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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更完了!!!
谢邀,只是谈谈感受。这是我的一个回答可以解决卡尔维诺阅读顺序的问题,有朋友提出一开始就读《美国讲稿》不适合,我也比较赞同,对于《美国讲稿》我个人感觉可以在阅读卡尔维诺的整个过程中一直都翻一翻,也有推荐《意大利童话》的。
博尔赫斯和卡尔维诺作品的阅读顺序? - 于涵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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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的问题
《我们的祖先》吴正仪 译
《宇宙奇趣全集》张密 杜颖 翟恒 译
《疯狂的奥兰多》赵文伟 译
《命运交叉的城堡》张宓 译
《烟云•阿根廷蚂蚁》萧天佑 袁华清 译
《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萧天佑 译
《通向蜘蛛巢的小径》王焕宝 王恺冰 译
《看不见的城市》张宓 译
《帕洛马尔》萧天佑 译
《短篇小说集》马小漠 译
《意大利童话》文铮 马箭飞 魏怡 李帆 译
《为什么读经典》黄灿然 李桂蜜 译
《新千年文学备忘录》(美国讲稿)黄灿然 译
《巴黎隐士》倪安宇 译
《美国讲稿》萧天佑 译
《在你说“喂”之前》刘月樵 译
《美洲豹阳光下》魏怡 译
《圣约翰之路》杜颖 译
以上均为译林出版社翻译,不出意外应该看的这个版本,其他译本太老了!当然也可以发现《我们的祖先》虽然是代表作,但也是冰山一角。
卡尔维诺的作品精妙在哪里?这一定离不开《美国讲稿》,又名《新千年文学备忘录》,喜欢称为《美国讲稿》因为题目比较短,个人喜欢黄灿然译的《新千年文学备忘录》,这里集中展示了卡尔维诺的一些创作理念和他对小说艺术探索的经验,共五部分,分别为轻逸、迅速、精确、形象、繁复。我想从这五部分分别来谈这三部小说,先是简单介绍下这五部分。
1.轻逸
卡尔维诺的演讲中涉及到了哲学、历史、物理、十八世纪文学等诸多方面,纷繁复杂,我浅显的理解为以下几点:
第一,轻是作家的一种价值取向,我们知道现实主义文学是比较沉重的,还有一战二战期间的一些文学作品充满了压抑恐惧,历史的事实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的确确是沉重的,可有趣的是这样一个沉重的世界却是由一个个几乎没有重量的原子组成的,这就好比我们踩在大地上,想象着脚下的泥土是一个个挤在一起的原子,自己似乎会有一种踩在虚空之中的感觉,走两步那些原子就像波浪一样上下翻涌,也就是说轻与重之间有一种内在的联系,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卡尔维诺举了一个例子,美杜萨可以令一切石化,柏修斯怎样避免石化的呢?他穿了长有翅膀的鞋在天上飞,他不能看美杜萨的正脸,他就透过青铜盾牌的反射来观察,用风和云制服了美杜萨,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一个让世界不断石化的美杜萨后来化为一匹飞马,最终实现了轻与重的转化,作为作家,不需要对沉重的现实避而不见,刻意追求轻逸,那样会误入歧途,追求的不再是轻逸,而是娱乐化,是庸俗,最终还会落入重之中,追求轻松是对生活沉重的反应,王小波有一句话,世界在不可避免的走向庸俗,这似乎和卡尔维诺的世界在不断石化有一定的呼应,轻逸作为作家的一种价值取向,应该着重于将已石化的那部分也就是沉重的那部分安上轻逸的翅膀(个人理解)。卡尔维诺原话“我一向致力于减少沉重感:人的沉重感,天体的沉重感,城市的沉重感”。
第二,轻逸可以消解世界的实在性,太过玄奥,我谈谈浅显的理解,当我们身处在一个黑暗的空荡荡的房间时,我们会觉得阴郁压抑沉重,似乎一切都在挤压着你,可是当一缕阳光洒入,原本空荡荡的房间中的灰尘在阳光中飞舞,我们会突然觉得很轻松,会觉得充实。当我们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时,我们会感到孤寂空旷,这时下了一场雪,原野上天空中充满了飞舞的雪花,仿佛世界被雪花填满了。阳光、飞尘、雪花都是几乎没有重量的轻逸之物,它们的出现让原先那种实实在在的压迫感空间感消失了,从而实现了沉重向轻逸的转变。
第三,深思熟虑的轻和轻举妄动的轻及其象征价值,卡尔维诺认为深思熟虑的轻最终还是会落入重之中,轻逸不是缓慢的而是迅捷变幻的,举个例子,杨绛先生有一句话: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你可以想象这句话是杨绛先生半夜在一个燃起烛火的桌案前写下的最后一句话,火是轻逸之物,可是为什么我们没有轻逸之感呢?反而越发沉重,大家都知道杨绛先生一个“萎”字用的非常好,原因在于大家都知道这时的“火”其实象征着生命,而“萎”字更突出了火势慢慢减小最终湮灭在黑暗之中的感觉,“火萎了”其实就是生命在缓缓地流逝,我快和他们二人团聚了,缓慢的“萎”字拖慢了“火”的轻灵,最终落入了沉重之中,卡尔维诺举了《十日谈》中的一个例子,卡瓦尔康蒂是神秘主义哲学与主流不合,一天被一群人骂他没有回骂,而是跃到坟墓后面逃脱了,这句话中有两个词很重要,“坟墓”,“跃”,坟墓是沉重的,就好像那些固执己见的愚蠢的人一样,而跃是轻盈的,有一种超脱的轻逸之感,如果薄伽丘写成他慢慢走到墓石后面失落的留下了一个背影,那这个机敏的诗人形象就被破坏了,而其翻越墓碑的行为也具有象征的意味,那种恒定不变的哲学仿佛是一潭死水,而卡瓦尔康蒂更像流动的泉水,轻逸之感由然而生。
第四,轻逸也可以引起人们的思考,并不是沉重的文学作品才能给人们带来思考,卡尔维诺引用了卡夫卡的一篇小说《木桶骑士》,奥地利帝国战争期间,一个冬天,缺煤,骑士骑了一个木桶去寻煤,也许是太轻了,还是魔法没练到家木桶不听骑士使唤,飞到了卖煤的店的二楼,老板娘在地下室,骑士去不了地下室,被老板娘轰走,木桶驮着骑士飞了出去消失在冰山之后。很简短却很神奇,可以有很多思考,资本主义下的人性冷漠,冰山的象征,还有关于空木桶的思考,装满了就飞不了了,不装满就难以熬过冬天,这似乎也是一个思考的矛盾点,后来卡尔维诺的一些带有寓言童话味道的小说也同样常常引起广泛的讨论。
第五,轻逸赋予了小说乐趣,小说有时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讲故事,在探索其深度广度的同时,很多人忘却了小说的艺术,讲故事的艺术,卡尔维诺说小说的事件就像诗歌中的押韵,由此可以看出卡尔维诺的结构主义倾向,轻逸就是赋予小说乐趣的一种方法,比如王小波就讲过小说应该有趣。
2.迅速
卡尔维诺在轻逸中谈到了石化的问题,迅速中卡尔维诺有一个观点:我们迅捷的时代将一切的交流推向了单一的、同质的表面的危险。因为感觉卡尔维诺的《新千年文学备忘录》好像是写给作家的,所以感觉卡尔维诺在谈理论的时候还是在谈创作。
与迅捷相对的当然是柔缓,先谈一谈迅捷的对立面,柔缓同样是很重要的一种文学创作的理念(申明一下,卡尔维诺从没有否定过他提出的这些理念的对立面),柔缓我想最具代表性的还是中国和日本这样的东方文学,最最有代表性的我觉得还是日本的川端康成(个人观点),柔缓的显著特征表现在心理时间,《雪国》应该是很具代表性的,《伊豆的舞女》是以第一人称写的,有细腻的感受的描写不奇怪,但是注意《雪国》是以第三人称写的,但这是“假”的第三人称,实际上是以第一人称的感觉来写的,代入感很强烈,岛村的心理描写占据了很大部分的篇幅,如何使时间变的缓慢的呢?我认为有这几点,第一,刚刚谈到的人称问题,“虚幻”的第三人称,这样的人称是以大量心理描写为基础的,非常独特的手法,以前莫言在一本文集(还是演讲?记不清了)里谈到《红高粱》的小说艺术,他谈到当他发现了“我的奶奶”“我父亲”这一人称的时候是欣喜若狂的,但是后来被很多人用的滥了,但我感觉他们并没有领悟这一人称的精妙,个人理解勿喷(┯_┯)我们来感受下这一人称(因为卡尔维诺的书中经常出现“我的哥哥”“我的舅舅”这样的人称),这是以一个讲故事的人的角度去讲述故事的,通常是选取一个这部小说中不是很重要的角色来承担讲述者的,在小说中的人讲别人的故事,即与小说保持距离而且视角又好,比如《红高粱》中氛围营造的特别好,代入感很强,因为这一人称能非常好的调动通感,如看《树上的男爵》时会有一种不断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的感觉,那为什么不直接用第一人称呢?因为视角太差,一般大师喜欢第一人称,那这种人称和川端康成的“假”第三人称有什么异同呢?相同的是他们可以更好调动通感,而且视角很好,不同的是节奏的变换,“我的父亲”这种人称作者把控的能力很强,而“假”的第三人称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这种人称以大量的心理描写为基础,拖慢淡化了情节的发展,反而达到了另一种缓慢的艺术境界,第二,意识流的使用,《雪国》一开始窗玻璃中流逝的幻景的描写和人物的心理、行为、容貌、周围环境结合起来达到了一种虚幻的效果,这里是通过局部的意识流来体现的,而意识流体现的就是心理时间,心理时间是无法量化的,第三,物哀,让人物的内心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我们看现实主义的作品时大片景色描写都会跳过不看,但是川端康成不同,他的景物中有岛村的情感在流动,而且是连续的,不间断的,这种感觉从一开始一直延续到结尾,这也许和他选择的景物也有一定关联。第四,简短的对话,对话越多情节越慢,对话越短,想的就越多(小说中的人物),与之相对的是叙述,叙述多了,情节发展的就很快,比如刚刚说的“我的父亲”这种人称以一个讲故事人的身份可以叙述的很快,而对话多了,就容易固定在一个场景中,情节难以加快,第五,执着于细节,川端康成的小说中对于女性的细节的推敲也是一直很看重,比如水蛭环节一样的唇,似乎连脚趾弯里也是干净的,如此敏锐的感受力也会让情节变慢,这五点交融在一起便使缓慢成为了一种独特的小说艺术。
那卡尔维诺的迅捷呢?我个人认为并不只是小说的阅读速度节奏上迅捷,而是有一个节点,在这个节点上迅捷所带来的变化,卡尔维诺讲了一个庄子画螃蟹的故事,国王让庄子画螃蟹,庄子说要五年,五年后庄子还没开始画,庄子说还要五年,在第十年年底的时候,庄子拿起笔来顷刻画成完美之极。《树上的男爵》同样如此,在树上呆了一辈子,最后怎么结尾了,正常人想要么死在树上要么下树了,可卡尔维诺利用了这个迅捷,在最后一刻他抓住气球飞走了。卡尔维诺也有一个观点,在这个繁忙匆促的时代,文学应该达到诗歌和思维的最大限度的凝练,注意诗歌和思维,这我们可以立刻想到博尔赫斯,卡尔维诺在稿子里确实提到了博尔赫斯,博尔赫斯诗歌、散文、小说融为一体,而且他的小说篇幅很短不可谓不凝练,凝练通俗讲密度大,也就是说小说细细想开,虽然篇幅小实际上却像宏大的巨著一样丰富,而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就是这样接近无限的小说,卡尔维诺是多可能性的繁复的,博尔赫斯是无限,这样一种简洁,凝练,结构精巧的叙述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叙述力量。迅捷与诗歌,我认为是诗歌那种结构、形式、丰富、简洁与迅捷的理念是一致的,而思维则是与变化一致的,这样一种迅捷的变化会带给你无限延长的感觉,这就是迅捷的妙处。
3.精确
文字的使用是一场祸害语言的瘟疫。
卡尔维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文字提供了一套通用的准则,将纷繁复杂的表达简单化了,将意义稀释了,将表达力的棱角抹去了。比如很多作家在创作的时候爱用村言俚语,其实很大程度是语言无法用汉语文字精确的描述出来,即便是模糊的也应该用精确的语言来描述,那些作家想要突破这样一种文字的障碍。文字就像是语言的一个通用模型,我们可以对比下看小说,讲故事,看电影,这三个,看小说代表的是文字,讲故事代表的是语言,看电影代表的是视觉影像,讲故事或者说书的是很生动的,伴随着乡村俚语,肢体语言,神态,现实的环境,有时还有一些模仿,这些是文字做不到的,除了通俗文学,很多小说其实很艰涩,电影因为有两个限制,语言上必须是通用语言,通用语言是一种规范过得不太自由的语言,在生动性上和讲故事比要差一些,另外更重要的是视觉影像的限制,强大的媒体将世界变成了一场镜中幻觉,很多事物我们没有见过,可能只是通过媒体见过,这会使这样一个事物的基本的模深深映在脑海中,从而限制我们的想象,使我们想象的世界无法自给自足。
用眼睛、耳朵和快速准确无误的双手捕捉最微妙的感觉。
模糊是一种诗意空灵的美,而当我们细细追究下去会发现,文学作品中对模糊的捕捉却是由精确来完成的。什么意思呢?简单说,模糊的感觉没有精确的文字去表达那你是感受不到那种模糊的美的,比如我们描写若隐若现,这是一种模糊,但是若隐若现四个字太笼统了,不够精确,你不会一下感受到作者想要描述的感觉,因为若隐若现四个字就是文字对所有模糊东西的概括,但是你要是把阳光分解为颗粒,把阴影细化成游丝,那这种模糊的感觉就会一下被你意会到了。所以精确与模糊并非二元对立。
最可怕和最难以想象的,并不是无限的虚空,而是存在。
如果我们想要定义一个事物,我们会发现不要说文字就是语言也难以做到,我一直认为不光人生是无意义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而这种无意义就是意义的无限所造成的,模糊所造成的,人类的心智无法设想无限,认真的人害怕无限,而懒惰(非贬义)的人避免谈及无限,只是用虚空去搪塞(个人观点,非卡尔维诺观点),卡尔维诺引用了一篇经文,“赤裸裸的寂静和最深沉的无声将充满辽阔的空间。因此,宇宙这一奇妙而可怕的神秘存在,在还未宣布和未被理解时,就会消亡”,对于精确的追求会诱使人进入无限之中。
对精确的探索朝两个方向发展。
一方面把次要事物简化为抽象模式,再根据抽象模式进行运算,证明定理,另一方面,是文字所作的努力,意在尽可能精确地表现事物可触可摸的方面。文字是无法进入实质的,而是要通过文字接近事物的多样性,那种不规则的、无比精细的复杂的形式的无限多样性。
4.形象
形象关乎想象力,想象力有两种途径:一种始于文字,终于视觉形象;一种始于视觉形象,终于以文字表达的视觉形象,它透过心灵的眼睛来投射影像。
什么是形象性的源头?输入意义对小说发展的影响?
卡尔维诺的观点是文字与视觉形象谁是源头就像鸡蛋和鸡的问题,他个人偏向于视觉形象,他在回忆他的创作生涯的时候发现他的祖先三部曲都是来源于一幅画面,从而促进了故事的展开,而且这样一幅画面让卡尔维诺觉得很有意思很有意义,虽然在起初的时候卡尔维诺并不明白到底有趣在哪里,意义在哪里,我想他后记中的一些理论应该是完成之后建立起来的,甚至可以说意义在小说完成之后,萌生于起初的一幅画面。这里想要谈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卡尔维诺十分诚实的说,在小说创作的过程中他会添加一幅幅画面和输入处心积虑想好的意义,通过感觉和意义赋予的秩序来展开故事,什么是意义赋予的秩序呢?我认为是作家一旦形成对作品的一个理解,他笔下的人物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自行发展,也就是说安娜的死不是列夫托尔斯泰造成的,而是安娜这个人的性格与命运造成了她必须卧轨自杀,这个时候就不是作家所能控制的了,所以列夫托尔斯泰在写到安娜自杀时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因为输入了意义所以故事的展开从起初就已经被固定了,形成对比的就是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了,典型作家是卡夫卡和博尔赫斯,卡夫卡认为人生是荒诞的无意义的,所以他在写作时不会输入意义,这导致了现代主义灵活多变,作家的掌控力可以很强,故事的发展由作者织就,后现代主义表达的是无限的可能性,意义是不断变化的是多种多样的,比如《小径分叉的花园》中的平行世界,所以后现代主义作家也可以有很强的掌控力,而现实主义作家不可避免的会为创作过程中输入的意义所牵绊所禁锢。
形象是偶然出现的,并引发了一个想象过程,启动它自身的内在逻辑。
也许是一个词语或者一次意外等等都会引发你的想象,而后的想象必会遵循这两点:一是科学性,是否符合逻辑,你描述的场景是否符合现实或者一些物理规律,还有比如莫言《蛙》里面的吃煤,这不符合常理,很魔幻,那怎样的环境中它是符合一些逻辑的,二是想象力与情感的包裹,把即兴催生的形象与论述性思想的意图结合起来。
幻想文学在二十一世纪的道路
(一)将视觉想象力从现在的影视垃圾中抽脱出来,将用过的形象放在新的环境中循环变义,或者把文学传统那里继承的令人惊奇的事物的喜好注入叙述机制来突显其异化。
(二)从头来过。
最后一个美丽的比喻
眼睛与精神的多姿多彩的幻象,包含于由小写字母或大写字母、句号、逗号、括号构成的整齐的字行间——一页页的符号,沙粒般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在一个像被沙漠风改变的沙丘般永远相同又永远不同的表面上,反映着色彩缤纷的世界的奇观。沙漠的表面是流动,它是幻想的无限性的重叠,也造就了卡尔维诺无限的可能性。
5.繁复
我认为繁复是后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个主题,它消解了主体从而延伸出无限的可能性,繁复是一种文学野心,企图将小说写成社会百科全书,但也可以说这是一种作家的终极追求。
繁复分为两种,一种是铺天盖地的,一种是浓缩的。
铺天盖地的繁复工程量巨大,常常无法结尾,它要求将最不起眼的东西都要视作一个关系网的中心,就是比方说小说中如果出现了椅子这一事物,那椅子就不应该是孤立的个体(通俗说就是椅子不是偶然的随口一提),椅子也应该承担起作为关系节点的责任,而且椅子不应该只和一个事物发生联系,应该从椅子自身发射出多条关系。沿着这一节点走下去会使细节愈加繁复,同样也消解了主体。如果一直延伸下去,那将是整个世界,作者将一直纠缠在这个庞大的网络之中,所以这样的小说永远写不完也无法结尾。但是轻逸与迅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下面会谈到纠缠的问题,即文学的缠斗。这样的小说会有一种强大的生机,仿佛是有一个个虚无的点连接起来的,而且不断的占据这个点或者离开这个点,使之形成无限繁复的维度,就像在一个交叉点上反复的重描一样。
浓缩的繁复是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之间的过度,比如卡尔维诺的《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命运交叉的城堡》就偏结构主义,略有后现代主义的感觉,他希望以浓缩的形式将各种可能性糅合在一起形成一张网络,但是我感觉最终貌似有点像抽屉了,实验性较强,他希望这种繁复化的叙述能够催生出一种自发的内部机理,帮助其将繁复进行下去从而达到无限可能性的合为一体的无限网络,这种能够自发叙述的繁复是高密度的,短短几页纸也许其丰富度就可以超越一部大部头的长篇小说。这种高密度的小说不得不提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叉的花园》,小说中有一种类似于多重和枝桠岔状的时间,每一个选择都会衍生出两个未来(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中的事物又会面临不同的选择衍生出不同的世界,就好像一个人的周围挤满了不同世界作出不同选择的他自己,这是一种神奇又神秘的繁复的网络,一个由各种分叉、汇合和平行时间构成的不断繁殖和令人迷惑的迷宫式的网络,这是一种关于同时存在多个无限宇宙的概念(平行宇宙)。各种可能性通过这种繁复化的叙述囊括在了一个无限的网络之中,而且这个无限的网络在这种自发的繁衍中不断的向外部扩展。
就这五点我只能浅谈了,其实共八点,还有三点卡尔维诺没能写完就去世了,说到浅谈这不是谦虚是真的力不从心,卡尔维诺的深度是隐藏在表面的,可是我们依然看不透,因为卡尔维诺的表面的无限多样的,这便是我的感想。
回到题目,提问者觉得挺好,但是达不到膜拜,也就是想要知道卡尔维诺在这几本书中有哪些过人(指作家)之处。总的看叫《我们的祖先》,三篇小说的背景分别是十七世纪奥地利土耳其的战争、一七六七年六月十五日被逼吃蜗牛、查理大帝阅兵。这一切要从卡尔维诺自己写的后记谈起。
《分成两半的子爵》:
他认为现代人是分裂的、残缺的、不完整的、自我敌对的,所以如果朋友们简单理解为善与恶这与卡尔维诺的想法就走远了,这部小说的特点之一是人称,“我的舅舅”这一人称上面已经提到不再赘述。特点之二是异化,这种具有童话寓言味道的异化并不常见。表现主义写一个人被劈成两半往往是一种讽刺作品,控诉资本主义的压抑,同样在卡尔维诺写这篇小说时正是冷战时期社会也很压抑,作家的写作落入表现主义反复写的俗套中也是可能的,可是卡尔维诺没有这样,他把原有的形象放入一个远古的战争中去,通过注入活力野性机敏来抵抗那种压抑的文学,拒绝直面现实以摆脱那种阴暗压抑。他又通过层出不穷的意象与跃动的画面将那种表现主义的压抑一扫而光,即便充满了死尸、乌鸦、秃鹫,也依然像是生活在一个远古的童话之中。异化开始于炮弹的炸裂,这也是迅速的一个表现,通过炮弹的炸裂这个节点童话似的将人分为两半,开始了两种生活,这样一个异化的过程共分为三部分,小说中有明确提到。
异化前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的迷茫困惑
我舅舅那时刚刚成年。这种年岁的人还不懂得区分善恶是非,一切感情全都处于模糊的冲动状态;这种年岁的人热爱生活,对于每一次新的经验,哪怕是残酷的死亡经验,也急不可耐。舅舅分成两半之前虽然是肉体上时完整的,但是精神上还是一直模糊冲动的状态,两种精神的自我对立使得舅舅很迷茫,这也是现代人的一种迷茫。
分成两半之后
我想问他为什么篮子里的蘑菇都只是半个,可是我知道他不会理睬这个问题,于是说了一声“谢谢”就跑开了。我正在回去用油煎蘑菇时,遇见了那一帮男仆人,才知道全是些有毒的。子爵挺立在洞前,把斗篷像帐篷似的撑开,连羊和鸭子也不让雨淋着。一半无恶不作一半乐善好施,分成两半后他们的生活屡屡碰壁,但也为重新合在一起后提供了一段生活的经历,异化的经历,分裂的经历。
再次合为一体
我舅舅梅达尔多就这样复归为一个完整的人,既不坏也不好,善与恶具备,也就是从表面上看来他与被劈成两半之前并无区别。可是他如今有了两个重新合在一起的半身的各自经历,应当是变得更明智了。合为一体之后不再像起初的迷茫了,舅舅通过异化的经历冲破了那种模糊的状态,走出了现代性困境,获得了生活的幸福。
这里有一段话非常之好!
于是善良的梅达尔多说:“帕梅拉,这就是做半个人的好处:理解世界上每个人由于自我不完整而感到的痛苦,理解每一事物由于自身不完全而形成的缺陷。我过去是完整的,那时我还不明白这些道理,我走在遍地的痛苦和伤痕之中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一个完整的人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帕梅拉,不仅我一个人是被撕裂的和残缺不全的,你也是,大家都是。我现在怀有我从前完整时所不曾体验过的仁爱之心:对世界上的一切残缺不全和不足都抱以同情。帕梅拉,如果你同我在一起,你将会忍受众人的缺点,并且学会在疗救众人伤病的同时医治自己。”读到这里轻逸、迅速、精确、形象、繁复,不知你是否感受到了。整个小说都在一个类似于童话寓言又类似于历史小说的土耳其战争之中,是在一种轻快的环境之中,即便是作恶也只是一些琐事,而对于战场卡尔维诺则没有过多的着墨,也没有刻意向压抑去发展,而是通过被炮弹击中分裂为两半这种现实生活中几乎不会发生的故事去消解那种压抑,有点幻想文学的味道,还有一些类似于《不存在的骑士》中骑士精神的感觉,卡尔维诺通过与现在的时间与读者拉开一些距离,通过与现实中的一些逻辑发生矛盾来减轻作品的沉重感,使作品读来轻快而有趣,可以来看一些战场的描写。
他看见他们,看见土耳其人了。两个人正迎面而来,骑着披挂铠甲的战马,手持皮制的圆形小盾牌,身穿黑红条相间的长袍。他们裹着头巾,脸上的皮肤像海豚一般棕褐色的,胡须真同泰拉尔巴村那个被叫做“土耳其佬”的米凯一模一样。两个土耳其人中的一个被打死了,另一个杀死了别的一个人。晚上,战事暂停,两辆马车在战场上收拾基督教士兵的躯体。一辆载伤员,一辆装死人。战场上进行的是初步分选。“这个我收,那个你管。”碰到似乎还有救的就放到伤员车上;遇到肢体残缺不全的块块段段就装到死人车上,以便进行安葬;那些已经算不上是一具尸体的残骸就留在原地让鹳鸟吃掉。卡尔维诺一直努力消除故事结构的重量和语言的重量,这里就是消除语言的重量,一个是战争不写大场面,只写一小撮人,其次语言里感觉收尸像是在走一道工序,再者增加故事的叙述,减少拖拉的描写,所以完全读不出压抑和战争的残酷,对战场的描写过多会转到现实主义那种大片枯燥的描景中去,通过对人物故事的叙述加快了节奏,这和之前的人称有很大关系。消除故事结构的重量体现在不需要解释不需要理由,被炮弹击中后分裂成两半,放在现实主义作品中要啰嗦的描写一番,再细细解释为嘛被炮弹击中的,为嘛没死又分成两半的,不然不符合现实的逻辑,这种拖沓的解释会使结构铺的很大,那种童话的感觉就消失了,所以在这一点上,卡尔维诺没有给出解释,故事一切从炮弹击中梅达尔多开始,仿佛是瞬间进入了一个童话寓言之中,轻逸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瞬间进入故事中的感觉也体现了迅速,这种轻逸正是以迅速为基础的,还有一点就是线索明确情节简单,没有那么多的枝枝蔓蔓,轻逸也表现在一些视觉形象上,比如舅舅的被风灌满的黑色斗篷,骑着马匹在沟壑断崖中奔腾,各种大自然中的动植物,加入这些轻逸的视觉形象也是消解重量的一方面。值得思考的还有结尾,应该说这三部小说的结尾都有一股轻逸迅速的感觉,结尾处不再是舅舅了,而是作为讲故事的我因为在森林中幻想错过了一艘大船,眼巴巴看着船走了自己留在了泰拉尔巴,这种结尾哪里让人感觉到了轻逸迅速呢?是语气词和时间,从语气词上讲,作者以一个幻想故事孩童的口吻,运用了许多诸如“呢”“哩”“啊”的语气词使感觉就好像沉浸在一个童话之中,那种纯净清新的感觉扑面而来,再者是时间,看了86页之后,读者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舅舅一生的时间脉络中,从完整到分裂到完整,也就是说读者在故事的时间之中,却忽略了现实中“我”讲故事的时间,其实小说有两个时间,一个是故事的时间,一个是躲在森林中讲故事的人的现实的时间,最后作者点出现实时间,就仿佛突然从故事中抽身出来恍然大悟,那种感觉就是一句话,啊,原来是这样!这其实是作者对节奏控制力的一种表现,通过时间的变化环境的转变以达到轻逸迅速的小说艺术。
《树上的男爵》:
他始终认为,为了与他人真正在一起,唯一的出路是与他人相疏离,在他生命的每时每刻都顽固地为自己和为他人坚持那种不方便的特立独行和离群索居。这就是他作为诗人、探险者、革命者的志趣。
奄奄一息的柯西莫,当锚的绳子靠近他之际,一跃而起,就像他年轻时经常蹦跳的那个样子,抓住了绳索,脚踩在锚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我们看见他就这样飘走了,被风拽扯着,勉强控制着气球的运行,消失在大海那边。柯西莫还像过去一样固执,他不愿否定自己,由于从前是法国人的朋友,他仍然认为自己应当忠实于友谊,虽然许多情况变了,并且完全不是他当初所希望的那样。其次也应当考虑到他开始进入老年,不能做很多事情了,无论从哪方面。轻逸与迅速可以避免缠斗,什么缠斗呢?是一种文学的缠斗,比如《树上的男爵》的结尾就是避免了缠斗,按道理说在卡尔维诺这个童话似的结尾出现之前,很难想象应该怎么结尾,很多人写小说都会遇到这个问题,感觉写着写着自己就控制不了文本了控制不了故事了,貌似和自己纠缠在一起,怎么都结不了尾,而这部小说中卡尔维诺就用这两点解决了这种缠斗,如果直面现实,小说很难结尾,下树和死在树上都不好,如果下树那肯定会让我们读者很失落,在陪伴了柯西莫那些风风雨雨的经历之后,下树无疑是对读者的一种打击,死在树上这是很俗套的结尾,如果死在树上我觉得整体会掉n个档次,那种文学艺术的感觉会少很多。所以重要的一点必须清楚,卡尔维诺的轻逸与迅速是拒绝直视现实,并非拒绝现实!轻逸和迅速可以避免那种繁复无止境的叙述又达到了一种艺术的升华。一瞬间上树便一辈子生活在了树上,一瞬间抓住热气球的绳子便永远也不再下树,卡尔维诺这个出人意料的结尾将那个儿时倔强的柯西莫的形象再次展现出来,他其实一点没变。
蓬勃的想象
柯西莫为减轻这些祸害做了一些事情:当一些小产业主因害怕遭抢劫,把牲畜赶到丛林里时,他替他们守护;或者为他们秘密转移送到磨坊里的粮食和送到榨房里的橄榄,使得拿破仑的士兵无法抢走这一部分财产;或者给被抽丁的青年们指示可以藏身的洞穴。柯西莫在树上的一生并不普通,他在树上发挥了他所有的聪明才智,他在树上学会了搭建房屋,打猎,在树上发表演说,他领导革命受到了拿破仑的接见,他打击海盗,他预防大火,他一直关心着地面,卡尔维诺用轻灵的叙事风格将这个勇敢、追求自由、忠诚于爱情的人物形象塑造的淋漓尽致。
层出不穷的意象
在这部小说中充满了轻逸和迅速的视觉形象,可能因为卡尔维诺父母植物学家的背景,小说中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将柯西莫的树上王国装点的分外美丽,很多全景式的描写自然,还有柯西莫从一棵树跃到另一棵树的形象深深映在脑海中。
精确
柯西莫在圣栎树上。树枝向外伸展,凌空架起一道道高高的桥梁。微风轻拂,艳阳高照。太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射下,我们为了看清柯西莫不得不举手挡阳光。柯西莫从树上观望这个世界:每一件东西,从那上面来,都变了样,这是一件十足的赏心乐事。小路有着另一番景观,花坛、绣球花、山茶花、花园里喝咖啡用的小铁桌,历历在目;在远处,树木变得稀疏一些,一小块一小块用石头垒成梯田形的菜园子;深色的高地上是橄榄树林;再往前,是翁布罗萨住宅区的陈旧的砖屋顶和石板瓦;在低处的港湾那边挺立着一些船只的桅杆。远处的地平线之上是一片海水,一只帆船在海上缓缓移动。卡尔维诺倡导精确的语言去表达,柯西莫在圣栎树上如果改成柯西莫在树上那就不一样了,精确到圣栎树可以想象出近景,而笼统的树想象的是一个模糊的背景。“不得不举手挡阳光”表明了卡尔维诺的精确调动了通感,不再只是视觉的形象,这种精确捕捉到了在看向树叶间缝隙一瞬间的微妙的感受——刺眼。然后由近及远,将纷繁的花草树木立体式的向远处推进。
墓志铭
柯西莫就这样逝去了,没有让我们看见他的遗体返回地面。在家族的墓地上竖起一块纪念他的墓碑,上面刻着:“柯西莫•皮奥瓦斯科•迪•隆多——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入天空。”卡尔维诺说,纠结解开了,线拉直了,最后把理想、梦想挽成一串无意义的话语,这就算写完了。柯西莫在树上的一生很精彩,即便有时不为人们所理解,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上树不只是为了赌气,更不是为了远离人们,事实上,他从未远离人们,他关心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关心着地面上可爱的人。
《不存在的骑士》:
阿季卢尔福——精神与意志
存在与虚无
阿季卢尔福只是一副行走的盔甲,没有生理的个性,而马夫古尔杜鲁没有意识的个性,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到底何为存在呢?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可以看看萨特的《存在与虚无》或者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
你们替我把所有的东西打点好,我要离开,离开,我不要在这里多留一分钟,他(阿季卢尔福)走了,唯有他才能使我的生活和我的战斗有意义。这是女骑士布拉达曼泰在阿季卢尔福走后的一段话,阿季卢尔福就是她存在的意义,每个人都在追求证明自己的存在。阿季卢尔福去寻找索弗罗妮亚以求证她是否为处女,因为骑士的封号就是因为保护了索弗罗妮亚的清白而获得的,如果她不是处女,他的存在的意义将会失去。
他(朗巴尔多)想起了布拉达曼泰,想起了她作战时高擎短剑的英姿,便忘记了刚才的恐慌。他等待着在她那双碧绿似水的眼睛面前奋战拼搏和完成英勇壮举的时机。(在女生面前装个逼)朗巴尔多原来一心想要为父报仇,可当报仇之后他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后来一次在河边偷看了布拉达曼泰洗澡就重新找到了存在的意义。。。额
阿季卢尔福也把马一刺,“你们也不会再看见我!”他说,“我没有了名字!永别了!”他钻进了左边的树林。阿季卢尔福因为谣言误以为接生婆说的是真的瞬间觉得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因为那将说明索弗罗妮亚并非处女。
“不是乱伦,神圣的陛下!快活起来,索弗罗妮亚”托里斯蒙多大声说道,容光焕发。在这个时候也许托里斯蒙多真正找到了存在的意义,索弗罗妮亚并非他的母亲,那只是一个谎言,从无数的谎言中重生的托里斯蒙多无疑是激动不已的。
直至今日早晨之前,我不曾结交过男人,到了三十二岁,第一次接触男人,唉,竟是一次乱伦。这个比较逗,说这句话的是索弗罗妮亚,她其实希望结交男人,可是骑士老是破坏她,她对自己是不是处女并不看重,可是略有多管闲事的骑士却将这个视作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每回有男人快和她。。。骑士就跑过来了,理由是保证她的清白。所以她之前一直是个老处女,她也很迷茫感觉不到存在的意义,后来托里斯蒙多把她破处之后反而找到了意义。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其实骑士认为的他存在的意义是建立在一种荒诞之上的。
从上面可以看到没有人是什么正面的人物,因为这部作品中没有善恶没有好恶,有的只有对存在的追求与证明,包括阿季卢尔福,所有人的存在的意义都建立在一种荒诞之上,我们看《分成两半的子爵》也许你会喜欢好的那一半,看《树上的男爵》也许你会喜欢柯西莫,但是在这篇小说中没有中心人物,即便名字叫《不存在的骑士》阿季卢尔福也并非中心人物,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节点将关系网向四处蔓延,而这张网却是凌空的,空气是它的基石,这就很符合卡尔维诺的轻逸,用寓言式的方法将荒诞变得轻逸,可以比较一下卡夫卡,他的作品也带有荒诞的味道,却无法变得轻逸,很多作品是阴暗压抑的。繁复在其中也有很好的体现,每一个人都相互联系,就像一个个节点,用对存在的追求彼此相连,延伸出纷繁美丽的故事,那一个个故事我想就是卡尔维诺想要的浓缩的无限的可能性吧。
阿季卢尔福结局
只见在一棵橡树脚下,散放着一些东西,有一顶翻到的头盔,上面插着五彩缤纷的羽毛,有一件白色胸甲,还有股甲、臂甲、手套,总之,都是阿季卢尔福的铠甲上的东西,有些像是有意堆成一个正规的金字塔形,有些则散乱的滚在地上。在剑柄上别着一张纸条:“谨将此铠甲留赠朗巴尔多•迪•罗西利奥内骑士”。下首有半个花笔签名,仿佛是刚开头就立即煞住了。阿季卢尔福消失了,他变成了什么呢?他的结局很有意思,胜过我们不清楚的开头(与《分成两半的子爵》一样,卡尔维诺没有解释骑士怎么来的),我们可以猜想,是一口呼出的空气,或者一缕青烟,或者是禅宗中的空、虚无,但是不管怎样他消失了,这样的结局很有意思,他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一场误会,索弗罗妮亚并不希望骑士去多管闲事,然而他的消失也是因为一场误会,当年的谎言让他误以为索弗罗妮亚不再是处女,他不见了,可是他将他铠甲留下了,如果他的存在是无意义的但是那这些代表着他存在意义的铠甲并未和他一起消失,如果他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可是他保护索弗罗妮亚处女之身的事实是建立在荒诞之上的,所以这样一个骑士形象的存在意义是无解的。但是骑士的精神是存在的,骑士在最后消失之前,把铠甲叠了一部分,散乱的一部分是消失时身上的铠甲掉落的,而且他还打算留点话,可是没写完就消失了,也就是他的存在不受自己控制的,他是被动消失的,没准备好就消失了,他的消失仿佛是一种命运的必然,就是说当他存在的基础没有了他自己想不消失都不可能。这一段话我觉得是很值得玩味的,很有意思。
修女
写这本小说的修女苔奥朵拉其实就是女骑士布拉达曼泰,这样的出现使结构变得极为精巧。卡尔维诺说这部小说是由书中的修女写成的,也就是故事的叙述者是修女,其实这一开始看会以为卡尔维诺在做实验,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去拉近读者,也让读者理解写作者的想法,但是这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两个空间,修女所在的真实空间和小说所在的虚构空间,仿佛这两个空间除了一支笔便毫无关联了,是相互独立的两个空间,大家不免会觉得修女所在的这个空间是不是有点多余,为什么要添加这个空间使故事的叙述不那么连贯还使人读来枯燥,但是人物身份的重叠解决了这个问题,它一下子实现了空间的转化,原来修女的空间和小说虚构的空间是同一个空间,修女的小说仿佛是一本自传,也许骑士不一定存在于修女的空间是她虚构的,但是朗巴尔多却是真实的,这样的结尾同样会让读者觉得豁然开朗,结尾处,朗巴尔多带着修女走了,开始了新的一段历程,两位男女骑士骑着马奔向了远方,轻逸迅速的感觉油然而生。修女和女骑士为什么是同一个人,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即修女是禁欲的,而女骑士却大胆的说出爱,它们是一个统一体,卡尔维诺说修女是内在的智慧,女骑士是外在的活力,这也许又是一个从分裂走向完整的故事。
如果仍然无法膜拜可能缘分未到,放个几年再看也许会不一样。
这是我大二时写的答案,很多地方很不规范,当时对专业术语也无什么了解,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