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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左脚经典语录
我的左脚经典语句
小儿麻痹症患者的心理治愈
——评电影《我的左脚》
克里斯蒂布朗的命运被诅咒了。
克里斯蒂出生的时候,父亲没有守在产房外边,一是因为他得挣钱养家,二是因为儿女众多,这个新生儿可有可无,所以克里斯蒂出生几小时后柏堤布朗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医院。然而这个新生的儿子非但没给他的父亲带来惊喜,甚至一来到人间就是一个负担——他是个天生的残疾。严重的小儿麻痹症令他十岁上下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他是远近的笑柄。
刚刚得知新生婴儿的情况,柏堤布朗到酒吧里用酒精排遣愁闷,酒保不肯赊账给他,因为赤贫的男人是没有信用值的,他的偿还能力值得所有人怀疑。新生儿的残疾已经传遍酒吧,有人嘲笑地问他:“你会送他到收容所吗,柏堤?”
尽管不爱这个儿子,柏堤布朗至少还有作为男人的尊严和责任感:“我绝对不会送他到收容所的。”为此他和那人打了一架。
对于克里斯蒂,这是男人们的态度——公然的歧视。
到了上学的年纪,兄弟姐妹都可以走出家门,只有克里斯蒂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呆在家里。将要临盆的母亲昏晕摔倒滚下楼梯,克里斯蒂像虫子似的艰难地移动身体从楼梯上滑到楼下,他狠狠地用左脚跺自己的家门,门铃响声大作,引来邻居老太,母亲被送往医院,老太向左邻右舍的娘儿们们讲述刚才的险情:“我听到撞击声便赶忙过去,她跌倒的时候,正抱着克里斯蒂,她就在那,他躺在楼梯下,像个傻瓜。”
明明是他救了母亲,却没人认为他是有用的。娘儿们们还七嘴八舌地评论:“求主帮助她,他是她很大的负担。”
“他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力。”
邻居们都认为克里斯蒂是多余的。
对于克里斯蒂,这是女人们的态度——同情的歧视。
被无知的世人抛弃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连上帝都抛弃他了。神父说:“孩子,你离不开地狱的了。你可能逃得过苦难,但是躲不开地狱。你知道吗?”因为神父是上帝的代言人,所以这几乎是一场宣判:克里斯蒂没有机会得救了,上帝已经剥夺了他追求幸福的权利。
这不是一个神父的看法,而是整个教区神职人员的共识,连上帝的圣殿——教堂也厌弃克里斯蒂。母亲带克里斯蒂跪在祭坛祷告的时候,教堂就要关门,一位教堂执事收拾完其他祭台,看到布朗太太还在念念有词,略显不耐烦,被上帝抛弃的孩子向上帝祈祷还有什么意义?母子离开时,那个执事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就冷冷地关上大门,这不符合神职人员的身份,也不是面对信徒应有的态度,甚至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因为他们已经认定:克里斯蒂早就被宣判不能得救了。
看来今生今世克里斯蒂都要呆在地狱里了。
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一副看起来永远不能康复的身体;物资严重匮乏的年代,一大群兄弟姐妹要靠父亲微薄的工资来养活;十七岁的时候,四个大小伙子还挤在一张床上睡,严冬里盖着一床薄被;身为天主教徒的姐姐却失身怀孕让家庭蒙受耻辱,你甚至都没看到她的男朋友是谁,只好奉子成婚,好在那个没出场的男生还算负责任。
这些令人绝望的心酸生活就是克里斯蒂地狱般的人生,当然还远远不止这些。
克里斯蒂被父亲厌弃,被社会抛弃,被生活遗弃,甚至被上帝放弃,如果连他自己都放弃自己的话,恐怕他就只能永远呆在地狱里了。好在他没有放弃自己,好在他还有一位伟大的母亲!
布里吉特布朗尽管儿女成群,她对克里斯蒂的爱仍然丝毫没有减少一分,克里斯蒂不被父亲待见,不被社会待见,不被上帝待见,她反而因此对克里斯蒂倾注了更多心血。这是位伟大的母亲,她的爱公正而又无私,我们经常美化甚至神话母爱,但是真正伟大的母亲其实非常少见。布里吉特布朗就是这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她从来没有对这个让人头疼的残疾儿子产生过厌倦;她一直为克里斯蒂积攒买轮椅的钱,这是她从牙缝里节省出来的;她没有停止过为克里斯蒂祈祷;她一直鼓励着克里斯蒂的斗志;尽管她也不明白克里斯蒂想说什么,但她很谦卑地说:“即使我们不明白你,上帝是明白你的。”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向命运屈服。
布朗兄弟偷来过冬取暖的煤炭,克里斯蒂的机智拯救了一个街区,让冻馁中的人们能稍微得到一些温暖,然而布朗太太却不许偷来的东西进门,她在极度贫困中还坚守着基督徒的美德。只有这样一颗圣洁的心灵才可以给残疾的克里斯蒂以激励。家庭实在是饥寒交迫,布朗太太妥协让步,但是立马遭到了报应——放在壁炉(久未生火)里的积攒已久的买轮椅的钱差点被烧掉。克里斯蒂动歪脑筋的时候耶稣和圣母(画像的特写镜头)看着呢!拯救自己出地狱也要靠尊严!没有尊严,没有信仰,没有品行,你的世界就一直是地狱!
克里斯蒂从来没有放弃自己。在母亲摔伤又逢生育的时候,邻居老太临时照顾他,教他读三岁孩子的识字书。“A是苹果,B是牛油,C是胡萝卜,D是笨蛋。你真是可怜而不幸的东西。”悲悯之中满怀歧视。克里斯蒂倔强地向她仰起脸,他之所以不配合,是因为他有正常的智力,这种弱智教育对他的智商是一种侮辱。
神父宣判完他的命运以后,克里斯蒂倔强而不服气,神父伸手要抚摸祝福他,克里斯蒂却一脸惊恐,因为他一旦接受了神父的祝福,就等于接受了他的命运——被宣判的永远不能得救的命运。
“不!你不能代表上帝!”我想这是克里斯蒂内心的台词。
男孩子们把色情杂志藏在克里斯蒂身子下面,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克里斯蒂甚至不吃不睡,也不离开他的宝贝木车,他的内心像其他孩子一样渴望了解性,渴望成长为一个正常的人,健全的人。虽然他行动不便,虽然他此时还不会说话,但是在其他方面,他和同龄的孩子一样正常。
克里斯蒂差不多算是乐观的。随着慢慢长大,克里斯蒂渐渐能够说话,尽管口齿不清。他和小伙子们玩足球游戏,在兄弟们的帮助下,他居然能用左脚罚球进门。父亲失业,克里斯蒂的轮椅没着落了。生活贫困到只能靠稀粥果腹,一家人都厌倦而又无奈,克里斯蒂反而能苦中作乐,给大家带来笑声。
然而不放弃并不能拯救他自己,他还需要能力,他还需要奋斗。
姐姐在计算1/4的25%时,父亲觉得这是个愚蠢的问题,克里斯蒂却用左脚脚趾抓起了粉笔,在母亲的鼓励下,克里斯蒂无师自通地写出了1/16,当然因为写的太不清楚,没人认识写的是什么,父亲认为他只不过是乱画,而母亲却认为是有意思的。
在祭坛祷告的时候,母亲说道:“你知道万圣节之夜吗?我有对你说过吗?这是特别的晚上,你在万圣节之夜点起蜡烛,你念五遍我们的天父和万福玛利亚,便会有灵魂从炼狱的火焰飞出来,飞上天堂,为炼狱中可怜的灵魂祈祷。”
接着就是万圣节之夜,孩子们放烟花火箭,一支火箭冲天而上,母亲高呼:“克里斯蒂你看,有灵魂飞上天堂。”
以他的哥哥汤姆为首的孩子们正扮成白衣幽灵,他们用白被单裹着克里斯蒂去看焚烧纸扎的恶魔。在这个镜头里,这哪里是白衣幽灵?这分明是白衣天使!孩子们是天使!教堂厌弃克里斯蒂,神父放弃克里斯蒂,可孩子们没有抛弃克里斯蒂!天使们没有抛弃克里斯蒂!神父和孩子们谁更能代表神意呢?
阻碍他命运的恶魔被烧死。这是一个象征,预示着克里斯蒂的人生将要迎来一个新的开始。飞上天堂的正是他的灵魂!
孩子们在学习,克里斯蒂躺在地上艰难地用脚写了一个A,父亲和姐姐以为他在画三角形,克里斯蒂愤怒地用肩膀擦掉父亲画的端正的三角,他令人惊异地拼出了MOTHER母亲,虽然累的满头大汗,但是他创造了奇迹,他开始创造奇迹!他比正常的孩子更有天赋,那颗囚禁在残疾身体里的卓越灵魂将要迸发、就要燃烧了!
父亲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接受了这个儿子:“他是布朗家的人,没错。克里斯蒂是布朗家的人。”这是值得庆贺的事,他扛着儿子到酒吧里,骄傲地向众人(对他来讲,这就是全世界)宣布:“他是克里斯蒂布朗,我的儿子,是个天才。”
克里斯蒂不但学会了用左脚写字,他还学会了用左脚作画,这是他拯救自己的最大的资本。然而这只是让他有了生存能力,他还有一项更大的使命——学会爱!
十七岁的克里斯蒂爱上了哥哥汤姆的女友瑞秋,情窦初开的年纪,像健全的孩子一样,他也渴望着爱情。尽管他不会走路,尽管他口齿不清,尽管他口水连连,他的初恋和其他孩子同样美好,甚至更富有诗意。哥哥在追求爱情,克里斯蒂用左脚描画爱情,那幅简单的画配上一句多情的诗“我常畅游在你那蓝色的眼睛里”打动了少女的芳心。然而世俗的压力摆在面前,女伴们的议论让瑞秋很快低头,克里斯蒂的初恋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
没关系,谁没有失恋过呢?没有失恋就不会长大。
几年后,克里斯蒂的画作获奖,有了一定的名气,贫困的生活有所好转,终于有了自己的轮椅,高尚的艾莲高医生愿意提供免费的康复训练。
训练从拒绝到接受,从不适应到适应,克里斯蒂的身体在逐渐康复,他的爱情也在觉醒,他爱上了艾莲。艾莲高医生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耐心地帮他训练,和他倾心交流,又让她的男友彼得帮助展出画作,这么善良而又热心的女子,克里斯蒂怎会不爱上她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克里斯蒂的语言能力越来越强,交流障碍越来越小。但是母亲看到了隐忧,因为他的声音里有太多的期望,不切实际的期望。
画展之后的庆功宴上,克里斯蒂听到艾莲要和彼得结婚而情绪崩溃。他不光爱上了艾莲,他还要独占艾莲的爱,他被爱的欲望占据了灵魂,独占不成,痛苦难当。艾莲给他的是高尚的爱,人类的爱,而不是爱情,他渴望的是爱情,而不是怜悯和同情,因为怜悯和同情不是他想要的爱。所以他感到尊严受到了伤害,借酒摧残自己。
艾莲劝他别喝得太急,他说:“你不是我妈,永远别忘记。”这话至少有两层意思:一、你不是我妈,我不可能从你这里得到百分之百的爱。二、你不是我妈,你没有权力管我。
克里斯蒂质问艾莲:“你何以说爱我?”
“因为我爱你。”
“我一生中有的只是柏拉图式恋爱,你知道我说什么吗?妈的柏拉图!妈的那些不是百分之百承诺的爱!”
不可否认的是,残疾的身体往往伴生着一颗残疾的心灵,而残疾的心灵承担不了纯粹的爱!他以为这是最真诚的爱,其实没有尊严,没有独立人格,没有平和心态的爱,只不过是爱的欲望和爱的依赖。这种爱带给人的不是自由,而是束缚,既束缚了别人,又束缚了自己,让双方都成了爱的奴隶!这种残疾的爱再次表明,克里斯蒂的心灵仍然困在地狱里!
得不到艾莲的爱情,克里斯蒂绝望地想要自杀,他这样写道:一切尽是虚无,因此虚无定要终结。他用左脚夹起剃刀割腕,未遂,因为他没有能力做到。
关键时刻还是母亲来做他的思想工作:“你越来越像你的父亲了,嘴硬心软。决胜在这里(用手指心),不是在酒吧,不是在孩子面前扮大人物。对,如果你放弃了,我还没有。”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放弃他的,永远没有放弃他的,只有他伟大的母亲,哪怕上帝都放弃了他,哪怕克里斯蒂自己都要放弃的时候。
为了让他有条件继续作画,母亲开始挖地基给他盖房子,让他有自己的画室。“你令我很伤心,有时候我认为你是我的心灵,如果我能把双腿给你,我愿意接受你的双腿。你到底怎么了,克里斯蒂?”
“对不起,妈”这不是简单的道歉,这是克里斯蒂重新开始的决心。
母子共同筑墙,父亲和兄弟们也加入了,团结的一家人不但筑起了墙,他们还筑起了克里斯蒂的信心。
父亲死后,克里斯蒂在酒吧里唱起父亲最爱唱的歌,有人当面表示对布朗先生和布朗一家的歧视,克里斯蒂指挥兄弟们砸了酒吧,父亲不在了,他俨然成了家长。他的人格和心灵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和成长。
作画不能完全表达他的思想和灵魂,克里斯蒂开始学习写作,他的自传《我的左脚》出版,克里斯蒂名扬天下。艾莲高医生请他出席为残障人士捐助的慈善活动,人近中年的克里斯蒂态度平和,欣然接受,还轻松地问起彼得,他已经从扭曲的爱欲里走了出来。摆脱了爱欲,他的心灵开始走向健康,走向痊愈。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苦难中挣扎,在爱欲里挣扎的克里斯蒂,他以一个赢家的姿态走向人生和社会的殿堂,唱片里嘹亮的颂歌似的咏叹调是他内心的自信,这是他的大驾光临,在内心,他为自己歌唱!
母亲推着轮椅走进慈善家贾伟伦爵士的大厅,临时看护人玛丽接过轮椅,将要带他到图书室,哥哥汤姆提醒玛丽:“当心那家伙。”玛丽自信而淡定:“我会没事的。”汤姆:“我可不会那么肯定。”他最清楚这个兄弟有多难相处多难伺候,然而外表温柔内心坚韧的玛丽知道怎么应付这个难缠的家伙。艾莲也担心克里斯蒂乱发脾气,她不知道的是,温和的玛丽正是克里斯蒂的克星。她是个称职的看护,负责任而又有能力,克里斯蒂休想在她面前任性胡为。
等待进入大厅演讲的间隙里,克里斯蒂和玛丽展开了短暂却深入的交流,惊讶于这个残废能写书作画,玛丽在阅读《我的左脚》中见证了克里斯蒂的成长,似乎也暗中参与了克里斯蒂的成长。
克里斯蒂想要抽烟向玛丽要火,玛丽说:“我是在照顾你,但我不是你妈。”这话的含义是:我不是你妈,我不会把你当小孩子一样惯着。她的话还透露出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我把你当一个独立的成年人看待,当一个平等的正常人看待。玛丽尊重克里斯蒂的独立人格。
尽管克里斯蒂说“我不需要上他妈的心理课程”,但是他知道他遇上了一个无价之宝,克里斯蒂毕生追求的就是能被别人、被整个社会当做一个独立的平等的正常的人来看待(这也是每个残障人士的内心需求),而不是一个需要特别照顾特别优待的残废,之前还从没有人这样尊重他的独立人格,现在既然遇上了,如果让她错失,那么克里斯蒂就太愚蠢了。敏锐的克里斯蒂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经历了单纯的初恋,走出了扭曲的爱欲,克里斯蒂的内心智慧而又澄明,宽广的他能够承担得起真爱了,真爱就来临了。
接下来是克里斯蒂和玛丽的一组对话。
“原打算起名《智力残障者的回忆》。”
“这书名很可怕。”
“那是我忧郁的时期。”
“你用左脚打字?”
“我可不是用鼻子打的。”
“我想读完它。”
“你稍后会听到。”
“我说过我有约。”
“他英俊吧?”
玛丽轻轻一笑:“以他自己来说,他还算不错。”
“你爱他吗?”
玛丽起身:“你很爱多管闲事。”
“我问问而已。——你喝酒吗?”简直是没话找话。
“我在值班,不能喝。”
“一会儿再喝。”
玛丽笑了,似乎无法拒绝克里斯蒂:“我说过有约。”
“我忘了。”真的忘了吗?我想他是装的。
“你很会把握机会。”
“你看书吧。”
“你瞪望着我,我无法看书。”分明是怦然心动心头鹿撞嘛。
“那我往别的地方看。”仰头看天花板,把玛丽逗笑了。
克里斯蒂展示了他的幽默风趣,同时他向玛丽展开爱情攻势,既会调情又会卖萌,真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恋爱心态。读过了克里斯蒂的自传,看到了他现在的性格表现,玛丽说:
“我认为他(自传里的主人公克里斯蒂)很可爱,一点也不感伤。”
“玛丽,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是的。”
“你会和我约会吗?”
“我会的。”
“你今天晚上会和我约会吗?”
“我说过已经有约。”
“你爱他吗?”
看玛丽犹豫,他追问道:“我问你,你爱他吗?”
“不关你的事。”
“你怕什么?”
“你认为人们害怕你,我可不怕你。”是尊重而不是害怕,这样才能建立平等和谐的二人关系。
“你害怕你自己。”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对我来说这是好时候。”
“我改天再见你。”
“我之前听过了。为何总是改天?玛丽别走——别走!”
艾莲高医生催他出场。
克里斯蒂丧气地说:“送我去刑场吧。”
玛丽的离开(她自己也需要郑重考虑)对他是个考验,他是否像上次一样被拒绝就歇斯底里呢?虽然情绪不太高昂,但相对来讲他还算克制。
贾伟伦爵士在宣读克里斯蒂的演讲词,演讲完毕,克里斯蒂母子共享鲜花。
玛丽出现在门口,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她在等着克里斯蒂献花,克里斯蒂用给他带来无限骄傲的左脚夹起一支红玫瑰,玛丽终于接受了他。
不要以为玛丽这么短的时间就爱上了他,从阅读中参与了克里斯蒂的成长,她的生命早就被克里斯蒂充满了。不过玛丽爱上的不是一个残废,而是一个独立的平等的正常的人,一颗茁壮成长的优秀灵魂。克里斯蒂是被玛丽爱,而不是被玛丽照顾,他们两人是完全平等的相爱,虽然他仍然行动不便需要帮助,但是他在心理上完全成了一个健全的人,虽然他仍然终生都离不开轮椅,但是他的心理已经被彻底治愈。经历了单纯的爱,残疾的爱,克里斯蒂终于找到真爱,他的人格,他的灵魂,巍然站立成为一个巨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找到真爱,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真爱。我们所谓的健全人,也许还远远没有达到克里斯蒂的健康境界,我们中的大多数,尽管四肢发达身体健壮,心灵却可能不同程度的残疾。只有学会爱,才能找到真爱,才能彻底治愈心灵的残疾。找到了真爱,完善了人格和心灵,克里斯蒂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天堂。没有上帝的庇佑,没有耶稣的拯救,没有神父的引导,没有众生的祝福,克里斯蒂靠自己的斗争摆脱了世俗和灵魂的双重地狱,找到了——不!他创造了天堂!在这一路的艰难跋涉中,在从地狱到天堂的救赎之旅中,母亲是他的天使,而他是自己的救世主。既然他用自己的笔改写了命运之书,那么上帝、那么生活也不会吝啬给他奖赏。
都柏林城外的山坡上,一座白色巨塔高耸入云,这一组画面意味着天堂,上帝在这里等着他,上帝只会拯救努力自救的人,这是克里斯蒂和上帝共同创造的奇迹。玛丽像一个女神款款走来,像一个天使从天而降,她成了克里斯蒂的爱情天使,她是克里斯蒂艰苦奋斗的奖赏和报偿。
站在人生的高地上,克里斯蒂俯视着七十年代的都柏林,就像在天堂里俯视他曾经的地狱般的苦难人生。他已经超临,不堪回首的过往岁月诗化为他的审美意象和创作源泉,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为都柏林干杯,因为克里斯蒂在那儿出生,因为正是那段苦难的岁月砥砺了克里斯蒂的意志,因为正是那段地狱般的日子成就了克里斯蒂无与伦比的天才,那段艰难历程是他一笔最大的人生财富。
朋友,如果你遇到了挫折,如果你遭到了磨难,只要你不放弃,没有谁可以诅咒你的命运,只要你没被苦难打倒,你终有一天能脱离苦海,只要你还有爱的能力,你一定能打开天堂之门。不要怀疑你自己,更不要怀疑这个爱尔兰真人传记,当你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时,当你在逆境中找不到出路时,且看克里斯蒂在都柏林城外的山坡上举杯庆贺,且看克里斯蒂在自己创造的天堂里胜利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