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花经典语录法语
自己比照着读过四个译本的《恶之花》,就在这里把一些体会做个总结吧,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看到这个答案……四个译本分别是戴望舒、陈敬容、钱春绮、郭宏安所译,这四个应该是时间较长、影响较大的《恶之花》译本了。其中,戴望舒只译了二十几首,收录成《恶之花撷英》的一个集子,一般只能在戴的译文集里看到;陈敬容译了大约四十首,收录在和里尔克的合集《图像与花朵》中;钱春绮和郭宏安的是全译本。在读的过程中,除了分开去读各自的译本外,又参照着钱春绮的译本读了戴望舒的那一部分,参照郭宏安的译本读了陈敬容的部分。先贴上一段四个人都译过的诗作为开头,大家可以有一个粗略的印象,我很喜欢的那首《风景》的一节:(戴望舒译)温柔的是隔着那些雾霭望见星星生自碧空,灯火生自窗间,烟煤的江河高高地升到苍穹,月亮倾泻出它的苍白的迷梦。我将看见春天,夏天和秋天,而单调白雪的冬天来到眼前,我就要到处关上窗扉,关上门,在黑暗中建筑我仙境的宫廷。(陈敬容译)多美呵,透过雾霭去眺望蓝空闪出星星,窗上亮起灯光;煤炭的热气像河流奔腾向上,月亮倾泻出万道银辉。我会看见春、夏和秋季,看见冬天带着单调的冰雪来到。我要将门扇和窗板全都关闭,好把我的仙宫在静夜中建造。(钱春绮译)透过雾霭观看:蓝天生出星斗,窗上映着明灯,那煤烟的气流升向穹苍,月亮把苍白的妖光一泻千里,真个令人感到欢畅。我将观看春夏秋的时节变更,当冬季带着单调的白雪来临,我将要关好百叶窗,拉好门帘,在黑夜中兴建我妖精的宫殿。(郭宏安译)真惬意啊,透过沉沉雾霭观望蓝天生出星斗,明窗露出灯光,煤烟的江河高高地升上天外,月亮洒下它令人着魔的苍白。我还将观望春天、夏天和秋天;当冬天带着单调的白雪出现,我就到处都关好大门和窗户,在黑暗中建造我仙境的华屋。1 戴望舒和钱春绮译本先吐槽一句:这几个译本对原诗的总体方向还不至于有大的偏差,但细节处的区别太多了,比如上面那首诗到底是“温柔”还是“多美”还是“真惬意”,不懂法语的表示无能为力……一直以来都不想去直接评判一个译本相比另一个译本的好坏,不过对照着钱春绮译本读完戴望舒翻译的部分之后,还是不得不说,戴译本对语言和原诗的把握是明显好于钱译本的。个人的感觉,戴望舒翻译的一个特色是能够用中文译出来诗歌的节奏感和韵律,简单来说就是翻译的更像是诗,当然,注重韵律也是有着“雨巷诗人”称号的戴望舒自己创作的一大特点。比如上文中戴译的“烟煤的江河高高地升到苍穹,/月亮倾泻出它的苍白的迷梦”,然后钱译的“那煤烟的气流/升向穹苍,月亮把苍白的妖光/一泻千里,真个令人感到欢畅”,似乎对于中文的语言节奏并不顺畅,尤其是那句“真个令人感到欢畅”,有点脱离原诗的气质。另外一点,戴望舒的遣词更具想像力和浪漫色彩,时常出现较为陌生的词汇,但是总体效果大都更具诗意,而钱春绮译本我个人感觉的一个严重不足就是用词相对保守,当然,也可能同时对原意表达更准确,但是对于中文读者来说太直接或文化上太陌生。例如那首《异国的芬芳》:(戴望舒译《异国的芬芳》)一个闲懒的岛,那里“自然”产生奇异的树和甘美可口的果子;产生身体苗条壮健的小伙子,和眼睛坦白叫人惊异的女人。(钱春绮译《异国的清香》)悠闲的海岛,获得自然的恩赏,长满奇异的树木,美味的果实;妇女的眼睛天真得令人惊异,男子们身体瘦长而精力很旺。原诗是一首十四行诗,如果去读整首诗的话,已经感觉像是两首不同水准的诗了,我已经不想吐槽“精力很旺”这样的用词了。再比如那首《邀旅》:(戴望舒译《邀旅》)孩子啊,妹妹想想多甜美到那边去一起生活!逍遥地相恋,相恋又长眠在和你相似的家国!湿太阳高悬在云翳的天在我的心灵里横生神秘的娇媚,却如隔眼泪耀着你精灵的眼睛。那里,一切只是整齐和美,豪侈,平静和那欢乐迷醉。(钱春绮译《邀游》)好孩子,小妹,想想多甘美,到那里跟你住在一起!在那个像你一样的国土里,悠然相爱,相爱到老死!阴沉的天上,湿润的太阳,对我的心有无限魅力,多神秘,像你不忠的眸子透过泪水闪射出光辉。那儿,只有美和秩序,只有豪华、宁静、乐趣。无论从语言本身还是节奏感上戴望舒的译本都是胜出的,至于第一小节的最后那几行,感觉每个人译的都不一样……另外像开头那首风景,戴译是“仙境的宫廷”,陈译是“仙宫”,郭译是“仙境的华屋”,而钱春绮的翻译是“妖精的宫殿”,什么鬼!当然,这样的对照也不是完全公平的,戴望舒只翻译了很少一部分,选取的应当是自己格外喜欢的或是有把握译好的,一些钱春绮译得较好的篇目戴望舒没有翻译,也无从对照。另外,钱春绮加的注释也对理解很有帮助,之前读了几遍的戴望舒译本里的诗有些还是读钱春绮译本才读懂的。2 陈敬容和郭宏安译本对我来说,陈敬容译本读得较早,然后在接触过钱春绮的译本后才读到郭宏安的译本,不过倒没有太多的先入为主的概念。总的来说,这两个译本的语感和顺畅程度接近,个人感觉上有些篇目陈译好些,有些郭译好些,算是各有千秋吧。另外一点是,这两个译本都有一点凑韵脚,所以一些表达稍显别扭,不过还不算严重。郭宏安的译本非常难得的一点是大体上翻译出来原诗行尾的格律,在读的过程中能明显感觉到这首诗是交叉韵还是抱韵(abab/abba),与此同时,郭译本在个别行尾的用词和句式上会有去靠拢韵脚的嫌疑。当然了,既要在原意上翻译得当,又要套用原诗的格律,本身也是有些勉为其难的事情。而陈敬容的译本给人的感觉是总体质量并不是特别稳定,在一些表述上比较随意,能发现一些错译现象,或是个人增删的部分,这也是根据其他译本的参照得出的一个不是十分确定的结论。举一个例子,作为《恶之花》代表作之一的那首十四行诗:(陈敬容译《通感》)大自然是一座神殿,活生生的柱子时时从那里吐出嘈杂的语言,人们穿越过象征的森林打殿前走过,柱子朝他们注视,殷勤又亲切。仿佛是长长的回声从远方溶合为神秘而深沉的一体,浩瀚如黑暗又好像光明,芳香、色彩、声音在互相感应。有一些香气鲜嫩如婴儿的肌肤,双簧管一样柔和,草原般青绿,还有一些呢,腐朽、浓郁而神气。具有着无限事物的扩展、伸张,犹如琥珀、麝香、安息香和乳香,歌唱着精神与感觉的运行来往。(郭宏安译《应和》)自然是座庙宇,那里活的柱子有时说出了模模糊糊的话音;人从那里过,穿越象征的森林,森林用熟识的目光将他注视。如同悠长的回声遥遥地汇合在一个混沌深邃的统一体中广大浩漫好像黑夜连着光明——芳香、颜色和声音在互相应和。有的芳香新鲜若儿童的肌肤,柔和如双簧管,青翠如绿草场,——别的则腐朽、浓郁,涵盖了万物。像无极无限的东西四散飞扬,如同龙涎香、麝香、安息香、乳香那样歌唱精神与感觉的激昂。陈敬容的译诗里时常能看到她作为女诗人的灵气,但是有些地方总感觉会有自己的发挥。上面的这首诗中,第一节的第二行那个修饰词其他译本分别是“模模糊糊”、“模糊隐约”、“含糊不清”,陈的译文是“嘈杂”,总感觉有些不一样,第四行开头的“柱子”,郭和钱的译文是“森林”,戴是“树林”,大约是一个错译,另外,“殷勤”似乎也是原文里没有的。再来说郭宏安的译本,他的翻译比较喜欢整齐的押韵和格式(比如每行字数一样),在句式和用词上容易收到牵绊,例如《信天翁》的最后一节:诗人啊就好像这位云中之君,出没于暴风雨,敢把弓手笑看;一旦落地,就被嘘声围得紧紧,长羽大翼,反而使它步履艰难。其中,二、三两行里“敢把弓手笑看”语气似乎有些不符,“围得紧紧”有些节外生枝,而第四行为了和第三行保持格式一致,出现了“长羽大翼”这么一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词。相比较来说,戴望舒的译文就自由洒脱一些:诗人恰似天云之间的王君,它出入风波间又笑傲弓弩手;一旦堕落在尘世,笑骂尽由人,它巨人般的翼翅妨碍它行走。
这种可怕的番都看的下去 真英雄【我坚持了两分钟我会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