然是死。找死,也许就会有生路。
2017年年底,杜国楹终于完成了小罐茶的第一次哲学超越。在黄山建立了中央工厂,这不仅是中国茶行业的第一座按照工业4.0标准设计的智能工厂和第一个概念领先、设施先进、配套完善的综合性研发生产创新基地。这也是中国原叶茶从农副产品,走向消费品的历史性第一步。如今,投资总十五亿人民币的工程,已如火如荼地在建。
当杜国楹完成了从一个维度跨越到另一个维度的时刻,他也同样精准诠释了偏执的哲学。
【偏执的艺术】
面对一个钢铁焊接而成的雕塑,清华美院雕塑系的一名老师感慨:艺术家都是偏执狂啊!其实,艺术是一种偏执的体现,而偏执又何尝不是一种艺术的存在呢?从乔布斯对每一款苹果产品造型的极致苛求,到乔治亚罗对每一款轿车外型的追求完美,欣赏艺术与实用主义艺术在偏执狂手里得以融合,也让美无时无刻不存在于我们的生活。
杜国楹对偏执的艺术开悟得很早,大概也是对偏执理解最深刻的一点吧?一个细节可以证实,在他身边,有一个跟随了他十几年的小伙子,专职为他做演讲展示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PPT,而杜国楹的PPT,确实不能用精美去描述,因为那就是一种艺术,不仅精准而且美观,极易让人理解和记忆。
在小罐茶创业初期,杜国楹用了两年半时间,历经11个版本的设计,就是为了开发设计出那个“小罐”。他邀请了担任过TOTO、电通公司设计总监的日本新锐设计师神原秀夫主导设计。而让神原秀夫没想到的是,这么一个“小罐”设计任务,竟然差点颠覆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杜国楹最初的要求是:八种不同形态的茶,要能用同一个包装,确保体验的一致性。首先,要通过包装,来改变目前原叶茶糟糕的用户体验;其次,要漂亮,要有品位,要有艺术感,还要环保。无论怎么说,神原秀夫也算是工业产品设计行业顶尖的艺术家了,但是,他一连提出的七稿方案,全部被杜国楹否定了。
这个过程,不仅令神原秀夫陷入了纠结,杜国楹也无奈地徜徉于日本街头,他们都感觉艺术的灵感已经被掏空。如果换做常人,也许一个不那么满意其实已经很优秀的设计,就可能会呈现在今天的消费者面前了。幸好,他们都是偏执狂。生活中的杜国楹不仅爱茶还喜抽烟,在日本街头,杜国楹的脑洞,被一个铝制雪茄盒打开了。于是,一个精致的铝罐设计稿出现了。又历经了三稿的修订,一个精美的小罐出现了。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个方向去观赏,这个小罐的设计都无懈可击。而随后所有的包装设计,也瞬间归位而水到渠成了。充满了艺术气息,精巧细致美观大方的小罐茶品牌,就这样问世了。
其实,对于偏执狂而言,艺术作品也是一种最温馨的回报。在小罐的设计定型后,也就是小罐茶的艺术DNA确定之后,一系列相辅相成的茶具也应运而生,它不仅大大拉宽了杜国楹的产品线,也让投资重压下的杜国楹得以喘息。
当杜国楹满怀欣喜地把玩第一个小罐成品的刹那,艺术与产品已经在他身上得到了升华。
写就此文时,笔者内心真正感恩的还有另外一群人,那就是安迪·格鲁夫一书的翻译者。当年,<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如果翻译成《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那么偏执也就失去了真正的价值和意义。
因为,在偏执狂的字典里是永远没有成功二字的,只有:下一个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