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经典语录22
余秋雨经典语录 〔作者:余秋雨 转贴自:余秋雨在线 发布时间:2005-11-19 11:35:49 点击数量:817〕 ●至今记得初读比利时作家梅特林克《卑微者的财宝》时所受到的震动。他认为,一个人突然在镜前发现了自己的第一根白发,其间所蕴含的悲剧性远远超过莎士比亚的决斗、毒药和暗杀。 这种说法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开始我深表怀疑,但在想了两天之后终于领悟,确实如此。第一根白发人人都会遇到,谁也无法讳避,因此这个悲剧似小实大,简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决斗、毒药和暗杀只是偶发性事件,这种偶发性事件能快速置人于死地,但第一根白发却把生命的起点和终点连成了一条绵长的逻辑线,人生的任何一段都与它相连。 ——《关于年龄》 ●谁也不要躲避和掩盖一些最质朴、最自然的人生课题如年龄问题。再高的职位,再多的财富,再大灾难,比之于韶华流逝、岁月沧桑、长幼对视、生死交错,都成了皮相。北雁长鸣,年迈的帝王和年迈的乞丐一起都听到了;寒山扫墓,长辈的泪滴和晚辈的泪滴却有不同的重量。 ——《关于年龄》 ●人类最爱歌颂和赞美的是初恋,但在那个说不清算是少年还是青年的年岁,连自己是谁还没有搞清,怎能完成一种关及终身的情感选择?因此,那种选择基本上是不正确的,而人类明知如此却不吝赞美,赞美那种因为不正确而必然导致的两相糟践;在这种赞美和糟践中,人们会渐渐成熟,结识各种异性,而大抵在中年,终于会发现那个“唯一”的出现。 但这种发现多半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他们肩上压着无法卸除的重担,再准确的发现往往也无法实现。既然无法实现,就不要太在乎发现,即使是“唯一”也只能淡然颔首、随手挥别。此间情景,只要能平静地表述出来,也已经是人类对自身的嘲谑。 ——《关于年龄》 ●我不赞成太多地歌颂青年,而坚持认为那是一个充满陷阱的年代。 陷阱一生都会遇到,但青年时代的陷阱最多、最大、最险。 ——《关于年龄》 ●老人歌颂青年时代,大多着眼于青年时代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但他们忘了,这种可能性落实在一个具体个人身上,往往是窄路一条。错选了一种可能,也便失落了其他可能。 说起来青年人日子还长,还可不断地重新选择,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是由种种社会关系和客观条件限定在那里,重新选择的自由度并不是很大。“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剧处处发生,只不过多数失足看起来不像失足而已。 ——《关于年龄》 ●一个横贯终生的品德基本上都是在青年时代形成的,可惜在那个至关重要的时代,青年人受到的正面的鼓动永远是为成功而搏斗,而一般所谓的成功总是打有排他性、自私性的印记。 结果,脸颊上还没有皱纹的他们,却在品德上挖下了一个个看不见的黑洞。 ——《关于年龄》 ●历史上也有一些深刻的哲人,以歌颂青年来弘扬社会的生命力。但这里显然横亘着一种二律背反:越是坚固的对象越需要鼓动青年去对付,但他们恰恰因为年轻,无法与真正的坚持相斡旋。 他们刚刚放下历史课本,又何曾体察过历史苍凉的内涵?他们随口谈论社会,又何曾了解过民众的质朴需求?他们得意地炫示文化,又何曾思考过文化的原始使命?把学生的历史使命压在他的肩上,不太公平。如果对他们一边加压一边怂恿,只能使他们变成一堆扭曲的形体和尖利的声音,这是我们在“文革”初期早就看到了的。 ——《关于年龄》 ●青年时代的正常状态是什么,我想一切还是从真诚的谦虚开始。青年人应该懂得,在我们出生之前,这个世界已经精精彩彩、复复杂杂地存在过无数年,我们什么也不懂,能够站筝脚下的一角建设一点什么,已是万幸。 如果刻苦数年,居然从脚下扎下根去,与世界的整体血脉相连,那也就使自己单薄的生命接通了人类。应该为这种接通而惊喜,试想区区五尺之躯,接通于千年之前,接通于万里之外,正是这种接通使自己领略崇高,问津壮丽,体验多元,哪能值得骤然变脸,扯断这些接通,不分青红皂白,你死我活地批判起来?这种谦然安然的生态,也可免除青春生命的无谓浪费,让青年人有可能欢天喜地地活得像青年。 ——《关于年龄》 ●中年是对青年的延伸,又是对青年的告别。这种告别不仅仅是一系列观念的变异,而是一个终于自立的成熟者对于能够随心所欲处置各种问题的自信。 ——《关于年龄》 ●中年人的当家体验是最后一次精神断奶。 你突然感觉到终于摆脱了父母、兄长、老师的某种依赖,而这种依赖在青年时代总是依稀犹在的;对于领导和组织,似乎更贴近了,却又显示出自己的独立存在,你成了社会结构网络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点;因此你在热闹中品尝了有生以来真正的孤立无援,空前的脆弱和空前的强大集于一身。 于是,青年时代的多元体验也就有了明确的定位和选择。 ——《关于年龄》 ●中年人一旦有了当家体验,就会明白教科书式的人生教条十分可笑。当家管着这么一个大摊子,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在涌现着新问题,除了敏锐而又细致地体察实际情况,实事求是地解开每一个症结,简直没有高谈阔论、把玩概念的余地。 这时人生变得很空灵,除了隐隐然几条人生大原则,再也记不得更多的条令。我认为这是一种极好的人生状态,既有很大的幅度,又有很大的弹性。 ——《关于年龄》 ●中年人的坚守,已从观点上升到人格,而人格难以言表,他们变得似乎已经没有顶在脑门上的观点。 他们知道,只要坚守着自身的人格原则,很多看似对立的观点都可相容相依,一一点化成合理的存在。于是,在中年人眼前,大批的对峙消解了,早年的对手找不到了,昨天的敌人也没有太多仇恨了,更多的是把老老少少各色人等照顾在自己身边。请不要小看这“照顾”二字,中年人的魅力至少有一半与此相关。 ——《关于年龄》 ●中年人最可怕的是失去方寸。这比青年人和老年人的失态有更大的危害。中年人失去方寸的主要特征是忘记自己的年龄。一会儿要别人像对待青年那样关爱自己,一会儿又要别人像对待老人那样尊敬自己,他永远活在中年之外的两端,偏偏不肯在自己的年龄里落脚。 ——《关于年龄》 ●某个时期,某个社会,即使所有的青年人和老年人都中魔一般荒唐了,只要中年人不荒唐,事情就坏不到哪里去。最怕的是中年人的荒唐,而中年人最大的荒唐,就是忘记了自己是中年。 ——《关于年龄》 ●老年是如诗的年岁…… 中年太实际、太繁忙,在整体上算不得诗,想来难理解;青年时代常常被诗化,但青年时代的诗太多激情而缺少意境,按我的标准,缺少意境就算不得好诗。 只有到了老年,沉重的人生使命已经卸除,生活的甘苦也已了然,万丈红尘已移到远处,宁静下来了的周际环境和逐渐放慢了的生命节奏构成了一种总结性、归纳性的轻微和声,诗的意境出现了。 ——《关于年龄》。
一直想写写余秋雨,最近他又活跃起来了,又是上喜马拉雅卖课,又是和黄执中搞直播。
但其实呢,当下的文学圈子,并不怎么关心余秋雨。
当代文学绕不过余秋雨,余秋雨对于当代文学,当代人生活影响之大,是超出所有人想象的。说个小事。
我的一位好朋友,家住河北,十几岁时同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第一个想法,去杭州,为什么去杭州?因为余秋雨写过江浙的霉干菜,好友看得口舌大动,忍不住熬上十几个小时的绿皮车跑去江浙的中心杭州一试,人到了,霉干菜吃了,一个北方人第一次吃霉干菜能是什么感觉。说来好笑,那个时候的他觉得被余秋雨坑了,霉干菜可难吃了,齁人。
后来我也到了江浙一带,就这样不下白米饭,干吃了霉干菜,也觉得齁人。不禁莞尔,我这小青皮都吃不惯,我那朋友出身优渥,哪里吃得惯这平民美食。
当下这个问题,既如年少轻狂的离家出走,最终终究荒诞结束,再一趟北上的列车,回家。看了很久,一直想动笔,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动笔是因为知乎虽好,但是很多时候大家的回答依旧是失了中道的,个人角度,你如果问我喜欢不喜欢余秋雨,我是无感的,但是让我评价他,我想我还是会不带任何情绪,任何立场的去谈论他,而不是只因为他的一些私生活、个人作风评价他,这是有失偏彼的。
再说回这该死的霉干菜。
现如今霉干菜已经被当做了地方特色美食,可在以前,就如腌白菜一样是不折不扣的贫民菜。在余秋雨文章中,我们可以见到这样的描述:
我所离开的是一个非常贫困的村落。贫困到哪家晚饭时孩子不小心打破一个粗瓷碗就会引来父母疯狂的追打……偶尔哪家吃白米饭了,饭镬里通常还蒸着一碗霉干菜,于是双重香味在还没有揭开镬盖时已经飘洒全村,而这双重香味直到今天我还认为是一种经典搭配。雪白晶莹的米饭顶戴着一撮乌黑发亮的霉干菜,色彩的组合也是既沉着又强烈。——余秋雨《乡关何处》
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在余秋雨的描写里,霉干菜配米饭的色香味,均被余秋雨描写得让人味蕾跳动。
余秋雨的年代,人民生活穷困窘迫,盐都算是特别珍贵的东西,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有滋有味的霉干菜配上白米饭,已经是很幸福地享受了。
到了我们这一代,自然有些难以领略。后来试了试霉干菜配米饭,用得是干菜扣肉里的干菜,我也吃得津津有味,虽说不上是人间绝有的美味,也还算可口。这才知道我的朋友或许是吃法不对,而不是余秋雨言过其实。
但平平无奇的霉干菜既能挑动小小少年远赴他省,对浙江旅游业作出微薄贡献。但由此可见一位文化明星,对于整个世界的巨大影响。
时过境迁,至少十年的光阴在岁月的长河里泛起涟漪,又消失不见,而今回首,许多被繁忙的生活所累的文艺爱好者们,依然爱着余秋雨。正如他们爱着《人类简史》,爱着《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他们吹夸着“明文第一”归有光,清词第一“纳兰容若”。
而在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之后,回过头看,遗憾的是,余秋雨的散文虽然还不错,然而人们在对其评论时,就过誉两极化。要么批判其一无是处,要么惊若天人。
我认为这都是不懂文学造成的,所以才觉得有必要写这样一篇文章。
从其人、其文、其今试着勾勒出一个尽量全面的余秋雨。
一、余秋雨其人
在大众视野下,余秋雨的定位更应该是文化明星,而不是散文家、学术家,用当下时髦的说法,叫做公知,横向对比,则是上个世纪末的“网红”,与其横向对比,有点像易中天,甚至张绍忠。
但无论是张局座还是易中天先生,都没有像余秋雨一样,在长达十年左右时间内,引发了巨大的争议。所以余秋雨所引发的热潮,又往往被称作最后一波文化热。
余秋雨出生在浙江一个非常一般的家庭,用今天的眼光来说,可以说是贫困的。
在文学史进程中,有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现象,就是知名作家,和大作家的出现,往往跟经济发达所致的文化发达的城市有很大的关联性。
比如西方的巴黎,当时就聚集了许多文化界的知名人士,就连荷兰画家梵高也慕名在巴黎朝圣过,一个小酒馆里往往坐着的都是莫奈等艺术界的大拿。
这个现象在中国也一样,近一百年来,有这样两个城市,成为了许多当代名作家背后的巨幕。说白了,无法是物质丰富的城市,就散发出浓烈的文化味,也不管着味儿是香的还是臭的,总能让良莠不齐的文艺从业者聚集。
这两个城市,一个是北京,另一个是上海。目前当代文学界的巨擘往往都跟这两个城市分不开。格非、苏童、迟子建、西川、莫言、王安忆等人,都以这两个城市为自己的主要据点。若再谈及艺术界、电影界,这两个城市更是能人辈出了。
而跟余秋雨有关的城市是上海,余秋雨11岁那年,就孤身一人踏上了去上海的行程。此时余秋雨的行李包中装有两样东西:一瓶酒浸的杨梅,一包黑乎乎的霉干菜。
之后余秋雨的人生便跟开了挂一样顺畅起来。他成绩优异,从1976年到1986年间,他洋洋洒洒的《戏剧理论史稿》、《戏剧审美心理学》、《中国戏剧文化史述》、《艺术创造工程》)从而在学术界名声大噪。
其在学术界的声名不低于当时的莫砺锋。从而也结交了不少学界人士。这也是鲜少有人知道的。
从此,他官路亨通,先是解锁了全国最年轻文科正教授的成就,后来又任命为上海戏剧学院这所现如今能与北影、中戏媲美的艺术学院副院长、院长,为当时全国最年轻的高校校长。
1977年至1985年间,更是学术等身。
陆续出版了《世界戏剧学》、《中国戏剧史》、《观众心理学》、《艺术创造学》、《Some Observations on the Aesthetics of PrimitiveTheatre》等一系列学术著作,先后获全国优秀教材一等奖、上海哲学社会科学著作奖、全国戏剧理论著作奖。其中,独自在灾难时期开始编写的《世界戏剧学》,出版至今三十余年仍是全国在这一学科的唯一权威教材。
说个不好听的话,单单从学术角度看的话,我想知乎上绝大部分人是没资格评价余秋雨的。
功成名就后,不惑之年的他开始了他的文化苦旅,这是他对自己的反思。其间写出了《文化苦旅》等一系列著作,后来在千禧年末,搭上了凤凰卫视的车队,写出了压卷作《千年一叹》。
有意思的就来了,名声大噪的余秋雨后来创办了一个公司,这也是许多人批驳余秋雨的一个点,他不像是个文人,而是一个商人。
成名之后,从象牙塔走向舞台,担任文化顾问,做“青年歌手大奖赛”评委,做嘉宾演说,零八年四川汶川大地震,余秋雨还为灾区的慈善事业奔波。
当年沸沸扬扬的余秋雨“诈捐”事件,把余秋雨推向风口浪尖,之后余的私人秘书及余秋雨的“九久读书人公司”澄清:余秋雨捐的不是钱,而是向3所学校提供价值20万元的图书。
在余秋雨名利双收的情况下,长达十年左右的时间,人们开始了对余秋雨的大范围批判。
与余秋雨有关的还有“首富门”、“故居门”、“私通美女”、“关闭博客”等等事件。人们对其批判主要在其那10年时间的罪过,比如参加过为4人帮站台的石一歌班;另一方面则是指出其文学中的硬伤。
在我看来,余秋雨本是个极具天赋又耐得住寂寞的学者,却出走象牙塔,最终博得半世功名,毁誉参半。他本该在学术上有更高的成就,却文不文商不商的走了这么一辈子。
二、余秋雨其文
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与我两位目前依旧在大学就读的文学类博士探讨过余秋雨的问题。余秋雨的东西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困境下。
余秋雨的文章,就像是美国的华人。华人在美国的境地在于,知识素养普遍偏高,但政治地位低下,很难找到自己的身份认同。或许可说,全世界的华人都有这样的问题。
余秋雨也是,要说余秋雨的东西不好,也肯定比大众水平好。比许多后来的文化明星,如安意如,安妮宝贝,郭敬明,甚至写《明朝那些事》的当年明月,其水平自然是远远超出。
可要说余秋雨的东西好,也没那么好。
他的文字,倒像是薛定谔的文字,处在一种奇怪的中间态。
如果你只是文学小白,会震惊于余秋雨行文知识储备之丰富。回想三十年前没有互联网的九十年代,人们读余秋雨的文学会是什么感觉呢?amazing,惊讶于其知识储备之丰富。他谈历史、山水、哲学、民俗、东方、西方……
但我却觉得这反而是余秋雨先生文字中的缺点。
余秋雨的文章,比孙绍振先生定义为“一种崭新的亚种”(《为当代散文辩驳》),后来田崇雪称他为“学者散文”。
原本散文是有抒情的方面的侧重点的,如我们学到的过朱自清的《匆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朱自清散文架势十分传统,有娴熟的景物描写——小屋、太阳等,有密集的修辞手法——太阳有脚,伶伶俐俐。
而余秋雨的野心很大,文章里囊括了议论,说理,哲学思考,抒情。
他的散文就像是火锅,什么食材都有,吃起来是什么味都有,却独独没有余秋雨自己的味道。如果你阅读量够大,知识够丰富,你就会觉得余秋雨的东西有味却甚杂,反而无味。
由此可见其文处在尴尬局。用学术的标准来要求它,它是苍白的,无味的。其散文成名,实是讨了巧。
专注散文的作家在当代文学史上并不多,余秋雨算一个,他的确开创了一种新的散文写作方式。
可是这种方式就像诗歌里的流年体,像电影里的类型片儿,也像知乎曾经备受嘲讽的拉图影评,难登文学最高殿堂。
在那个年代,有太多太多更有价值的文学可以诉说了,伤痕文学,先锋派,其文学史价值都比余秋雨的高。
但可叹的是,无论我们如何从严肃文学角度看待余秋雨的作品,最终对这个世界影响更多的,反而是这位出走了象牙塔的余秋雨。
三、文学学者眼中的余秋雨作品
称不上喜欢,但绝谈不上讨厌。
所谓文学精英,常常有这样一个特征,文字读多了口味变重。既如重庆人、四川人,辣椒吃多了,一般的“中辣”口味,品起来都似白开水。
在年少无知的时候,看看余秋雨的东西,会觉其人知识储备丰富。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后,更会发现余秋雨的许多“经验之谈”。
要只是兴观群怨,知人论世,也就罢了。细品之下,还是有许多可以玩味的地方,脚踏实地的东西。
如我觉得余秋雨在《秋雨散文》中的《信客》中写得好的段落:
信客识文断字,还要经常代读、代写书信。没有要紧事带个口信就是了,要写信总是有了不祥的事。妇女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在信客家里诉说,信客铺纸磨墨,琢磨着句子。他总是把无穷的幽怨和紧迫的告急调理成文缛缛的语句,郑重地装进信封,然后,把一颗颗破碎和焦灼的心亲自带向远方。
一次,他带着一封满纸幽怨的信走进了都市的一间房子,看见发了财的收信人已与另一个女人同居。他进退两难,犹豫再三,看要不要把那封书信拿出来。发了财的同乡知道他一来就会坏事,故意装作不认识,厉声质问他是什麽人。这一下把他惹火了,立即举信大叫:“这是你老婆的信!”
信是那位时髦女郎拆看的,看完便大哭大嚷。那位同乡下不了台,硬说他是私闯民宅的小偷,拿出一封信来只是脱身伎俩。为了平息那个女人的哭闹,同乡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并把他扭送到了巡捕房。 他向警官解释了自己的身分,还拿出其他许多同乡的地址作为证明。传唤来的同乡集资把他保了出来,问他事由,他只说自己一时糊涂,走错了人家。他不想让颠沛在外的同乡蒙受阴影。
这次回到家,他当即到老信客的坟头烧了香,这位老人已死去多年。他跪在坟头请老人原谅:从此不再做信客。他说:“这条路越来越凶险,我已经支持不了。”
他向乡亲们推说自己腿脚有病,不能再出远门。有人在外的家属一时陷入恐慌,四处物色新信客,怎麽也找不到。
只有这时,人们才想起他的全部好处,常常给失去了生活来源的他端来几碗食物点心,再请他费心想想通信的办法。
也算这些乡村劫数未尽,那位在都市里打了信客耳光的同乡突然发了善心。此公后来更发了一笔大财,那位时髦女郎读信后立即离他而去,他又在其他同乡处得知信客没有说他任何坏话,还听说从此信客已赋闲在家,如此种种,使他深受感动。他回乡来了一次,先到县城邮局塞钱说项,请他们在此乡小南货店里附设一个代办处,并提议由信客承担此事。
办妥了这一切,他回到家里慰问邻里,还亲自到信客家里悄悄道歉,请他接受代办邮政的事务。信客对他非常恭敬,请他不必把过去了的事情记在心上。至于代办邮政,小南货店有人可干,自己身体不济,恕难从命。同乡送给他的钱,他也没拿,只把一些礼物收下。
在这一段描述中,余秋雨把信客的孤独无助,复杂的命运,悲剧的人性表现得淋漓尽致。又从这些小人物能见到大时代。
如今已经少有信客这一职业了,记述信客这一职业,可谓是反应了当时时代的特色,可谓是真的下到了基层。
这一点我是佩服余秋雨的,余秋雨跟现在许多作家不一样,他的的确确的是去乡下看过的,他知道中国的底层群众是什么样的。这与郭敬明满篇的臆测上层社会,全是香奈儿、爱马仕之类的品牌名形成了鲜明对比。
况且像余秋雨这样的文人,下到基层,可比郭敬明这样人挤到上层要难太多了。所谓由奢入俭难。这点上余秋雨是值得夸赞的。
另外一点,在那个年代,流行下海,出外打拼,改革开放后,中国人口大批量的流动开始了。这个时候有不少出身乡野的匹夫发了财,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而也有不少打工妹成了二奶、野鸡。
这样具有时代明显特色的现象,不仅在余秋雨散文里有,在比如陈可辛导演的名作《甜蜜蜜》中也同样有体现。
余秋雨要老老实实这样写下去,或许也不会承担如此多的骂名,可他野心很大,他要追寻文学的根,要抒发自己对人类、社会、世界、历史的见解,这就露了怯。
如其在《山居笔记》中《苏东坡突围》中的论述:
人们有时也许会傻想,像苏东坡这样让中国人共享千年的大文豪,应该是他所处的时代的无上骄傲,他周围的人一定会小心地珍惜他,虔诚地仰望他,总不愿意去找他的麻烦吧?事实恰恰相反,越是超时代的文化名人,往往越不能相容于他所处的具体时代。中国世俗社会的机制非常奇特,它一方面愿意播扬和轰传一位文化名人的声誉,利用他、榨取他、引诱他,另一方面从本质上却把他视为异类,迟早会排拒他、糟践他、毁坏他。起哄式的传扬,转化为起哄式的贬损,两种起哄都起源于自卑而狡黠的觊觎心态,两种起哄都与健康的文化氛围南辕北辙。
苏东坡到黄州来之前正陷于一个被文学史家称为“乌台诗狱”的案件中,这个案件的具体内容是特殊的,但集中反映了文化名人在中国社会的普遍遭遇,很值得说一说。搞清了这个案件中各种人的面目,才能理解苏东坡到黄州来究竟是突破了一个什么样的包围圈。
为了不使读者把注意力耗费在案件的具体内容上,我们不妨先把案件的底交代出来。即便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这也完全是一个莫须有的可笑事件。一群大大小小的文化官僚硬说苏东坡在很多诗中流露了对政府的不满和不敬,方法是对他诗中的词句和意象作上纲上线的推断和诠释,搞了半天连神宗皇帝也不太相信,在将信将疑之间几乎不得已地判了苏东坡的罪。在中国古代的皇帝中,宋神宗绝对是不算坏的,在他内心并没有迫害苏东坡的任何企图,他深知苏东坡的才华,他的祖母光献太皇太后甚至竭力要保护苏东坡,而他又是非常尊重祖母意见的,在这种情况下,苏东坡不是非常安全吗?然而,完全不以神宗皇帝和太皇太后的意志为转移,名震九州、官居太守的苏东坡还是下了大狱。这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就很值得研究了。
余秋雨毕竟不是历史出身,他对历史有主观的立场。我们不难看出,他认为苏东坡很冤,而力挺苏东坡。
可人性是复杂的,更别贴乌台诗案中涉及了政治党政等复杂的因素。余秋雨这样写,反而给读者误导,将苏东坡这样的历史人物神话。
这也是大众视野内文人的普遍形象,如李白既是仙气十足——但李白逛妓院,抛开家庭不顾的事迹,恐怕就鲜有人知了。
正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余秋雨这种新的写作方法让他自成体系,在文学圈有了一席之地,但也限制了其深度,在专业的文学批评圈子内,很难给他最高的评价。
当然,孙绍振先生给他的评价是很高的,孙绍振认为余秋雨的散文具有开拓性,并且颇有内涵。对余秋雨其人,孙绍振先生认为其作为一名戏剧专业理论家,具有独特的审美意识,余秋雨对悲剧有很深的认识。比及余秋雨本人,孙绍振先生认为余秋雨有高贵的、坚韧的文化人品格。
而对于余秋雨所遭受的非议,他也多归结于人们对余秋雨的嫉妒。
然而我却严重怀疑,孙绍振先生因与余秋雨的私交而护了短。
终、今天的余秋雨
当一个人被人扒,被人人肉,被人不停攻击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余秋雨试过还击,他把这些攻击归结为他人的羡慕嫉妒,而在《霜冷长河》中,有意无意的宣泄因外界攻讦而积压的压力。而胡来的文集,如《千年一叹》,似乎也自觉得淡化其文章的学术性,而转为被批评家们称为“矫情”的抒情。
一方面,我认为这是余秋雨先生自己的人格缺陷,他想要保持文人高冷的态度,直到如今,他都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可是面对名利,面对人们的言语,他并没有做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意,但也显然深受影响。
因此余秋雨选择了闭关,封笔,直到今天,似乎寄希望这样的冷处理,能让谴责他的风波快速平息下去。
然而,人们似乎越来越不记得他的好,反而要痛打落水狗。
而他自己也不甘寂寞,投身于很多文不文,商不商的活动。他封笔,不代表他不出席活动,不运作商务,不参加节目。
他似乎一边保持文人的自矜,一边又向名利低了头。这就让他的一些行为如同表演作秀。
比如在汶川地震发生后,他在绵阳的下跪,陈丹青说他丧失了对余秋雨最后的一丝尊敬;而《含泪告灾民》,也是大受批判——批判他站在道德高地,不识人间疾苦,用文化来绑架普通人。
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媒体前向季羡林下跪的钱文忠。
余秋雨是头一个吃到文化螃蟹的文人,他靠文化散文发了家,致了富。在许多文人都闭门书斋的时候,他选择投身媒体。可时间一长,他越来越故步自封,靠着他的文化名声吃着老本,思想也落后于时代。就连炒作方式,都显得十分蹩脚。
我为余秋雨可惜,余秋雨这样有才干的一个人,他在各个领域,尤其是学术方面达到了许多人难以达到的成就,可惜都没有攀上巅峰。
如果他放下架子,去好好做商业,就不一定再有郭敬明这个第一人;如果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全情投入文化研究,那么他就是最好的文化研究家、作家;要是他没有离开学术界,一直做学术,时至今日他该是影视圈、戏剧圈的巨擘。
可惜了,他太过于高看自己,最后洋洋不沾边,除了他的戏剧学术依然受人尊重外,在其余领域,他总是饱受骂名。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余秋雨的事值得我们反思,余秋雨或许自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可是历史上像达芬奇、苏东坡这样在各个领域都有卓越成就的天之骄子又有几个呢?大概很多时候,我们只需要做好一件事,这才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