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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骥才最经典语录
五年前 你害我一次,我还你一次,很公平吧;警官,把他带走,维护治安,人人有责,不用感谢我-------夏之星对仲天骐语 我可以像路易十六,像温莎公爵,只爱美人不要江山,可惜你却看不上没有江山的我-------仲天骐对欧雅若语 难道你的感情,也象这颗钻石可以被切割吗? 可以,对我来说,爱情跟理想都是可以被切割的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爱的是我,理想是我哥,你依然爱我是吗? 我不会放弃天骏的,他和E---SHINE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仲天骐和欧雅若对话 这些塑料星星,是十三哥送你的吧,雅若为了能够得到象征地位的钻石而离开我,你却为了这些不值钱的星星而难过,真傻。十块钱的星星又怎么样,在我心目中,这十元钱的星星对钻石还宝贵---------夏之星和仲天骐对话 你不要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她胆子很小的,他从小就没有父母,可怜的她从小就是一个人,可是,她偏偏又爱逞强。 她从来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真的情绪。 还有,她很容易满足,只要一碗卤肉饭加个蛋,她就可以吃得很开心。 对了,她画坏设计图的时候,脾气最不好了, 你只要买小美冰淇淋给她,她就会笑了。 阿星真是个好女孩,如果你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我的愧疚感也就会少一些,千万不要再让她孤独一个人了。 --------十三哥对仲天骐语 她给我的心是完整的、唯一的,而不是切割成好几块来卖的,她是我见过心地最美的女孩-------仲天骐语 一个没有明日的明日乡,一个不光明的光明小吃店------仲天骐语 是男人的话,就不要为难女生,来一场男人跟男人的竞争-----为了救夏之星,仲天骐与发哥赌赛车 车神舒马赫曾说过,他不知道每一次出赛,是否能活着回来,在赛车场上的每一个赛车手,都有幸运女神的眷顾,你愿意当我的幸运女神吗?MY LUCKY STAR,给我一个幸运之吻吧--------仲天骐对夏之星语 幸运之神啊,虽然我这一辈子的好运少的可怜,但是,我可以用所有的幸运,来跟你交换,请你让奇迹出现,让天骐平安回来吧!-----描写天骐和发哥赌赛车,夏之星的祈祷 夏之星: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仲天骐:因为我相信你啊,因为我知道夏之星其实是个滥好人。 ------赢了发哥后天骐与阿星的对话 但是他太小看我这个儿子了,他忘了在我身体里,还流着跟他一样顽固的血-------与仲威决裂后,仲天骐对阿星语 这是我请人连夜赶工做出来的,虽然是份迟来的生日礼物,但绝对是发自内心想送给你,让你不在担心难过,我已经给它取好名字了,就叫仲夏夜之星,这个耳钻代表了我的真心,从今天起,把我的真心交给你。 ------天骐对阿星语 相信我,一切都没变,你爱上我的时候,我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会继续当你想要的天骐,只要让我永远呆在你的身边----------天骐对阿星语 仲天骐跟夏之星,仲夏夜之星再也不分开-------天骐和阿星在一起时想 你别忘了,从你一开始爱上仲天骐,他就是修车厂的黑手,他不是仲家的二少爷,我们愈是受到迫害,愈是不能低头;我们一定要幸福,让他知道,他的决定是错误的。 -------与仲威决裂后,仲天骐对阿星语 阿星:原来你的人生有一万种可能,现在却只能跟我走这条路,我觉得自己好自私。 天骐:傻瓜,要是没遇见你,我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仲天骐,是你让我生命多彩多姿的。 我想证明给你看,我不仅仅是仲天骐,也是为了你而存在的仲天骐-------仲天骐语 天骐,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就算跟人鱼公主那样变成泡沫,我也要喜欢你。 我已经决定了,收下你爸爸给的钱,要跟你从此分开,将来就算我们分开,我也会带着这份回忆,活得很坚强,所以说,你一定也要带着笑容,过得很幸福。不管将来属于谁,一定要是最幸福的仲天骐。我们从这个耳钻开始,就从这个耳钻结束吧。-----在天骐病床边上,阿星边哭边自语 星:小心我的名片 这可是很贵的 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向我爸低头 为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努力一起打拼的吗 我们说好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的啊 我是老板 你是老板娘 为什么你要收那四百万?! 星:为什么我不要接受那四百万呢 有了四百万我可以拥有的自己的店 拥有自己的品牌 我就有实现梦想的能力 我为什么要拒绝送上门的钱呢? 骐:这些梦想我们可以一起实现的! 星:残废的你要怎么帮我实现梦想呢? 你的右手已经不能再开赛车了 你还天真的妄想能给我什么呢? 骐:我还想给你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 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星:只为了十万 你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出卖F1赛车手的原则去开赌命赛车 而我只要放弃你就可以得到四百万 我为什么还要为了爱情 去坚持呢? 最起码我用了比你多四十倍的价钱 出卖自己的原则 原本我们还可以一起努力 但是现在的你要怎么给我幸福给我未来呢 ? 骐:所以你决定抛下我? 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 不 爱 我 了 ……你说啊! 星:我不爱你 够了吗?! 骐:(拿出那枚象征着他们感情的耳钻)在我面前扔了它 我就走。 。。 天骐,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过我不再骗你的,这是最后一次了,原谅我,天骐-------描写天骐被雅若接走后,阿星在雨中,望着远离的车自语 五年后 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日日夜夜的惦记一个人,却只为了恨她-------天骐对阿星语 感情,铁打的夏之星也有感情吗,铁是没有温度的-----天骐对阿星语 你知道仲夏夜之星为什么叫做SOMNUS吗,SOMNUS是罂粟花,花很美丽,但包含剧毒,一旦迷上,一开始会很快乐,但是,将来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创造出这款设计的你,就像SOMNUS一样狠毒。 ------天骐对阿星语 戒指上的六角星钻,很像从空中向下看山顶融化的冰雪,冰雪融化,表示春天就要来临;如果用人的情感来形容,春天有代表爱情,这个戒指是要送给即将拥有爱情的重要亲人的礼物,它是婚戒,对吗?-----阿星语 仲天骐,你这个傻瓜,在你身边,我从来不需要忍耐,我唯一要忍耐的,就是不能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真正感情------阿星语 其实,仲夏夜之星,原本的设计还扣着一颗耳钻,这才是设计的重点,耳钻跟手链镶嵌在一起,象征男女间协和的完美关系。 但是把耳钻取下,彼此又是各自独立的个体,就象是一对恋人有一天必须要分开,曾经有过对方的记忆,也会牢牢可因在心底,永远不会改变。 这就是仲夏夜之星原始设计的精神意义。 -----阿星语 我不能忍受跟你在一起,我不要你误会我。全世界我最不想要你看轻我,我夏之星虽然是诈欺犯,但在你面前,我问心无愧,因为你曾经对我说你相信我-----阿星对天骐语 以前的仲天骐,不会要我逃避问题,他会要我努力面对;以前的仲天骐,不会在乎别人看我的眼光;以前的仲天骐,就算赔上性命,也会帮我找到那颗蓝宝石。 所以,是五年后的仲天骐,不相信夏之星了------阿星对仲天骐语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那么难堪,她是为了帮你捡那只可笑的戒指,被设计到电梯底下差点被电梯压死; 你知不知道,那个赌约的约定是不能找你帮忙,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你却只会嫌她变成笑柄; 你知不知道,她这么努力的证明自己,只是为了维护你在员工面前无聊的尊严。 ----------韩志胤对天骐语 你真正需要的或许是亲情不是爱情。--夏之星对韩志胤说 夏之星,你又一次闯进我的心中了。我是气你,恨你,可是你一哭,我就心痛,你一开心,我就高兴。--仲天骐走出温泉会馆想着 天骐:夏之星的安危比我重要。 阿星: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相信我们的爱情,因为没有相信你 所以才会离开你、但是此时此刻 我的人生不要在后悔中度过。 天骐:阿星,你真是全世界最蠢的蠢蛋,早知道,这五年来,我就不要找你,你就不会因为我被困在这里了。 阿星:傻瓜,只要仲天骐需要我,我就会在他的身边,我答应过的、我不想要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对你说谎、仲天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喜欢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要再赶我走了,好吗?(天骐听到这里,激动的流下了眼泪,然后和阿星抱在一起回想起以前的一点一滴。 ) 因为爱,我才卸下武装,不再当放羊的小孩。
冯骥才最经典语句
你好,前段时间我写了一篇关于冯先生的文章,发在这里,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原题《大河流过,大树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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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波江北的慈城,老人们知道这样一副对联:
大树将军后,凌云学士家。冯骥才出生于天津,却始终与故乡慈城有着无限牵绊。
“大树将军”是冯骥才的先祖——东汉开国名将冯异的雅号。冯异文韬武略、战功卓著,却不慕名利。每当打了胜仗,众将论功时,他总默默避于大树背后。将士们敬佩冯异的为人,敬称他为大树将军。
两千年以后,他的后人冯骥才以“大树”作为自己画馆的名字。冥冥之中,冯氏族谱上相隔超过百代的两人,分别以自己的方式,将家国的重任扛在了肩上。
“文学既是孤独的,也不是孤独的。因为支撑文学的还有读者。我会与文学、与读者相伴终生。”在今年10月北京举办的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上,76岁的冯骥才走上领奖台,聚光灯下,如同一颗熠熠生辉的恒星。
这不是冯先生第一次在小说界折桂,他的《雕花烟斗》《啊!》《神鞭》都曾获得鲁奖的前身——全国优秀短篇、中篇小说奖。而当三十多年过去,他在《俗世奇人》(足本)获奖感言里的这番话,让了解冯先生的人不免动容。多年来奔波于大江南北,投入大量精力保护国家文化遗产,似乎疏离了自己挚爱的文学,能够再一次拉近与读者之间的距离,给他莫大的鼓励和安慰。
去年11月中旬,我们人民文学出版社脚印工作室一行人为大树画馆带来给冯先生的新作——《漩涡里》。站在馆内静躺的书画前,面对这棵“大树”,仰之弥高,更多了几分敬爱和心疼。
1966-1976:身在冰河,无路可逃1966年夏天,硝烟渐渐弥漫于天津街头。
青年的冯骥才高大帅气,有很好的家庭文化熏陶,他热爱世界经典文学和音乐,在绘画方面已展露天才的资质,却因“出身”问题而未能进入中央美术学院。24岁时,他在一家书画社里从事古画的临摹。“文革”一来,不仅单位的所有古画、临本、范本被当作“四旧”查抄,连他自己收藏的名画和图书也未能幸免。
那段时间,令这个脆弱的家庭恐惧痛苦的“砸门声”此起彼伏。人性赤裸裸的另一面,让原本沉浸在文艺、美好之中的青年冯骥才,瞬间堕入茫茫黑夜,不知尽头。
在1967年新年来临的前夜,冯骥才与相处了多年、同样出身不好的女友顾同昭结婚了。两人都生在书香门第,又同是书画社的王牌员工。本来是天作之合,此时结合,却多了几分相互取暖的意味。两家人在饭店吃了一顿简单的晚宴,就算是举办了结婚仪式。一切低调从简,新娘子甚至连红衣服都不敢穿。酒桌上,岳父举起酒杯,低声说句“祝贺,祝贺”,一家人边低头吃饭,边小心翼翼怕引起旁边其他人的注意。
回到家,院子里一群红卫兵正在喊话,拿手电筒往楼上住户的窗子照射。这对年轻夫妇在不足十平米的婚房里,在随时可能有人破门而入的恐惧中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度过了新婚之夜。
转年又到冬天,儿子出生了。冯骥才和妻子给儿子取名“冯宽”。一个“宽”字背后,不知含括了他父母内心多少的希冀与祝愿。
用冯骥才的话说,五十年并不遥远。“文革”是他“甩也甩不掉”的记忆,恐怕也是长久难以愈合的伤口,但站在冯先生浩浩荡荡的生命大河边,回望来处,恰恰也是这段痛苦的经历,推着他走上了文学之路。
“文学的本质是用光明照亮黑暗。还有,文学的本质必须服从心灵。”一种用文字书写时代的使命感,从此扎根于青年冯骥才的脑海中。他要写下来,写下时代最真实的故事、最真实的人物以及他们的命运、情感和渴望。
工作之余,冯骥才除了阅读千方百计寻来的各种文学著作,也开始了自己的秘密写作。他从身边的人和故事写起,也写表述胸臆的诗歌,怕被发现,便把作品用极小而工整的字体誊抄,卷成纸卷儿,塞进自行车的一个个车管里保存,最终为了家人的安全又不得不悄悄掏出来销毁。“文革”高潮过去后,他开始和李定兴合作创作《义和拳》,期盼终有一天可以发表。
1966-1976这十年里,有人祸,也有天灾。有睦南道58号里,这对善良的年轻夫妇为保护友人不惜牺牲自己,又劫后余生时那发自心底的笑声;也有长沙路思治里,在大地震后房子塌毁,家当尽失,幸而一家平安的悲欣交集。在布满荆棘的路上,在混乱的时局中,冯骥才走得艰难,却始终保有自己“文学的良心”。
1977-1979:凌汛初来,春意回到人间深秋的天津大学,草木摇落,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位于天大青年湖畔,舒朗的建筑线条颇具现代感,在秋风和满树红叶的映衬下,更显宁静优雅。
院内有大片清浅的水池,上百条红色锦鲤游来游去,不时激起层层水纹。
2013年夏天,北京几位好友前去拜访冯骥才,聊起人文社即将“搬迁”的事,大家颇为感慨,冯先生与人文社的故事太多了。人文社编辑脚印随即约稿,说:“期望您能把这些人和事记录下来。”冯先生欣然答应,于是便有了《凌汛》一书。后来冯先生每年增添一部,四年完成了“冯骥才记述文化五十年系列”,记录下这段弥足珍贵的长达半个世纪的文化史。
1977年,春天的讯息已经来到。经过严格的挑选和推荐,一批有潜质的青年作家住进人文社,进行“借调式”写作。所谓“借调式”,就是出版社把好的作家“苗子”临时调到出版社写作、改稿,在编辑的帮助下修改自己的作品,直到稿子达到出版要求。冯骥才就是这些“好苗子”中的一个,他得到总编辑韦君宜的赏识,借调到人文社修改长篇小说《义和拳》,开始了他正式的“写作生涯”。
作家多了,房子不够住,社里便决定在后院盖一个折尺形四层红砖小楼。盖这座小楼有一半的活儿是由作家和人文社的编辑们干的。冯骥才改稿之余,参与抬沙拌灰也是常事。小楼很快建了起来,冯骥才是最先入住的人之一。
在人文社的日子快乐而忙碌,作家、编辑之间不断进行思想交流和碰撞。作家写就的稿子,编辑不满意,就让拿回去重改,有时候编辑也动手,严苛到像是对待自己的作品。冯骥才每改完稿,都要被责编送到总编辑韦君宜那里过目,总编辑“韦老太”也一遍遍修改。
那时社里仍保留着集体劳动的传统,闲暇时组织着去郊区割麦子,时不时还有篮球比赛等活动。有当过运动员的大冯在,人文社的篮球队一下拥有了“超级巨星”,能和外交部等机关的强队过过招儿了。那时冯宽已经慢慢长大,暑假期间,妈妈上班没法带他,他便常来北京陪伴爸爸。儿子睡床上,冯骥才干脆就用报纸铺在地上打个地铺,倒也凉快,父子俩怡然自乐。
“唯有时光倏忽去,后辈一片皆成人。”恍惚间旧日已隔四十年,冯宽也已到知天命的岁数,而这栋红砖小楼,直到今天仍在使用。
1977-1979年,在人文社的两年时间,不仅是冯骥才扭转人生、重新开始文学之路的转折期,也是整个国家发生巨变的关键时期。冰河解冻,各种思想激烈碰撞,文学也渐渐复苏,一切蓄势待发,即将崛起。
1979-1988:激流奔涌,不可遏止的文学时代大树画馆里摆放了许多冯骥才的画作,除了一幅他年轻时凭超凡的记忆力和绘画功底临摹的《清明上河图》,其他多为色彩绚丽的近年新作,灵秀自如,意味深远。
稍加留心,会发现这些饱含情感的画作大多是描绘秋天的景象。在画馆里等冯先生时,我们问冯先生的助手:“冯先生最喜欢的季节是秋天吗?”她会心一笑,说是的。大家聊起观画的感受,猜想着,是不是大家眼中永远积极乐观、精力饱满,给人感觉也如春风化雨的冯先生,内心深处还是最向往恬静,或许也有一丝秋天般的惆怅?
1979年11月,又是秋冬时节,第四次全国文代会之后,冯骥才回到天津,而他的生活和文学事业一跃进入了“火热的炎夏”,一如“激流中雪白的浪花”闪耀起来。
80年代初,随着《铺花的歧路》《啊!》等小说的发表,冯骥才在全国获得了超乎想象的关注度和喜爱。天南海北的读者来信一次次塞满冯骥才的信箱,有的读者不知道他的确切地址,只在信封上写“天津,冯骥才收”,也多半可以寄到,因为邮递员对冯骥才的地址实在太熟悉了。
回忆起这些来信,冯骥才心中仍十分感动。读者把他当作一个素未谋面的朋友,向他感谢,向他倾诉,甚至向他忏悔,请求帮自己平反。有的信展开时有“沙沙”声,字迹时而模糊,他知道,那是写信人在信上滴落的眼泪。
读者的热情回过来又更加激发了冯骥才的写作动力,这种跨越千万里的心灵相通,也让他领悟到了文学的意义所在。可就当他信心满满、灵感迸发,准备创造一个文学奇迹的时候,身体却突然给了他当头一棒——用脑过度、精神高度紧张加上抽烟过多,让他生了一场大病,所幸在妻子的悉心照料和长期调理下,慢慢恢复了过来。
除了大病痊愈的欢喜,更添了友情带来的慰藉。冯骥才在《激流中》里写道,今天“仍然感受到那些留在岁月里昨日的情谊,叫我心动”。
他还保留着当年生病时朋友们的问候信件。王蒙、刘心武、李小林、屠岸、李陀、蒋子龙、高莽、阎纲、路遥、严文井、李炳银、张洁、谌容、郑万隆等好友,要么写信安慰,要么登门拜访,陈建功甚至因为他去世的谣言而痛哭一场。这些作家在当时的文坛都有了一席之地,他们因为文学而相识,也始终保持着真挚纯粹的友谊,那种情形和当今已经不同了。
身体恢复后,文学创作也随之开始,那是一个有着无穷的激情和创造力的年代,人们热爱文学,介入文学。冯骥才与李陀、刘心武等人就“问题小说与人生小说”“现代派与现实主义”等文学问题的探讨,一度引起了整个文坛的关注和震动,也推动了新时期文学的改革和前进。
在文学和艺术之外,1982年,另有一件事闯入了冯骥才的生活——他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了。从此,他要承担起国家和人民赋予的又一重责任。
又过两年,《神鞭》出版,这部在文体上颇具现代意味的小说,从题材和语言上,开始展现冯骥才对天津的乡土情结。
也是在这一年,经过多番周折,他们一家终于得以从思治里那间冬冷夏热、曾遭地震损毁又常有人推门而入的小房子搬出,搬到了胜利路云峰楼的新居,虽然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单元,但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夫妻俩开心得声音几乎颤抖。直到那时,冯骥才的家中也没有什么像样儿的家当,除去锅碗瓢盆,多半是书。
冯骥才说,1984年发生的这两件事,是自己人生路上的“拐点”。一本小说为他的文学创作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一个新居,让他和家人在十六年后,终于过上了久违的安静生活,从此更对未来的美好充满憧憬。
1990-2013:在漩涡里,“一边陷落,一边升腾”上一次拜访冯先生是在2017年5月,冯先生带我们参观了研究院的一间陈列室,这里除了存着海量的文化遗产保护资料,还有许多份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研究生论文。自2001成立,研究院内一直设有硕士点,其中有不少是冯骥才亲自带的研究生。
冯骥才曾说,绘画、文学、文化遗产保护、教育是他的“四驾马车”。“我的四驾马车不是四马拉一车,我只是一匹马,我是用四匹马的劲儿拉着一辆车,因为我的车上的事较一般的车多四倍。”
在为人所熟知的大作家、大画家、著名文化学者等身份之外,冯骥才在教育界的成就也非同寻常。年初,冯研院和脚印工作室整理了冯先生入选各种版本语文教材的文章,汇编为《冯骥才语文课》一书出版,发现全国竟有上百种教材选用了冯骥才的文章。《珍珠鸟》《挑山工》《刷子李》等文章的阅读量要以亿为单位计算,受教群体的覆盖面从小学到大学,教材从国内最普及的语文课本到国外知名大学的汉语教程……他对中国语文教育的影响和贡献可见一斑。
借用王蒙的话说,大冯的成就,远不止这“四驾马车”。当然,压在他身上的这些马车的重量也就可想而知。
90年代初,冯骥才回到了表达自我的绘画领域。相较于文学,绘画似乎更是属于他个人的事。他的画展从天津到济南,再到上海、宁波、重庆,最后到北京中国美术馆。跋山涉水,从北到南,每一个画展都反响巨大,每到一处都是观者如云。
也正是在办画展的这两年里,冯骥才接触到并了解了藏在大好河山里的众多名胜古迹,同时发现了在改革浪潮席卷下,正在全国发生的可怕的文化现实。
在山东东平县“一线天”雕满摩崖造像的巨石上,几个山民的孩子举着锤子高喊:“十块钱给你凿下一个佛头”。这样的场景,深深地刺痛了冯骥才。当时全国类似的事情到处都在上演,这也促成了他角色的转变,从一名登堂入室的画家,一转身投入文化遗产保护的事业中去。
不论在自己从事的哪个领域,冯骥才都有着非凡的行动力。在他的画展最火爆的时期,为了筹集保护文化遗产的资金,他毅然选择了卖画。善良的妻子也给予他无条件的支持,夫妻俩挑选出最好的精品画作义卖。在故乡宁波,他自己卖画为宁波文联筹措二十万,重修了贺知章的祠堂,从而让祠堂得以保留;游历周庄,他甘愿自掏三万,只为留下一栋精致古朴的“迷楼”……90年代初,那些数字对于个人而言显得太巨大。
从1995年赶在天津城市改造之际修建老城博物馆,到1996-1997年奔赴敦煌,朝圣一般写就《人类的敦煌》,再到1999年站在估衣街的废墟前的泪流满面……20世纪的最后一个时代,留给冯骥才的不尽是美好,另一半是痛心、愤怒以及一次次的失望。
20世纪的最后一年,后来达到数百万销量、又收获鲁迅文学奖的《俗世奇人》在这一年出版,冯骥才也当选了中国小说学会的主席,只是“纵入漩涡”,似乎再不能自已,他一半的精力都转到文化遗产保护的领域了。
关于冯骥才文化遗产保护的故事,不是这篇短短的文章可以讲述的。这二十年的文化遗产保护历程,崎岖坎坷,人但凡做超前于时代半步的事,总会让许多人不理解,甚至有巨大的阻力,其背后的辛酸可想而知。在冯先生的办公室里,我们问起冯先生:有没有某个瞬间,让您觉得欣慰?
冯骥才笑着讲起有一次他到安徽徽州某个村庄的故事,当地的人想让他看一下他们村落的保护情况,走进村里,冯骥才忽然看到一根电线,房顶是灰色的,墙是白的,原本白色的电线被涂成了灰色。涂完后电线和房屋就协调了。他问,这个线是谁涂的?村民说,这不是您的观点吗?
那一刻冯先生是欣慰的,“文化遗产保护者跟作家的想法一样,最希望自己的想法能够被老百姓接受”。古建筑的保护要注意每一个细节,冯先生这些年一直呼吁的观念,真如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最终引起气势如虹的大风,吹过万里,吹进寻常百姓家,被理解,被接受。
当天下午回京,冯先生下楼送我们。在电梯口,他指指自己的腿说:“最近腿有点疼,以后可能没办法总到外地去了。”一句话说得我们心中都有些难过。
我想起他在看到众多民间文物流失到国外,而自己的努力不能阻止时,痛苦地说:“我们太糟了——”
我想起他在极力呼吁国家启动“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时,面向领导讲的:“民间文化在拨打120,向我们紧急呼救!”
想起在汶川大地震后,他组织抢救羌族文化遗产,在废墟之上振臂高呼:“他们文化的存在就是他们民族的存在!”
想起他在自己进行传统村落保护的起点——后沟村的动情演讲:“人生也好,事业也好,会有无数次的起跑,但这次起跑是非凡的……”
站在滚滚向前的历史大河之岸,冯先生就像两千年前先祖躲避其后的那棵大树一般,枝繁叶茂,蓬勃盛大。而树荫之下,土地坚实稳固,生灵安稳生长。大河流过,深入大树的生活、生命深处。
谢晋曾经问冯骥才:“你能不能把精力放在一件事情上?你一定会有更大成就。”我想,冯先生在《漩涡里》的几句话,能解答我们对他人生选择的疑问。
一句是:“人生的完美不应该是充分的自我或尽其自我?”还有就是在后沟村又一次看到艾青《我爱这土地》后浑身战栗,脱口而出的那句:
“谁理解我们?不需要了。只要我们理解我们自己。”
(王蔚 发表于《北京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