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赚再多钱我也不稀罕经典语录
赚钱是本分,但花钱要有意义。
钱可以改善生活质量,钱是婚姻的基础,现在没钱是万万不能。 我在一张报纸上看到,钱不是存出来的,而是挣出来的,我觉得这句非常有道理。 人为什么活着,说白了,归根究底就不为了“钱”。
大哥没啥能耐,只是身体好,有把子力气可以干活养家。
困难时没办法,卖血给弟弟妹妹们读书,看病,都是一家人,这必须得帮。我哪能忍心看弟弟妹妹们挨饿呢?
后来家里总被人欺负,我每次都拼了命的为你们出头,每次都头破血流,还笑着告诉大家一点都不疼。
我读书少,不懂你们说的什么b2c,o2o,也不知道互联网+代表什么,要我看经济就是钱,保险是骗人的,金融就是高利贷,我就知道什么人都得吃饭,什么好东西都有人抢,所以家里种粮食是我定的,弄个打铁炉子打武器的车间也在我屋。
后来弟弟妹妹们都长大了,出落大方又漂亮,一个比一个有出息,我打心眼里高兴。
以前大家还经常聚,我在家里还算有地位,好歹大家还念着我好。
几年时间一过,大家都是大人了,都忙,也不常聚了,好不容易聚一次还吵个没完,说真的,心里难受。
比如老七大舌头口音,说这比你们普通话好听多了,有钱的地方才这么说话,你们都太捞,结果大家都不开心。
慢慢我发现话题都从我移到弟弟妹妹身上,我看挺好,都有能耐赚钱,都比我强。
突然有一天家里收到通知,说我干活太浪费资源不让干活了,把机器关了放别人家,让别人家干,还得教别人怎么用。这一下子太伤了,来钱道让人给堵死了,就剩点黑土地了,这可咋整,愁死我了。
这不算啥,问题是我一没钱,弟弟妹妹们瞧不起我,嫌我穷,嫌我土,还嫌我爱吹牛逼,爱提之前的事……我挺伤心的。最受不了的是,下岗之后家里为了讨生计,出了些做皮肉生意的姑娘,兄弟们看到了就越来越看不起我们家。
其实生活所迫的人哪都有,关键操着东北话,识别性太强。家门不幸,脸面无光,要骂就骂,我们要饭都躲着弟弟妹妹,不知为何还要被扣帽子。
最恶心的是,那年村东头那小子来打仗,我听命令先不还手,跑老二家呆会,等机会再打回去。结果弟弟妹妹们说我和那小子通奸,说我卖国,说我汉奸,说我瑞典人……我真哭笑不得,他们没听过抗联吗?他们不知道国歌《义勇军进行曲》里的义勇军是谁?唉,谁让我是老大呢,得让着弟弟妹妹。
再后来他们越来越有钱,我越来越穷。没办法,年轻时候太拼了,落下一身病,现在看病都没钱。
再穷不能穷孩子,我琢磨着,让孩子们去弟弟妹妹那边帮忙,总比跟我下工厂下地种田强。谁知孩子们去了各种受歧视,干啥都有错,说东北话都有罪。不过也没招,谁让咱穷呢?
我当初要不卖血,其实也够吃,但弟弟们也不能混成现在这样风升水起,但现在提起来人家都不领情,说根本不需要,还说什么当初不就半块烂饼吗,我现在一百倍还给你行不行?我心里想着就这通货膨胀率,一百倍连本都不够回的……
当年家里出了王进喜这样的榜样,为家族做奉献连命都不要,结果弟弟妹妹一听就说:“丢!还有这样的索嗨?脑不靓啊!”这样的价值观越来越多,我知道,属于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家里说计划生育,好,我是大哥我以身作则,有超生的一率打掉。弟弟妹妹们生一堆的大有人在,我也护着他们,能多生是好事啊,人丁兴旺才有发展潜力。
结果现在家里孩子在外面工作,我出了什么事连个人都喊不着,就得等死。
不只这样,家里本来孩子就少,养大了还跑出去了,家里活都没人干了,越来越穷。倒是弟弟妹妹他们,本来家里没公职,超生无所谓,大不了认罚。现在看来太聪明了,罚那点钱两年就赚回来,孩子长大,家里有人才才是关键。
有时真想孩子们呐。那些大院里长大的小丫头,小伙,你们在外面还好吗?家里没能耐给你们提供更好条件,你们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努力工作,别给咱家丢脸!走了就走了,咱当年就是闯关东来的东北,现在不过是闯回去。别想着什么衣锦还乡,家里人都好,不用惦记,你们自己过得好就行,这乡不值得你们还……
话到嘴边,想想还是不去打扰人家了,省得招人烦。
一个人呆在老家,回忆回忆过去,挺好的。
还是时常回忆起当年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想起当初闯关东时,初见黑土地的兴奋,建设家乡,跟狼抢肉吃,林海雪原上,甘洒热血写春秋,想起跟小鬼子老毛子斗智斗勇还要赚钱养家的无奈,想起九一八时的愤怒,想起加入抗联打鬼子,打伪军,打汉奸……
紧接着,入党,跟着lb部一路北上解放整个东北,再跟华野一路南下,一直打到海南岛。
建国后,靠着大帅当年的基础和老毛子的项目,成了全国重工业中心,几十年后全国的化工企业都有吉化的人。紧接着野心狼来吓我们,直接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打走老美,回国开始搞建设。我们向全国输送资源,人才,粮食,技术,国家不按市场价,只给工人工资。结果人家南方一个不稀罕,我再没说过这些。
后来全国都发展起来了,我就老了,孩子留不住,说外面花花世界更好。
可我还是喜欢当年的感觉,化工区统一的住宅,统一的装饰,小区的栏杆上依然是那时流行的图案,诸如一只飞奔的鹿,或者飞翔的海鸥,墙上曾经的红色语录被保温层所覆盖,工人文化宫上曾经雪白闪亮的瓷砖如今脱落得斑驳却无人修葺。曾经的厂房里,早已人去楼空。墙上还挂着值班日志,排班表一类的,黑板上还写着通知,只是车床不再隆隆转动,上面早已落满灰尘,天车就在轨道上吊着,垂下来的铁钩,在从车间顶上窗子洒下来的阳光中,挡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在飞扬的灰尘所引起的丁达尔现象中,勾勒出了一幅时光长卷。
每当走入这样的环境中,我似乎能看到当年工人老大哥们下班时骑着凤凰锰钢大二八自行车,从工厂里潮水一般的涌出来,有的脖子上围着毛巾,有的头上带着时代特色鲜明的前进帽,他们有说有笑回到单位分配的住宅。住宅中炊烟袅袅,能络绎不绝的听到食材下锅时清脆的声音,邻居们晚上在楼下纳凉,谈论着家长里短,小孩子在旁边嬉戏欢闹,好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若是再配上一首《山楂树》手风琴协奏曲,再和上些夕阳的余晖,那简直就是时光倒流回那段他们眼中流金岁月。
而现在这种当年的职工公寓现在却是另一种景象。明明是大白天,很多烟囱却不再冒烟;四五十岁的老爷们儿,却像祥林嫂一样,愁眉苦脸诉说着当年国企改制被迫下岗的情况,往往伴随着吹嘘当年自己在厂里多么多么能干,多么多么辉煌。但是转瞬话题就转到他们的孩子多么多么不争气,不好好学习,不好好工作,因为,他们对于自己的生活感觉无望,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后代身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更无奈于自己的无能。如此破败的场景,恐怕配不上《山楂树》了,倒是配上《三套车》更能应景。
不多说了,人老了,唠唠叨叨招人烦。
现在想求弟弟妹妹们帮帮忙,借我点钱凑个社保养个老,怎么就这么难!
我能怎么说,一群白眼狼?
算了,继续奉献吧,弟弟妹妹们好就行,我现在也就是脑血栓半身不遂,且死不了。
东北子弟们,家乡没落,给不了你太好的环境,但也没饿着你,还是尽我们所能的培养了你,你要加油,给咱东北人争口气。
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其实原文后面还有四个字:游必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