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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离骚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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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离骚经典语录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屈原离骚经典语句



1.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
忍而不能舍也.
我本知忠言会招来祸患,
想隐忍不语却难舍难割.
2.宁溘死以流亡兮,
余不忍为此态也.
我宁愿突死随水流逝,
也不忍仿效这种丑态.

3.虽体解吾犹未变兮,
岂余心之可惩.
纵然粉身碎骨不改初衷,
岂因惩治我心放弃志向.

休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这个是好几份卷子里跟你一样题目的答案。

应该是:亦作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离骚》中表现屈原忧国忧民、热爱祖国的句子是: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离骚》中表现屈原坚持真理、现身理想的句子是:亦作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离骚》中表现屈原嫉恶如仇、不同流合污的句子是: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离骚》中表现屈原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句子是: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离骚》中表现屈原洁身自好、自我完善的句子是: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顺便附离骚全文:
离骚
屈原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茝!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猖被兮,夫惟捷径以窘步。
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
约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杜衡与芳芷。
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冯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擥木根以结茞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
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
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
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
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
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
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
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
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
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
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
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
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
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绁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謇修以为理。
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
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
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而无所止兮,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
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
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
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
离骚(十一)
曰:
「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
「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
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苏粪壤以充祎兮,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
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离骚(十二)
曰:
「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汤、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鴃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离骚(十三)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以兰为可恃兮,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慆兮,樧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
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沬。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离骚(十四)
灵氛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
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
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离骚(十五)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
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偷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
已矣哉!
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离骚》是爱国之作是毫无问题的,至少也是一首将个人荣辱与国家兴亡高度融合的诗作,所谓“通篇自哀自怜”,只能说明你没懂。其一,《离骚》中有着明确的忠君思想。“(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岂余身之殚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闺中既以邃远兮,哲王又不寤。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而与此终古?”在古代社会,忠君和爱国是高度统一的,这点无须赘述。其二,《离骚》中有着明确的政治纲领——“举贤而授能”。从战国历史来看,这条纲领或许并不算独树一帜,毕竟齐国有稷下学宫,燕国有招贤台,李斯《谏逐客书》同样表达了客卿的重要性。但楚国,在人才运用的灵活性和效果,是远远差于其他六国的。纵观战国史,楚国成功发挥客卿才干的实例几乎寥寥无几;不仅如此,本国人才也未尽其用,楚才晋用、楚才秦用就是反应了这样的现实。“举贤而授能”恰恰是一个简单粗暴但又直指要害的政纲。其三,浓厚的怀乡意识。“陟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从屈原的经历可以知道,他一生遭遇两次放逐,但始终没有离开楚国,考虑到楚国人才流失的现象,以及《离骚》中同巫咸、灵氛的占卜,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屈原怀恋故土不忍离开。最后,对于美政的追求。“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屈原以死立誓,表达了对美政的向往。通观《离骚》,屈原不止一次提出自己甘于忍受寂寞、穷困乃至死亡,如果这都不叫爱国,还有什么算爱国呢?

作为楚辞中最重要同时也是最动人的一首长诗,人们对《离骚》的著作权几乎没有异议,大多数人都认为,这首诗是屈原出于个人发愤目的而独立创作出的一部文学作品。可是,我们知道,先秦时代缺乏文学观念与传统。屈原又是如何独立创作出如此辉煌的诗篇,并由此把诗歌艺术推上一个顶峰的呢?

对此,汉代大儒王逸在他的《离骚经章句》中指出:《诗经》是屈原创作《离骚》的源头活水,而《离骚》正是继承和发扬了《诗经》的艺术手法,才能得如此巨大的艺术成就。他说:“《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

这一观点得到了后人的广泛接受。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简单。众所周知,王逸所处的汉代是一个膜拜儒家经典,排斥异端的时代,楚辞中所显现出的忠诚和坚贞,显然会受到儒家学者的欢迎,但楚辞的祭祀形式又与儒家思想相背离。所以王逸根本不了解楚辞的文化背景。但为了让楚辞流传下去,也只有掩盖楚辞的本来面目了。

那么,《离骚》的源头活水是什么呢?换言之,屈原是如何独立创作出《离骚》的?即《离骚》的形成模式和来源是什么?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分别加以论述:

一、《诗经》并不是《离骚》的源头活水,《离骚》有自己的形成模式及来源;

作为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诗经》成为我国诗歌艺术的开端,对后世诗歌艺术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汉代儒家学者的大力推崇下,《诗经》更是成为儒学经典,不仅影响了中国传统文学艺术的创作,还影响了后世很多文人的精神和思想。

它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的诗歌,有300多篇。这些诗歌多数来自民间,也有少部分来自于上层文人;它内容丰富,涉及政治社会、爱情婚前、风俗习惯、自然天象、地理地貌、动物植物等等很多方面,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约五百年间的社会面貌,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

在汉代“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的政治文化制度之下,带有强烈巫祭色彩的梦辞却没有成为异端邪说,反而被很好地保存了下来,《诗经》的“庇护”作用可以说功不可没。在汉代大儒王逸的刻意掩盖下,楚辞最终得以保存并流传下去。可是,《诗经》并不是《离骚》的源头活水,换言之《离骚》有自己的形成模式。

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诗经》在春秋战国时代,它的功用只局限于祭祀和外交等正式的场合,被当作某种具有神圣启示性的经典来看。很多时候,《诗经》是被当作一种仪式的,主要用于诸侯朝聘宴享中的礼制,在特定的场合要使用特定的诗乐,规定严格。

例如在《礼仪 乡饮酒礼》中就有记载:

“……设席于堂廉,东上……工歌《鹿鸣》、《四牡》、《皇甫者华》。卒歌,主人献工。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当朝中诸侯要进行宴请时,会让乐工专门歌唱《诗经》中的某些篇章,比如《鹿鸣》、《四牡》、《白华》等,而且在歌唱某一篇目时,要用笙演奏相应的曲目。这就像我们现代人在迎接贵宾时,会播放相应的“迎宾进行曲”一样,是我国传统礼仪的表现。

其次,在先秦时代,人们强调的是《诗经》的外交用处,而并非它的文学性。在《论语》中,孔子认为《诗经》“可以言”,也就是可以正式地表达自己。换言之,就是注重《诗经》中的兴、观、群、怨的教化功能,认识功能和政治功能,而并非《诗经》的抒情功能。

再次,在先秦时代,人们并未认识到《诗经》的抒情功能,《诗经》也并没有构成一个文学传统。它不是供人欣赏感叹的文学作品,而是具有外交功用的“辞令”,因此《离骚》对它进行模仿和改造是不可以想象的。事实上,《离骚》在句式,复沓,用韵及篇幅结构上都与《诗经》有巨大的差异,两者之间不可能有先后的承继关系。

最后,《离骚》并不源于《诗经》,而是有着自己的形成模式及来源,那就是以《九歌》为代表的楚地祭歌和楚地特殊的巫术祭祀文化。屈原作为楚国的三闾大夫,这一职务本身就具有很强的宗教性质。因此,他势必会对带有浓烈情感色彩的巫术祭歌产生兴趣,并借助宗教情绪来发泄自己的感情。这样,巫术祭歌和巫祭文化,当然就会成为影响屈原创作的第一要素。

因此,我们可以说,《离骚》是屈原独立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是屈原为寻找精神寄托和安慰而向巫术祭歌学习和借鉴后的成果,是具有很高抒情价值的文学艺术作品。那么,屈原究竟是如何独立创作出《离骚》的呢?即《离骚》是如何采用巫术祭歌的?本文将从《离骚》的内在结构,文学意象以及语言特点等方面进行详尽的分析。

二、《离骚》在内在结构上采用了巫术祭歌的结构

作为一部长篇抒情诗,《离骚》表达了屈原远大的政治抱负以及怀才不遇的悲愤,其感情异常强烈,其内容也十分繁杂。它记载了大量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以及一些巫术祭祀和神话现象。可以说,在结构上,《离骚》古今杂陈,人所莫测,非常地让人难以理解,简直可以说是摸不着头脑。

对此,人们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提出了很多种划分《离骚》段落结构的方案,但依然很难理解。于是,有些人就认为,《离骚》的结构是杂乱无章的,是不能够做划分的。其实,《离骚》是有自己的内在结构,这一结构与巫术祭歌相同。只是因为人们对楚文化的隔膜而忽视了。

从巫术祭歌的结构来看,《离骚》其实也有着完整而严密的逻辑性:即《离骚》在结构上是对以《九歌》为代表的祭歌的模仿,总体上可分为三大段。而在第二段和第三段,《离骚》和《九歌》的整体结构完全雷同。具体论述如下:

第一段是从开头到“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犹未亏”。对于这一段的主要内容,王逸认为,这是屈原在自述出生,属于传记性的情节。这一观点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和赞同。对此,本文认为,这一段是屈原在呼唤楚人祖先祝融的降临。

具体而言,就是《离骚》第一、二、三句“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是屈原在呼唤祖先祝融,是唤神之辞,这与以《九歌》为代表的巫术祭歌是一样的。

为什么要呼唤祝融呢?因为“庚寅日”为吉日,在吉日祭祀祖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庚寅日与祝融也有着特殊关系。据《史记 楚世家》记载,庚寅日是祝融忌日。对祝融而言,庚寅日是一个很有意义的纪念日。

而后的“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是屈原呼唤楚人祖先祝融降临之后的一番泣诉。此段中,他提起了大量的神祗,向不同神倾诉自己内心的悲愤。

第二段从“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这一段是在向神祗泣诉之后,仍心绪难平,而往“四荒”寻找神灵,向重华陈词,开始了另一次祭祀。

第三段从“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到结尾“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这一段是两次神游,证明了历史上大量君臣际合的事例,抒发自己被离弃的哀愁,表达对故国和君王的依恋之情。

这三段都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抒情过程,在抒情达意上也是相对独立,各自完整的。然而,连接三个段落之间的内在根据却是民间祭歌,是屈原自觉或不自觉的模仿了民间祭歌的结构。和一般祭歌在情节上分为三大段一样,《离骚》第一段先引出主祭之神祝融,第二段和第三断再索祭众神。

只不过,在《离骚》中却出现了两个主祭之神祝融和舜。这是《离骚》不同一般祭歌的一个特点。这是因为一,作为楚国祖先的祝融身份显赫,需要另一个较为显赫的神灵来陪祭,而屈原选中了地方大神舜;二,屈原身为楚族而生诸沅湘之间,出现了文化交叉;三,屈原的忧愤深广,仅仅诉诸祝融,不足以抒发其愤懑。

因此,总的来说,《离骚》在情节结构上,是对以《九歌》为代表的巫术祭歌的模仿,其中提及的神祗就相当于诗人的“起兴”。他通过“巫术祭歌”的形式,进入了一种宗教性的情愫,感情自然也会倾泻而出,这是《离骚》中祭歌结构的巨大作用。

三、《离骚》在具体情节上采用了巫术祭歌的“人神恋爱”模式;

表达和表演爱情是原始巫术祭祀的一个重要特征。具体而言就是以爱情或婚姻来诱降或娱乐神灵,从而得到神灵的庇佑,即所谓“人神恋爱”。这种巫术祭祀模式,已经被人类学的材料和现存的文化典籍证明了,而且在楚辞的《九歌》也得到了确证。

《九歌》不仅是楚地民间祭歌,而且还是感情浓烈的情歌。在其中,有很多感情的表白,是楚地人民根据自己的日常体会,在巫术祭祀仪式上采用的一种取媚神灵的祭祀手段,它不仅表现为婚姻事实,而是表现为“人神恋爱”,表现为对对方刻骨铭心的相思之情。

在楚地人民看来,男女彼此相思的感情过程远比婚姻事实更加美好,用苦苦的相思来表达“人神交接”的艰难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因此,用相思来朝神显然也是合适的。总之,在楚地的祭祀活动中,存在着和原始巫术祭祀中普遍存在的“人神恋爱”的祭祀方式。

那么,既然《九歌》中能以爱情来象征人神的交接,那么屈原当然也可以用爱情来象征君臣的离合。显然这种象征手法也是来自以《九歌》为代表的祭歌。具体而言,《九歌》中的“人神恋爱”模式表现为:(1)自炫装扮;(2)表达怨慕嫉恨之情;(3)爱情的表白;(4)神的叙述;(5)神的降临;(6)互赠信物。

这种“人神恋爱”的表达模式,在《九歌》的《云中君》和《湘君》中表现得最为明显。但是,并不是每一篇都具备这些内容,也有是在以上内容之外的,如《大司命》和《少司命》中对神的礼赞,《东君》和《河伯》中分别的感伤等,或者前后次序有所不同,然而皆相差不大。

一般来说,祭祀是一项非常具有仪式化的活动。虽然所祭祀的神灵各有特点,但祭祀方法和程序还是相对稳定的。而在《离骚》中,我“人神恋爱”的表达模式也表现为:(1)自炫装扮;(2)表达怨慕嫉恨之情;(3)爱情的表白;(4)神的叙述;(5)神的降临;(6)互赠信物。

具体来说,第一步“自炫装扮”的语句有“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薜芷兮,任秋兰以为佩”等;第二步“表达怨慕嫉恨之情的语句有“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等;第三步爱情的表白有“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第四步关于神的叙述的语句有“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日勉陞降以上下兮,求榘镬之朗同……”;第五步关于神的降临的语句有“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第六步关于互赠信物的语句有“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这些语句不能一一列举,但基本上概括了《离骚》中有关爱情的情节,事实上,对爱情的追求构成了《离骚》的基本框架,将作者所要抒发的思想感情结为一体,只不过与《九歌》相比较而言,《离骚》中的哀怨情绪悲剧气氛要更加浓烈,修辞作用也更加明显,带有屈原强烈的个性色彩,这也是《离骚》是一部文学作品,而不仅仅是一首程序性祭歌的明显区别。

四、《离骚》的文学意象和语言风格也与巫术祭歌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虽然《离骚》在情节结构上和巫术祭歌非常相同,但是《离骚》毕竟不是程序性的祭歌,而是一首杰出的诗篇。那么,作为诗歌的另两大要素——意象和语言,它与巫术祭歌是否也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呢?

首先,在《离骚》中我们很容易发现,它员一个由众多香草所组成的意象的世界。香草的频繁出现,一向被认为是屈原品德人格的外在表现,受到历代文人的推荐。而《离骚》中这些“香草形象”的来源就是巫术祭祀中的仪式。

其次,在《离骚》中出现的香草共有十八种:江蓠,芷,兰,莾,椒,菌,桂,蕙茝,荃,留荑,揭车,杜衡,菊,薜荔,胡绳,芰,荷,芙蓉。这十八种香草,有11种与《九歌》中出现的香草是相同的。显然,这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来自同一种自然观,因为在初民眼中,巫术与祭祀用品都是神圣的。

事实上,除了歌舞,香草在巫术活动中也具有重要意义。在原始的祭祀活动中,除了歌舞之外,巫觋们反复吟唱着香草的美洁,以达到娱乐众神的目的,因此,《离骚》中的香草传统肯定也来自传统的巫术仪式:即《九歌》只是楚地祭歌中的一组,《离骚》中的香草自然也是来自巫术祭歌。

再次,美丽芬芳的花草是怎么用于祭祀的呢?对此,《九歌 东皇太一》中有记述: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扬枹兮才附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五音纷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在这一段文字中非常完整的保留了楚地祭祀歌舞的场面,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女巫们在祭祀仪式上,一面准备好用蕙兰桂椒制作的祭品,一面手持香草,或许身上也缀满鲜花,在纷繁的音乐声中尽情地歌舞,目的就是使神灵体会到快乐的气氛。

可以说,香艳的花草是被作为巫术仪式的象征的。它即是祭祀歌舞的重要道具,又是招来神灵的祭品的重要部分。在某种程度上,花草就意味着祭祀行为,在一个特定的时期内,花草与巫术祭祀是不可分离的。

最后,花草为什么会成为祭祀的圣物呢?一般来说祭祀的目的就是通过种种手段来与神交通,并使神灵感到愉快,而献祭在任何文化阶段的祭祀中都是存在的。事实上,世界各民族都有用芬芳植物作为祭品的时期,香草具有浓郁的香味,人们用香草来祭祀神灵,其实主要也是源于气味的考虑。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离骚》之所以会运用大量的香草,正是因为《离骚》是源于楚地的巫术祭歌。除了在意象上大量采用具有巫术祭歌特征的“香草”以外,在语言上,《离骚》也具有很强的巫术祭歌特点。

关于楚辞的语言特点,宋代学者黄伯思在《东观余论 翼骚序》这样评论道:

“屈宋诸骚,皆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故可谓之《楚辞》。若些,只,羌,谇,蹇,侘傺者,楚语也。顿锉悲壮,或韵或否者,楚声也……”

这段引文中,黄伯思所说的“楚语”,根据《左传》等文献记载,和中原并没有什么两样。所以这个“楚语”并不是楚国专用于祭祀和诗歌的语言。事实上,真正用于《离骚》的“楚语”是带有很明显地方特色和韵味的楚地的语助词,即带有天然性的土著祭歌。而这些“语言”才是屈原《离骚》的独特所在。

除了在语言上大量采用祭祀词语以外,在《离骚》中还存在着一些很特殊的句子,这些句子虽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在平衡诗歌结构上却有不小的作用,而它们是来自巫术祭歌中的套语。这些套语是巫术祭祀仪式本身所固有的,只要仪式在进行,它就总要出现。

换言之,这些套语是约定俗成的,有着自然的规定性,是巫术祭祀仪式在语言方面的标志,是为了表明仪式的程序和细节,是为了唤起参与者的特定情绪。而在《离骚》中就存在着不少这类套语。例如:

“来吾导夫先路”“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緤马。”“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聊逍遥以相羊,聊浮游以逍遥”……

总之,大量具有巫术祭歌色彩的香草意象的运用,以及富有特色的土著祭歌的语言,是构成《离骚》整体风格的重要因素。而祭祀套语的应用又使《离骚》回环反复,韵味悠长,加强了诗歌的抒情效果,具有很强的装饰性,使《离骚》显得绚丽多彩,神秘瑰伟。

五、结语:《离骚》是一部带有强烈巫术祭歌色彩的伟大诗篇

在对《离骚》的结构,情节,意象,语言等进行分析以后,我们基本可以确定,《离骚》在形式上正同于以《九歌》为代表的民间巫术祭歌。可以说,没有民间巫术祭歌,就没有《离骚》,即《离骚》的源头活水不是《诗经》以及其他先秦文学典籍,而是楚地特有的巫术祭歌。

由此,我们也可以明白,为什么《离骚》在没有文学传统和文学观念的先秦时代,会突然达到诗歌艺术的顶峰。因为它是属于另一个传统巫祭文化。尽管我们不能断定《离骚》到底是真的为祭祀所用,还是仅仅出于屈原个人的模拟,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作为主人公,屈原在其中投入了自己的满腔激情。

而且,《离骚》采用民间祭歌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让神灵对自己的世俗遭遇给予一个公正的裁决,让自己悲伤的心灵得到慰藉。可以说,《离骚》之所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因为它是屈原以“楚地巫术祭歌”为源头活水,是一部具有强烈巫术祭歌色彩的伟大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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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亦作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贾谊凭吊屈原时作。《汉书》记载
谊既以适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屈原,楚贤臣也,被谗放逐,作《离骚赋》,其终篇曰:"已矣!国亡人,莫我知也。"遂自投江而死。谊追伤之,因以自谕。
屈原(公元前340年-公元前278年),战国时期楚国诗人、政治家。芈姓,屈氏,名平,字原;又自云名正则,字灵均 。约公元前340年出生于楚国丹阳(今湖北秭归),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
屈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被誉为“中华诗祖”、“辞赋之祖”。他是“楚辞”的创立者和代表作者,开辟了“香草美人”的传统。屈原的出现,标志着中国诗歌进入了一个由集体歌唱到个人独创的新时代。他被后人称为“诗魂"。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句出自屈原的名作《离骚》,我们应该很熟悉了。意思是说:在追寻真理(真知)方面,前方的道路还很漫长,但我将百折不挠,不遗余力地(上天下地)去追求和探索。这里的“修”我认为就应该解释为:(路)长。从文中来看,“修远”应是一个并列词,对应下句的“求索”。   《离骚》乃屈原的代表作。屈原疾楚怀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离骚》是一首宏伟壮丽的政治抒情诗,在中国文学史上有崇高的地位。它作于屈原放逐江南之时,是诗人充满爱国激情的抒忧发愤之作。  屈原·离骚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朝搴〔阝比〕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芷;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馋而〔·〕(音“期”)怒;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兹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畦留夷与揭车兮,杂度蘅与方芷;冀枝叶之峻茂兮,愿〔山矣〕(音“四”)时乎吾将刈;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芳之芜秽;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女夸〕(音“夸”)以练要兮,长〔咸页〕(音“咸”)颔亦何伤;揽木根以结芷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纟丽〕〔纟丽〕(音“索”);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女夸】以【革几】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纟襄】兮,又申之以揽芷;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众女疾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亻面】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忄屯】(音“屯”)郁邑余【扌宅】(音“叉”)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女【字形上“须”下“女”】(音“须”)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鲧【女幸】(音“幸”)直以亡身兮,终然【歹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音“讲”)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女夸】节;资(音“辞”)录施(此三字皆带“艹”头,音如字)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  ”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陈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去声)以图后兮,五子用乎家巷;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之不长;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皇天无私阿兮,揽民德焉错辅;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揽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  ”曾【虚欠】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字形上“雨”下“沾”】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词兮,耿吾既得中正;驷玉虬以乘【“翳”,下为“鸟”】(音“义”)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匆迫;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鸾皇为余先戒兮,雷师告余以未具;吾令凤鸟飞腾夕,继之以日夜;飘风屯其相离兮,帅云霓而来御;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时暧暧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  朝吾将济于白水兮,登阆风而【“渫”,“纟”旁】(音“谢”)马;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及荣华之未落兮,相(音“向”)下女之可诒;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本音“觅”,此处通“伏”)妃之所在;解佩【“镶”,“纟”旁】以结言兮,吾令蹇修以为理;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左“纟”,右繁体“画”】(音“画”)其难迁;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览相观于四极兮,周流乎天余乃下;望瑶台之偃蹇兮,见有【女戎】之佚女;吾令鸩为媒兮,鸩告余以不好;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佻巧;心犹豫而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凤皇既受诒兮,恐高辛之先我;欲远集而无所适兮,聊浮游以逍遥;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理弱而媒拙兮,恐导言之不固;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美而称恶;闺中既已邃远兮,哲王又不寤;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此终古。  索囗(音“琼”)茅以莛【上“竹”下繁体“专”】(音“ 专”)兮,命灵氛为余占之;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思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音“汝”)?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世幽昧以【日玄】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户服艾以盈要(音“邀”)兮,谓幽兰其不可佩;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王呈】美之能当(音“铛”);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阴平)之;百神翳其备降兮,九疑缤其并迎(亦作“迓”);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曰:勉升降以上下兮,求榘镬之所同;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苟中情其好(去声)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说(音“悦”)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恐鹈【左“决”无“冫”,右“鸟”】(音“决”)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何琼佩之偃蹇兮,众【上“艹”下“爱”】(音“爱”)然而蔽之;惟此党人之不谅兮,恐嫉妒而折之;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余既以兰为可侍兮,羌无实而容长;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椒专佞以慢韬兮,【木杀】(音“杀”)又欲充夫佩帏;既干(阴平)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固时俗之流从兮,又孰能无变化;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及余饰之方壮兮,周流观乎上下。  灵芬既告余以吉占兮,历吉日乎吾将行;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蘼,下加“灬”】(音“迷”)以为【米长】(音“章”);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覃+辶】(音“沾”)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扬云霓之【日奄】蔼兮,鸣玉鸾之啾啾;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凤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乎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音“持”);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车大】(音“代”)而并驰;驾八龙之蜿蜿兮,载云旗之委蛇(音“仪”);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音“末”);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女俞】(音“偷”)乐;陟【陛,“比”处为“升”】皇之赫戏兮,忽临睨夫旧乡;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  乱曰: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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