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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说李贽经典语录
童心说李贽经典语句
王阳明提出良知说,认为人生下来就懂得分辨善恶并为善去恶,因此部分地瓦解了腐儒构建的儒教伦理。因为腐儒宣扬的东西,在王阳明看来都是多余的,只要顺着自己善良的天性,都可以推导出那些做人的道理。这使得那些纲常伦理显得多余而累赘,威胁了官方意识形态的合理性。
而李贽的童心说则更危险,因为他认为那些圣人的言说是后人的不实记载,认为世道上假人假言太多。因此他要回归初心,保证自己的良心不被污染。这种思想比王阳明更激进,如果说王阳明把儒教经典变成了废纸,那李贽就把经典看做了毒药。这种和官方意识形态针锋相对的态度,必然是会遭到强烈打压的。
二者的思想同出于思孟一派的心性学,探索人的天性,重新发现了人性中善的光芒,这也体现了儒家本身的价值,就是在坏的世道上敢于挽狂澜于既倒,敢于发出良知的声音,二人从根本意义上,是和孔孟一脉相承的。
引言:《红楼梦》中贾宝玉这个人物形象一直受到广泛的争议,而争议的焦点问题便是贾宝玉的叛逆思维,即便是在现代社会,很多人也无法理解贾宝玉不以世俗为要,并贬低认真读书考取功名的人为“禄蠹”,这种思维严重脱离了人的社会属性,实际上是对长期以来在思想方面占统治地位的“程朱理学”的挑战,而贾宝玉的这种叛逆思想并非曹雪芹独创,细究历史渊源,贾宝玉和明代著名思想家、泰州学派的代表人物李贽有着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尤其是跟李贽提出的“童心说”有异曲同工之妙。今天我们就从“童心说”的角度来进一步分析贾宝玉这个复杂的人物形象。
贬低程朱理学,抨击儒家经典是“陈词滥调”
李贽离经叛道最典型的例子便是,他对前人遗留下来的“经典之作”极为不屑,尤其是对六经、《论语》、《孟子》极为反感,认为这些拙作之所以被认为是“经典”,是因为史官的过度崇褒,其作品本身漏洞百出,并无任何意义。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童心说》
而探看《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其性情与李贽如出一辙,但与李贽相比,宝玉更进一步,他由对儒家经典的厌恶升华至对儒家“经世致用”的思想的批判。读儒家经典是为了考取功名,而考取功名又是为了报效国家,建功立业,人的一切行动都是围绕“社会”展开的,这也是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核心观点。
贾宝玉却率先从以正道自居的程朱理学的世界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他日日钻在女儿堆中,本身就是对经世致用思想的极大蔑视。宝玉被薛宝钗称为是“富贵闲人”,宝钗对他的称呼一定意义上带有贬义色彩,因为宝钗是程朱理学的坚定维护者,自然对宝玉“不作为”的行为深感失望,故以言辞激之,可贾宝玉却对此毫不在意。
最能体现宝玉对儒家思想态度的案例便在《红楼梦》第三十六回“绣鸳鸯梦兆绛云轩”中,此回贾宝玉和袭人聊到了“人活百岁,横竖是要死”的话题,宝玉对此发表了长篇大论,以示对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思想的不满。
宝玉便笑道:“人谁不死?只要死的好。那些个须眉浊物,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战,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节,竟何如不死的好!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只顾邀名,猛拼一死,将来弃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战,猛拼一死,他只顾图汗马之名,将来弃国于何地?所以,这皆非正死!”——第三十六回
脂砚斋评语:玉兄此论,大觉痛快人心。
由此可见,贾宝玉对儒家的“愚忠”思想大为批判,而他在心中如何才是有意义的死呢?我们回到书中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贾宝玉因为琪官和金钏之事被父亲贾政笞挞,回到怡红院后,众人纷纷前来探望,薛宝钗一句“别说老太太、太太心疼,就是我们看着,心里也疼”,就让宝玉心中大畅,将疼痛丢去九霄云外;其后赶来的林黛玉眼睛哭得红肿,劝他以后改掉贪恋裙钗的毛病,转而“立身经济之道,委身孔孟之间”,宝玉却长叹一声:“你放心,别说这样话,就便为这些人死了,我也是情愿的。”
贾宝玉对孔孟之道厌恶的原因在于,它阻挠了宝玉追求自我的脚步,宝玉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他并不愿为“社会”而活,而要为自己的信念“护法裙钗”而活,即便为此搭上了性命,他也再所不惜。这种境界已经远远超越了李贽简单的厌恶孔孟经典的层次,具有人性觉醒的重大意义。
从中我们也可以推断出,明代到清代,资本主义萌芽进一步兴起,人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李贽的“童心说”在此期间已经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和完善,曹雪芹在此思想基础上,才创作出贾宝玉这个超越时代的人物形象。
李贽的“童心遗失”与贾宝玉的“鱼眼珠理论”
《红楼梦》中贾宝玉的经典言论有不少,听得最多的便是“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醒,见了男人,便觉浊臭逼人”,也因此,贾宝玉被世人认为是严重误解,正如冷子兴对贾雨村所言“将来必是色鬼无疑了”。
而随着红楼剧情的进一步发展,宝玉看待事物的深度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到了第五十九回曹公借春燕之口说出了宝玉对女子的看法:
怨不得宝玉说: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得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分明一个人,怎么变出三样来?——第五十九回
至此,宝玉对女儿们的看法从“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切换至“一个人怎么变出三样来”,实则是意识层面的再一次细化,曹雪芹笔力入木三分,每个人物的思想随着剧情推进,年龄增长而在不断深化,也给刻画出一个立体的宝玉。而关于宝玉的困惑“一个人变出三样来”,李贽在《童心论》中早有论述。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童心说》
李贽的观点很明确,每个人从出生开始都拥有一颗童心,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增加,人渐渐忘却了最初的本心,而将这些“道理”当做自己人生的信条,最终迷失本性,成为稳定社会的一个工具。
当然,李贽并不是反对知识学问,他也指出“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他认为,古之圣人,不管有没有读书,他都能守住自己的童心,而遗憾的是,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只是普通人,而不是圣人,一旦遭受外界因素的感染,便会立刻丢失童心,《红楼梦》中此类人物不再少数。
就《红楼梦》中的人物而言,贾宝玉、林黛玉、晴雯等人就属于“宝珠”,宝黛两人即便遍读群书,也经历了世俗之事,却始终不改初心,正是我们上面所提到的“圣人读书,童心固在”,而晴雯虽然没有接受过教育,但她秉承自己天然的本性生活,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她代表了贾府内所有尚未沾染世俗之气,以本性童心为行事准则的丫鬟们。
而宝钗、袭人等人则属于“死珠”,因为他们积极入世,渴求成为社会的一部分,宝钗一家本为选秀进京,后选秀失败,便滞留在贾府,想借嫁入贾府来维持薛家的繁华,为此宝钗曾频繁劝宝玉立足实事,以考取功名为要事,宝玉却并不买账,每次宝钗还未说完他便“抬脚就走”;而袭人则以宝二姨娘的位置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身为丫鬟,却拿着姨娘的分例,为此不惜成为王夫人安插在怡红院的内线,此等种种,不一而论。
站在世俗的角度,宝钗、袭人等人的思想的行为固然没错,甚至她们还是积极入世的正面典型,但站在却缺乏了为人的“童心”,他们将自己的定位立在社会层面,缺乏对自我的解剖分析,将掩藏在内心深处的自我意识弃之不理,纵然成为世人眼中的“社会栋梁”,但对于自己内心而言,却无半点所得。
“鱼眼珠”的典型例子则非赵姨娘莫属,很多研究《红楼梦》的人会将晴雯和赵姨娘进行类比,认为年轻时候的赵姨娘便是像晴雯这样性格的姑娘,这种说法不无道理,毕竟晴雯和赵姨娘在性格方面有诸多相似之处,而赵姨娘却沾染了极其浓重的市侩之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叔嫂逢五鬼”中,就是赵姨娘让马道婆对贾宝玉和王熙凤下蛊毒,闹得贾府大乱;再有第三十三回“手足耽耽小动唇舌”中,贾环无中生有,诬赖宝玉强奸金钏未遂,导致宝玉被笞挞,而贾环对宝玉的仇恨,无疑跟赵姨娘的日常教导有着直接关系,可见赵姨娘真真沦为“鱼眼珠”一般的女人。
由此可见,贾宝玉的“鱼眼珠理论”与李贽的《童心说》不谋而合,可见曹雪芹当年创作《红楼梦》之时,阳明心学已经得到了广泛的传播,而李贽的“童心说”则对曹雪芹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成为曹雪芹刻画贾宝玉这个人物形象的重要思想工具。
“童心说”的缺陷,因《红楼梦》的出现得以弥补
李贽的“童心说”虽有很强的进步性,但因为受到历史背景的限制,也存在很多缺陷,比如“童心”的概念始终处于一种抽象的状态,并无实实在在的载体供来人理解参考;另外,“童心说”本身就显得零散杂乱,并无系统的研究成果,李贽一直批判《论语》只不过是孔子弟子的简单记要,并无系统的理论,可他却忽略了自己的“童心说”也是如此!
时至今日,李贽的“童心说”已经得到了进一步的研究和发扬,一些便于理解的通俗书籍也开始相继出现,如巴西作家保罗柯艾略的《牧羊人的奇幻旅行》,以及台湾作家张德芬创作的《遇见未知的自己》等书籍,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对“童心说”的进一步发扬和完善,对李贽的“童心”一说,也有了更为具体、通俗、详细的解释。
而《红楼梦》无疑是对“童心说”最早的具体诠释,李贽一直提倡的“一念之本心”,在《红楼梦》未出现之前,一直以一种“云里雾里”的形式存在,直到曹雪芹笔下贾宝玉这个人物形象的诞生,终于让童心二字得以用具体的文学形象展示出来,那便是没有被社会污染,不被世俗观念所遮蔽的最真实、自然的人性!
不仅如此,曹雪芹对“童心说”还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探索,他由“童心”延伸到平等、自由观念,通过对晴雯、司棋、鸳鸯等人的命运悲剧,揭露封建等级制度对人的迫害,更通过贾宝玉埋下自由平等的萌芽,从第六十六回小厮兴儿对宝玉的评价可管中窥豹:
兴儿道:“他有时见了我们,喜欢时,没上没下,大家乱顽一阵;不喜欢,各自走了,他也不理人。我们坐着、卧着,见了他,也不理,他也不责备。因此没人怕他。只管随便,都过得去。”——第六十六回
由此可见贾宝玉心中并无等级观念,对下人并不以主子自居,为此和晴雯闹矛盾后,主动前来道歉,甚至将贴身扇子递给晴雯让其“撕着玩”;彩云偷拿玫瑰露,东窗事发,也是贾宝玉自己应了下来,以避免彩云被撵出去;龄官明明只是个戏子,却敢拒绝宝玉邀请“唱戏”的要求,宝玉也只是讪讪走了,并无半点为难。这些种种都是宝玉自由、平等意识觉醒的最佳证明。
由追求“童心”延伸至追求自我价值,再从自我价值的探索窥探到人人平等,贾宝玉的心理历程可以说是封建社会向现代社会过渡的一个载体,曹雪芹以其敏锐的洞察力窥探到整个人类的意识发展历程,即人类的思想意识终究会从社会意识回归至自我意识,这个发现具有跨时代性,直到今天,我们也不敢说实现了这一点。
结语:李贽作为明代著名的思想家,他的《童心论》对后来曹雪芹创作《红楼梦》无疑起到了思想启迪的作用,追求“人之初心”加上曹雪芹入木三分的笔力,最终诞生了贾宝玉这一人物形象,曹雪芹写自然之性、儿女之情,进一步丰富了“童心说”的具体内容,也让《红楼梦》成为内蕴深厚的名著,由此观之,《红楼梦》能成为四大名著之首,李贽也有一份功劳。
参考资料:
曹雪芹:《红楼梦》脂砚斋批评本80回本
唐利平:李贽“童心说”对《红楼梦》人物创作的影响
张军强、白静:李贽“童心说”的思想内涵以及启蒙意义
张锦池:李贽的“童心说”和曹雪芹的《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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