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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娘娘经典语录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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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裂变》《女人的天空》《箭在弦上》

华妃娘娘活的肆意潇洒,她有哥哥的庇佑,她只需关心怎么穿更娇艳,怎样压皇后一头,以及皇上昨晚又去了哪个“贱人”那里,然后,哼,看本宫怎么把她弄死!

我很喜欢华妃的个性,所以创作中主要体现华妃的霸气和娇憨,如果华妃没死,我相信甄嬛传一定会更精彩!初次写一点东西,希望多多包涵!

“啊,头好痛”年世兰缓缓睁开了眼,怎么回事,感觉头要裂开了,她用手使劲的捶了捶自己的头。“颂芝,颂芝-”她下意识的连唤几声,眼前突然出现

“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一个女人狠绝的撞向墙面,身子软软倒下的的画面猛的浮现出来,鲜血迸溅在墙壁上,是那样的刺目,那样的红!

“啊”的一声尖叫,她不由的死死抓紧了被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那是谁?”,她喃喃的轻问“是谁,是谁呢?”

那样脏乱的衣服,那样惨淡的脸色,松垮着发髻,就那样苍白的倒在血泊之中,可是那熟悉的容颜,那精致的五官,那即使是安详沉睡也拥有冠绝天下姿容那个女人,

“她是?她是?”她猛的一惊,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牙齿紧抿成一条线,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在心里无声呐喊,“除了她年世兰,还有谁呀?”

她在心里滴血,那是她年世兰呀,十六岁入王府,专房之宠,艳冠六宫风光十几年不倒的华妃娘娘。那也是年答应,呵呵,她的嘴边浮现出一丝冷笑,是遭逢哥哥死讯,年家败落,被皇上厌弃的后年答应!

“撞墙而死!”她狠狠的抹了抹腮边的眼泪,想起那时那个女人一字一句告诉自己的所谓的真相,又想起了皇上昔日的宠爱,只觉的又酸楚,又心痛,感觉心都被挖掉了一大块。“好冷”她不由的抱紧着双臂,似乎觉的这样暖和些,眼泪扑簌簌的落着,只觉身处寒冬地狱,没有一丝暖意。

“娘娘,娘娘,您怎么啦?”一个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突然,窗帘猛的被掀开,温暖的阳光乎的倾泻,盛夏清晨清新的空气灌满胸腔。一双温暖娇小的手覆盖在了她的后背上,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有些微微的不适,她不由的晃了脑袋,这才半眯着眼打量起来。

一张清秀可爱的小脸,脸上带着些惶恐与担忧,正在眼前放大,放大。她猛的回神,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颂芝,是你!”她惊喜的喊道,啊,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开心,刚刚脑中那血淋淋的画面到现在还挥之不去,她以为自己死了,呵呵,不,她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装饰,是那么的华丽奢糜,那么的富丽堂皇

“不是死了,是我又活过来了”她双眼放光,"哈哈哈哈,本宫又回来啦!”她兴奋的喊道,眼里闪着泪花

“啊”颂芝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主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她连连告罪,只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又惹着娘娘了。寝殿里“扑通,扑通”的也是跪了一片,人人瑟瑟发抖,脸上都是惶恐不安的模样。华妃看着眼前跪倒的奴才们,有些微微愣神。

颂芝轻轻抬头,小声劝道:“娘娘,您怎么了,皇上昨晚是又歇在菀嫔那,可是您再生气,也要注意您的身子呀”,她又小心观察下华妃的脸色,见她还是呆愣愣的坐着,又继续劝道:“您看,前段时间您托年大将军请的陕西那边的妇科圣手,今天可是要进宫给您看诊呢,也许过不久,您也可以有自己的小阿哥呢”

“小阿哥”她在心里默默念着着这熟悉又遥远的三个字,“欢宜香是朕亲自叫人调给你的,宫里就你独一份,喜不喜欢”她不由想起当年她宠冠六宫时,皇上拉着她的手,指着那香气袅袅升起的熏炉,看着自己一脸深情的模样。“是欢宜香,是穿肠毒药呀,本宫怎么会再有自己的孩子”她在心里喃喃道,“皇上,你真的好狠”

“ 不,本宫要复仇,你们让我年家败落,让我身不如死,让本宫的哥哥死的那么屈辱,让我那未出世的孩子那样的死去”她握紧了拳头,眼神渐渐变的坚定,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恋人耳边最亲密 的细语“既然老天又让我回来了,皇上,既然你对世兰那么无情,那你就不要怪世兰绝情决意,还有甄嬛你这个贱人,你别得意,既然我年世兰大难不死,你给我等着,本宫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都起来吧,颂芝给本宫更衣!”低头看了眼地上跪着的颂芝,她挺了挺脊背,右手轻抚了一下发髻,恢复了往日慵懒华贵的模样,心里默默对她说“颂芝,你放心,上辈子本宫落魄时只有你陪在本宫身边,这辈子,本宫一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

颂芝大松了口气,脸上堆满着笑脸,欢喜的去扶着华妃梳妆打扮,一众奴才也大松了口气,个个称“是”,慌忙起身,各忙各的去了。翊坤宫的清晨,一派热闹忙碌的景象。

宫门口,一个小太监正领着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大夫缓步往翊坤宫走去,转过一拐角,他殷勤笑道“李大夫,我们娘娘可等候您多时了”。老大夫慌忙一拱手,“老夫乃一届山野村夫,当不得娘娘等候,公公快些吧”二人客套几句,转眼翊坤宫已在眼前。

“娘娘,李神医到了”周宁海看了不远处的二人,赶紧进去禀告。

华妃端坐首座,正在无聊的玩弄着指套,颂芝微弓着身子在旁边轻轻打着团扇,一派娴静安然的模样。老大夫低着头不敢乱看,只随着周宁海一起跪地请安。“起来吧”华妃微抬头,轻瞥了眼,声音懒懒的道。“来人,赐座”。宫人端来了小凳,老大夫惶恐坐下,有些拘谨的等着华妃问话

“李神医千里迢迢来给本宫看病,辛苦了”华妃看着诚惶诚恐的老大夫,笑笑说道,“不知如今哥哥可好”

老大夫忙一拱手,慌忙回道;“小人惶恐,为娘娘看病是小人的荣幸,大将军一切安好,只是担忧娘娘身体,特命小人进宫给娘娘看诊”。

华妃鼻头一酸,想起还在闺中时父母哥哥的满心疼爱,只觉心头刺痛,她使劲眨了眨眼,暗暗深呼吸,不让他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她轻“嗯”了一声,伸出手来,颂芝忙过去铺好丝帕,请老大夫看诊。

华妃一脸紧张,涉及到子嗣一事她一贯如此,看起来与平时一般无二。实则她双目平静,只是暗暗留意大夫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果然,大夫闭眼微微感受了下,脸上的肌肉就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好一会才恢复平静,再睁眼时已经是一副平静淡然胜券在握的模样。华妃了然,暗恨自己以前太张狂,如果细心一点,又怎会发现不了一点端倪。她没有细听他的那些“身体康健”“静待时机”的长篇大论之词。只是朝颂芝轻轻一撇,颂芝会意,挥手示意宫人下去,小心关好大门,回来静候在华妃身旁等候吩咐。

“李神医真是你好胆,竟敢欺瞒本宫”华妃佯装大怒,拍案而起,她本是将门虎女,一身气势岂是区区山野大夫所能承受,一番呵斥,几句警告,再许以一点好处,恩威并施下。李神医果然道出实情

“娘娘体内含有大量麝香,诶,恐怕以后难以有孕”华妃听了,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李神医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继续道“如想有孕,除了停用含有麝香的药物,还需服用药物好好调养”接收到华妃期待的目光,他又小心翼翼的道:“其他倒也平常,但三味主药还可以从治疗伤寒的药物中获取”

“嗯”华妃整理了下发簪,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道“出去后你知道怎么做”

送走了大夫,华妃坐在空旷的寝宫里,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懒懒的洒进来,华丽的宫殿里,塞的满满的贵重的花瓷器具,她只觉得冷。曾今的她是多爱热闹的一个人,没想到也会有喜欢独处的时候,她暗自嘲笑自己。

“吱——”门被缓缓推开又轻松关上,颂芝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她有些踌躇,放好糕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奴婢愿意为娘娘弄药”她坚定道,“奴婢知道翊坤宫被那么多人盯着不好直接到太医院取药,奴婢笨,但奴婢愿意生病为娘娘拿药,只要娘娘能生下龙子,奴婢愿赴汤蹈火”

华妃看着眼前的娇娇俏俏从小就服侍她的小丫头,虽然跟着她也沾染了不少骄纵的脾气,仗势欺人,在奴才们跟前俨然已是半个主子,但对她忠心耿耿。没想到今天,依然还是她,站出来帮她

“好”华妃上前双手将她扶起,十几年的主仆情谊,千言万语尽在这一个字里,她定定的望着颂芝的眼睛,点了点头

此后的这几天里,皇上依旧没来,皇上本就政务繁忙,所来后宫的次数本就不多,又喜爱菀嫔体贴温良和他说的上话,自然就去她那里多些。华妃失了争宠的心思,也显少到养心殿请安,皇上来了也只是吃顿饭,坐坐就走,华妃也不哭闹强求。后宫众人只以为华妃在装贤良大度,各个在暗地里笑话她失宠了。华妃面上不显,对待后宫众人依然跋扈,众人看她势大,面上自然不敢放肆。华妃一点点减少欢宜香的用量,把香炉放的远远的,并时常开窗,并不像从前为了彰显皇上对自己的宠爱疯狂的使用。皇上来了也有些淡淡的,翊坤宫多了几分冷清,皇上以为她在使小性子,也由着她不疑有它。

翊坤宫少了几分热闹,仲夏的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树隙洒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微风吹过,树影婆娑,有种宁静的美。“咳咳——”颂芝脸上蒙着面纱端着药缓缓走来,“娘娘,该喝药了”她的声音微哑,生病使她瘦了很多,原来娇俏的脸带着病态失了许多颜色,每隔一段时间遍要冲冷水澡生病为自己拿药,就算再好的身子骨也熬不住吧。华妃心疼她,常拿了自己的补药给她喝,但即使是这样,颂芝也是一天天瘦下去

主仆两在宫中相依为命,自从苏醒后,华妃就不愿意在宫里待着,她知道,子嗣的事急不来,哥哥的事却迫在眉睫,哥哥骁勇善战,性格直率,却做事鲁莽,他对皇上忠心,就相信皇上对他也是如兄弟般信任,眼瞧着胜仗打了一场又一场,哥哥的威名一天盛过一天,就怕哪一天功高震主,哥哥却浑然不知,到那时,就要重蹈前世的覆辙呀,华妃眉头紧锁,暗自在心里盘算着办法,可是无奈自己前世把时间都花在穿衣打扮上来,人情世故,出谋划策实在做不来,看来只能先稳住哥哥再说

正在思索间周宁海来报,“曹贵人求见”,华妃一听这名字就怒从心来,前世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曹琴默可是“大大的功臣”呀,如今她还敢来叫嚣。华妃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甩她一个耳光,自己待她不薄,群狼环伺下护她周全产下女儿,一路提携让她做上贵人之位,最后却让她把自己卖的个干净,这个白眼狼!华妃撑着桌子狠狠压着自己的火气,她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自己还有把柄落在曹琴默手里,她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急,急会坏事,先把她稳住,往后有的是机会狠狠收拾这个贱人!”她给自己灌了口茶,待到感觉心绪平息了几分,这才宣曹琴默进来。

曹琴默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样子不算出挑,神情中谦卑带着谨慎,穿着一袭素净紫色宫装,脸上带着几分小心讨好的笑意,缓缓走来。华妃冷笑,但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果然是个小人胚子

华妃随意的拨了拨手里的步摇,坐姿更惬意了几分,她斜眼瞧了瞧曹琴默紧咬着牙关勉强维持的请安姿势,嘴角弯弯,只觉得解气,“晾你满肚子阴谋算计又怎样,本宫要罚你,你还不是得笑着给本宫接下!”

曹琴默一直暗自注意着华妃的表情,见到她这样,立刻明白自己哪里又惹着她了,连忙跪下请罪

华妃冷冷哼了一声,见火候差不多,知道现在不宜太过。就如往日一般,严厉的呵斥了几句,见曹琴默狼狈不堪,连连称是的可怜模样,施舍一般就轻轻放过了她了。曹琴默暗自恨华妃的嚣张跋扈,如此作践于她,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憋屈,脸上却又不得不挂满笑脸小心陪话。

“温宜也渐渐大了,本宫命人给她做了件衣裳和打了几件收拾,等下拿回去给她试试吧”华妃抿了口茶,轻轻道,“你这几年帮着本宫也算劳苦功高,本宫不会亏待了你,待过些时候,时机到了,本宫会向皇上建议提一提你的位份”。

曹琴默一脸惊喜,连连谢恩,心里却打着鼓,不知道华妃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想到华妃平时手大脚的模样,也就小心接下,但心里总觉不安稳。

华妃看着曹琴默渐渐走远的背影,想起闺中时哥哥讲的一个小故事,一户人家里养了一条看门狗,每天喂它些肉骨头,狗就摇头摆尾的很听话,一日男主人出门,女主人不舍的浪费粮食,就让狗饿着,结果几天以后的晚上,狗挣脱绳子,冲进屋内把熟睡的女主人咬死了。自己当时听完只觉故事好恐怖,哥哥却说“妹妹,你要记得,狗是由狼驯养而来的,但永远也改变不了它嗜血的事实,所以对待狗,永远要记得喂,它才会听话,懂吗?”

哥哥的声音犹在耳边,华妃眼神渐渐变冷,她轻轻道,“曹琴默,就算你再怎么样,你也只是我年世兰养的一条狗,狗就要有狗的觉悟,不听话的狗。。。。”

戍时,皇宫,碎玉轩

“皇上驾到!”

在殿内看书的甄嬛听着心中一喜,忙放下手中诗书,满脸欣喜的朝殿门走去,作势就要行礼。皇上看她身着单衣就出门迎接,满眼心疼,忙紧走几步扶起她,关切道;“嬛嬛身子单薄,这样着凉了可怎生是好?快快随朕进去!”

晚风习习,碎玉轩此刻安静素雅,茉莉已悄悄绽放,仲夏的蟋蟀在墙角欢声鸣叫着

两人相携进殿,甄嬛早已梳洗好,她今天穿了件碧色的寝衣,头上已没了白天华丽的珠宝,只挽了简单的发髻,插了两枝精致的素银簪子,跳跃的微黄烛火下,她容颜素净清丽,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神情恬淡的坐着,在这闷热的仲夏之夜让人平添了几分清凉,她察觉到皇帝欣赏的目光,有些娇羞道:“四郎今儿怎么这样看着嬛儿?”

皇帝拍着她的手道:“朕是瞧着嬛嬛今穿的这件碧色的寝衣煞是好看,就是看着就让人感到清爽,不由就多看了几眼”

“四郎就会取笑臣妾,那要是过几日别的妃嫔也穿了这颜色,怕是四郎也是这样夸的”甄嬛假装生气的撇嘴

“不会,嬛嬛容颜清丽,这碧色是最适合你,而华妃姿色明艳,却是穿红色是最好看的,你两一静一动,却是朕的后宫中最娇艳的两朵姐妹花,朕有你们两位爱妾,足矣!”皇帝轻声哄道

甄嬛心中一惊,四郎最近似乎格外喜欢提及华妃,前个还夸她性子变的柔顺了些,也没那么爱挑事掐尖吃醋了,笑呵呵的说她这样有改变很好,赏赐了许多布匹首饰不算,还又让年羹尧找了位大夫给她进宫瞧,若是从前,四郎私下里可从来不提的,这事,可有些不大对劲

夜凉如水,两人安坐等下看书,只偶尔轻声讨论几句,油灯噼啪响了几声,灯芯又变长了,槿汐在旁适时递过一把剪子,甄嬛和皇上默契对视,她素手拿起剪子把灯芯剪短些,长长的发丝垂落,毛茸茸的烛光在窗纸上映出两人温馨的剪影,卸下白日的严肃威仪,皇上最是喜欢这样娴适安静的夜晚,夜渐深,槿汐和苏培盛伺候两人休息,自是不提

第二日一早,甄嬛醒来时皇上已上早朝去了,说是吩咐槿汐别吵醒她,甄嬛心中甜蜜,却也知道早早起身梳妆打扮去景仁请安,今个是皇后娘娘请了各宫嫔妃来赏花的日子

甄嬛到时景仁宫小花园已有些热闹,姹紫嫣红的各色美人在小声的说着话,真真是比花园里的花还要娇艳几分。甄嬛朝人群中左右瞧瞧,眉庄立马注意到了,两人于是找了个安静处悄悄说起话来

“今个我看富察贵人也来了,这么热闹的地,她怀着胎应该待在自个宫里的”

“她哪里待的住,自从怀了龙种后就到处显摆,就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似的,听说她总是隔三差五的装病请皇上去看,闹的乱哄哄的,偏生皇上还看中她这一胎,她每天趾高气昂的,陵容和她住在一处,可是受了不少委屈”眉庄撇了一眼人群中兴致高昂的富察贵人,眼露不屑

又瞧了瞧神色有些黯然的甄嬛,宽慰道:“你还年轻,所承恩宠也是最多的,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两人正待再聊,有公公唱到:“华妃娘娘到!”

众人忙止住话头,欠身行礼。只有皇后娘娘依然捏着一朵粉丝的牡丹细细欣赏,不予理会。华妃依旧是那副倨傲神情,从晨曦中款款走来,她今日穿了件绯红的织花缎子,头戴珠玉点翠,轻薄的阳光披在她的身上,端的是明艳动人倾国倾城。她朝皇后走去,众人正坐等一出好戏上演,却见她只是动作散漫敷衍似的朝皇后福了福礼,道了句“见过皇后娘娘”就扶着颂芝站起身来,轻轻转头朝众人一撇,甄嬛就只觉的一记眼刀冷飕飕的刮过,她定了定神,连忙站的更恭谦了些 ,华妃冷笑似的扯了扯嘴角,轻轻扶了扶头上的珠翠,优雅转身由曹琴默小意陪着到旁边赏花去了

众人一阵诧异,皇后也是惊奇,不过华妃今日不主动招惹,她倒也自乐的清静

见时候差不多了,富察贵人已经在补妆,皇后一个眼色,剪秋立马会意,离开了花园。华妃余光瞥见,依旧假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曹琴默的小意奉承,一边赏花的模样,实则走的离热闹远了些,冷眼瞧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事情果然如前世一般发展,富察皇贵人摔跤小产,甄嬛被查出有孕。太后先是忧,后是大喜。皇上更是把甄嬛如珠似玉的捧着,华妃远远瞧着,心中凄苦,前世自己得知此消息时是如何既心酸又凄凉,闻听他宫鼓乐热闹庆祝,独自坐在冰冷的宫殿疯了似的吃酸黄瓜,哈哈大笑自己也有了孕吐,是多么的卑微的自己

这次,再也不会了

翊坤宫中,华妃冷着脸端坐在主位上,宫女太监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的站着。颂芝观华妃神色,忙使眼色把众人赶出殿外,小心关好门劝道:“娘娘,您别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前个年大将军派人给您看诊的大夫不是说您身上的病症再有个半年的调养,也是有五成机会怀上龙子的,到时她小小一个甄嬛,就算有了又怎样”

华妃暗暗舒展了有些发痛的手掌,随意道:“本宫不是生气,不过是看她甄嬛越发不顺眼了些,却是不能出手教训,有些可惜罢了”

颂芝担忧道:“可是她如今怀有龙子,皇上格外重视,不好下手”

“本宫才不动手,她肚子里的现在还只是一块没成形的肉,今个就算她侥幸怀上龙子,还不知她有没有那个好命把龙子生下来,哼,本宫现在不动手,就在旁边看着,自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收拾她”华妃朝着碎玉轩的的方向冷冷说道

她能不恨吗,今日看到甄嬛的那张脸,她就恨不得上前把它撕了去,不过现下时机不对不好动手。等这次事过,看她甄嬛还如何逃过。富察贵人摔个跤孩子转眼就没了,皇后那个老虔婆也可真是心狠手辣,后宫多年都没孩子平安降生,不知道是不是都是皇后做的手脚,看来得多防着那老妖婆,那当年在王府时,我的孩子。。。。思及此处,华妃眼神渐渐变冷

颂芝正待还要劝,华妃已转身看着神色憔悴的她关切道:“没事了,你身子弱,早点歇息吧,我们现下只需安静等待,自会有一个好结果出现的”

“今晚后宫众人怕是没一个能睡的着的,真想听听她们脑中都有些什么主意,可惜本宫现在困的狠了,还是算了吧”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由宫人小心伺候着去歇息了。

颂芝和周宁海相视一眼,皆面露诧异,本以为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把娘娘哄住,没想到她自己倒想通了,不过娘娘要容貌有容貌,背后又有年家撑腰,还怕她个小小贵人。现下娘娘发话不许动手,且先静观其变,就看她甄嬛在后宫众人算计下能撑几回了

夜已深,宫灯幽幽,远远的传来依稀的打更声,今夜,怕又是有人辗转反侧,不得安眠了

羿日,翊坤宫

“娘娘,您瞧瞧,昨儿咱年府刚送来的这些个首饰,这花色可比内务府造出来的精致许多,年大将军可真有心”颂芝把一支红翡翠珠凤头金步摇轻轻插在华妃头上,笑道

“那是本宫的哥哥,自然疼惜本宫”华妃得意的撇了眼颂芝,又左右仔细瞧了瞧镜中自己的妆容,懒懒道“嗯,不错,时候不早了,皇后该等急了,起驾吧”

屋外,周宁海听后,忙唱道:“摆驾景仁宫!”

辰时,锦仁宫,除了华妃,各妃嫔皆已到场,欠身福礼后各自落座,绘春领着众宫女依次上好茶水,众人于是边品茶边陪着皇后说话

皇后笑道:“这是今年刚进贡的雨前龙井,各位姐妹们快尝尝,菀嫔你有了生孕,不宜饮茶,本宫特意给你备了杯枸杞蜂蜜水”

众人忙起身行礼道谢,皇后浅笑应下,欣常在心直口快道:“娘娘这茶茶汤澄清碧绿,茶叶交错相应,上下沉浮,其味甘香而不洌,真是好茶”

“今年雨水没往年充沛,皇上也只得了两斤,给了本宫半斤,你爱喝,等下你回宫时让绘春给你拿上几两回去”

欣常在欣喜,忙不迭起身道谢:“谢娘娘赏赐,皇上真是看中娘娘,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往景仁宫送,不像我们,都还在喝着去年的旧茶呢”

众妃嫔忙附和道:“是呀,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皇上自然是事事先紧着娘娘”

“是呀,皇后娘娘和皇上伉俪情深,娘娘在皇上心里,自然是第一位”

甄嬛轻抿了口蜜水,就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浅笑端坐着听众人说话

皇后得体的微笑着看着众人讨论,见时候差不多了,虚抬手轻轻压了压,点头道:“既然众位姐妹们都喜欢,不妨多尝尝”她又转向甄嬛,关切道:“菀嫔,你这身子快五个月了吧,这么热的天,可切莫贪凉在屋子里放太多的冰,千万要仔细着自己的身子,争取为皇上诞下一个健康的小阿哥”

齐妃笑着的脸顿时一僵,众人瞧着甄嬛已经高高隆起小腹,脸上也神色莫名,齐妃声音有些尖锐的道:“还没生呢,谁知道是个阿哥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公主”

皇后脸一沉,正要出声呵斥,屋外传来通报:“华妃娘娘到!”

众人忙起身迎接,皇后垂眸,用杯盖轻抚着杯子里的茶叶,不语。华妃人未进,声先到:“齐妃说的对,菀嫔还未生呢,皇上就急急的先给她封了嫔位,家中父亲也紧跟着升了官职,而齐妃你这么多年了,也就是个妃位,若是他日菀嫔生下皇子,母凭子贵,皇上高兴之余赏她个妃位也不是并非不可能 ,到时你两平起平坐,菀嫔又受皇上宠爱,齐妃,你的三阿哥可就危险了呀”华妃由颂芝扶着,款款走进,笑咪咪的看着齐妃道

眉庄一听,正要出声替甄嬛辩解。甄嬛忙使眼色让她安心,由槿汐扶着,艰难起身,先是向华妃欠身行礼,恭敬道:“臣妾见过华妃娘娘,娘娘言重了,臣妾是万万不敢有如此心思的,家父为皇上做事,升迁一事全凭功绩皆由皇上定夺,而臣妾身为后宫之人,是万万不敢干扰前朝事宜,至于是生阿哥还是公主,此事全凭天意,就算他日臣妾有幸诞下龙子,也是万万比不上三阿哥这个皇子长孙的,所以还望娘娘慎言!”

华妃眼神一眯,随意道:“平身吧,本宫可不敢受你的礼,菀嫔你也不用自谦,甄远道有你这个好女儿,自个舒舒服服的也跟着沾光也是他的福气,不像本宫的哥哥,身受皇命,在战场浴血杀敌,一步步都是踩着尸山血海走过来的,本宫时时都要为他提着心”

“文臣与武将职责本就不同,但说道底都是为皇上的做事,年大将军深受皇上恩宠,是本朝第一大将,且年大将军战功赫赫,又连连晋封,相信封侯拜相之日,定不久矣”甄嬛低头轻轻回道

颂芝感到华妃扶着自己的手猛的一捏,她忙抿住嘴不让自己喊出来,就听华妃笑道:“是呀,本宫哥哥为皇上做事,自然尽心尽力,至于战功,那是各位将士拼命挣来的,哥哥可不敢独揽功劳,本宫哥哥为皇上办事是他的本分,他日日在家研读兵书就是想报答朝廷,报道皇上的知遇之恩,可从来没想过什么封侯拜相的,但是——”

她拿出帕子轻轻掩了掩嘴,眼波流转道:“听说菀嫔的父亲性情敦厚,闲暇时最是喜欢吟诗会友,朝中大臣均与你父亲交好,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呀”

菀嫔一噎,正要反驳,突觉腹部一痛,脸色顿时变的苍白起来,安坐一旁的皇后忙到道:“好啦,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好争论的,菀嫔你还怀着身孕,身子不适,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告退”菀嫔艰难的扶着槿汐站起,福礼告退

华妃看着菀嫔离去的背影,眼中冷光闪过,心道:和菀嫔比,自己口头上果然占不到什么便宜,不过。。。。她嘴角轻轻翘起,笑了

拿起桌上的茶杯,浅浅的一抿,华妃黛眉轻皱,有些嫌弃道:“这茶怎生这般涩”,盖上茶盖,她轻巧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皇后道:“臣妾嘴刁,怕是喝不惯这样的粗茶”

皇后道:“本宫节俭惯了,东西自然是没有翊坤宫的珍贵精致,妹妹这样娇贵的人,自然是喝不惯本宫这里的茶”

“皇后娘娘节俭后宫皆知,怕只怕不是东西不好,而是底下的奴才们胆子太大,用旧茶换新茶,坏了主子们的规矩”华妃扫了眼绘春,轻轻道

“本宫宫里规矩,本宫宫里的人,本宫自然会调教,就不劳华妃操心了”皇后声音有些冷,顿了会她又看向众人,道:“过几日本宫和皇上要去宝华寺上香祈福,本宫不在的这十几日,宫中琐事皆交由华妃打理,各位要听从华妃的吩咐,华妃你可要尽心,切莫让本宫和皇上失望呀!”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她有些疲倦似的扶着额头,朝众人轻轻挥了挥手

众妃嫔忙称是,依次退去。人一走,皇后缓缓坐正,望了眼身旁站着的剪秋,剪秋轻点了点头,皇后这才放松下来

景仁宫外,众妃嫔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着,眉庄看着,坐在轿撵上,轿撵晃晃悠悠的走着的华妃,眉头紧锁着,心道嬛儿该怎么办?

华妃手肘支着扶手,她眼睛低垂着,里面的光有些迷糊,动脑子的活本就不是她的强项,这下是真的有些困意了,想起来接下来要对付的难缠的甄嬛,阴险的皇后,她又有些烦躁,不过想到哥哥,她又强打起精神,仔细思索起对策来

“颂芝,你吩咐下去,从今天起,景仁宫上下,不得接近碎玉轩和景仁宫,更不得和碎玉轩或者景仁宫的人接触,胆敢违抗本宫命令者,死”华妃一回宫,就冷冷命令道

众宫女和太监一听,忙连不迭称是。迫于华妃素日的强硬手段,翊坤宫上下本就如铁桶一般,此次华妃一发话,众人哪敢不从

晚上,闻听菀嫔早上在景仁宫身子不适,皇上果然去了碎玉轩看望,经太医诊治,菀嫔只是在坐太久,身子虚,并无大碍,众妃嫔第二日知晓,自然又是恨的牙根痒痒

清晨,翊坤宫,从景仁宫给皇后请安回来后,华妃又重新梳洗打扮一番,换上了一席橙色宫装,头戴一支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宝簪并几样首饰,腰上系一条避雨腾花玉佩,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华贵,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憨

“颂芝,你看本宫子这样好看吗,本宫的嫂嫂今日要来,这样打扮,嫂嫂可会欢喜?”华妃摸了摸头上的珠钗,有些紧张的问向一旁帮她摆弄头发的颂芝

“娘娘自然是好看的,年夫人看到娘娘这样打扮,必定高兴,想当年娘娘还未出阁时,夫人和老爷去世的早,年大将军又 年年外出打仗,京中小姐个个文绉绉的,皆是自视甚高嫌弃娘娘将门小姐粗俗,只有年夫人和小姐年龄相仿,又同是将门出生,陪着小姐骑马射箭,游街赏花,好不快活,她既是娘娘的嫂子又是您的闺中密友,见到您,不管怎样都是欢喜的”颂芝笑道

想起还未出阁时,在年府的种种快乐时光,华妃眼中有些湿润,她使劲的眨了眨眼,冲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曾经以为牢牢的抓住一个人,使劲的对他好,自己就能够得到幸福,没想到,却是那样的结局,不过重生后又再一次能见到嫂嫂了,她是多么的高兴,她甩了甩头,把那些东西抛掉,这次,她一定不会让哥哥和嫂嫂,侄子们落到上一世的下场,她一定可以保护好他们!

殿外的晨曦穿过窗隙投到床边的红木梳妆台上,一粒粒小小的灰尘在圆圆的光雾上起起浮浮的,屋子的空气清新而干洌,染上了窗外含苞半开的芍药香

“娘娘,娘娘”华妃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听见颂芝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啊?”步摇轻晃,坠着的珍珠在阳光下轻轻一闪,划开一个潋滟的弧度,她有些懵懂的望着颂芝“怎么啦?”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年夫人快到了,您该准备着了”

“哦哦,对,对”年妃这才回神,忙问道“那嫂嫂最爱吃的那几样点心,桂花蒸栗粉糕,珍珠翡翠汤圆,还有玫瑰酥,可都备好啦”

颂芝笑道:“奴婢都记着呢,早早的就备下了”年妃这才放心,对着门口翘首以盼起来

不一会,周宁海进门来报:“娘娘,年夫人到了”

华妃忙站起身来,只见殿门拐角处人影一闪,一个身着一品诰命夫人服饰的华衣妇人在宫女的带领下微笑着款款走来,她气质淡雅,却不柔弱,透露出几分京中女子少有的干练和爽利。正是朝中第一大将,年羹尧的夫人,王氏

华妃急急走出大殿,那夫人也紧走几步,到的前来,正要行礼,华妃忙把她扶起:“嫂嫂,不用多礼”望着王氏那熟悉又亲切的笑容,华妃感到胸前处就如被人用帕子包着使劲绞着般,又疼又酸,强忍的泪意再也压制不住“嫂嫂!”她一把伏在王氏的肩头,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王氏一惊,连忙轻拍着华妃的背,小声安抚道:“妹妹这是怎么啦,别哭别哭,走,先进屋去”她随即抬头,眼神严厉的看向周围的宫人,众人忙低下头,默默退下,她这才和颂芝轻扶着华妃进入寝殿,两人坐定,颂芝忙退出去,转身轻掩上殿门

王氏也不急问,就这样陪华妃安坐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寝殿里安静下来,屋子里有些暗,清凉的空气在这样的大夏日并不让人觉得烦闷,窗隙里偷偷漏进来的阳光更清晰了些,可以听到窗外鸟儿扑腾着翅膀在树枝上跳跃的响动,微风吹过,海棠树错落的枝丫在地摊上投下浅浅的剪影,华妃闻着王氏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觉得既温馨又安宁,心渐渐平静下来

“嫂嫂”华妃轻轻坐起,用帕子轻拭下了泪,声音带着些沙哑,看着王氏强笑道“我就是太想你和哥哥了”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些泪珠,双颊哭的有些红,王氏看着她这委屈的模样,气势一变,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是不是其他妃嫔给你气受了,你是我们年府的小姐,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是,谁还敢给我气受,难道是嫌弃在宫里的日子过的太如意啦?”华妃噗嗤一下乐了,却又低着头轻声道“皇上待我——也是一如既往的宠着我,就是记挂着哥哥和嫂嫂,想着见一面,总不如从前在家里时方便”

王氏没有注意到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拉起她的手道:“你哥哥在前线蛢命杀敌,为的就是你能在宫里过的如意些,皇上能一如既往的宠爱你,他在战场上也能放心”她轻轻笑道:“你也要抓紧些,早日为皇上诞下龙子,这样你在后宫也有个伴,而我们年家,在朝廷上才算正正真真的站稳脚跟了”

华妃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却道,嫂嫂,哥哥,以前世兰太任性了,辜负你和哥哥良多,这次,世兰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她抬头,有些为难的看着王氏,小心翼翼道:“嫂嫂,哥哥这次出征,如若大胜利而归,可否放弃此次军功,并自行请奏皇上归还部分兵权”

王氏望着她,腾的一下站起,生气道:“妹妹这是为何,你哥哥在战场拼杀是何等不易,军功怎可轻易转手送于他人”她冷着脸扭过头去“莫不是娘娘在宫中日久,有着皇上的那些个宠爱,便忘了自个也是从年家出来的小姐了!”

“嫂嫂莫急,妹妹并非此意,妹妹我从不敢忘!”闻听此言,华妃慌忙解释“,哥哥的军功都是他自个博命赚下的,妹妹如今能在这后宫活的这般肆意,靠的不就是哥哥在军中的大权?如今若不是没法子,妹妹我又怎肯说出这等无情无义,自断自个的前程的话”

“那又是为何,皇上对你哥哥一直是信任有加,这次出征前还升了他为一品征西大将军,莫不是小人作祟,皇上听信了谗言,你在后宫听到了些许风声?”王氏急切问道,“前个你哥哥还稍信于我,说是西北战事一切顺利,待得胜归朝之日,定是要向皇上为你求个贵妃之位,怎生现在出现如此变故!”

哥哥身处西北苦寒之地,却仍旧如此挂念于她,华妃心中暖暖,她道:“哥哥如此挂念于我,妹妹却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我虽在后宫锦衣玉食,却也是想让咱们年家在京中得享荣华富贵,哥哥如今权势一日高过一日,虽是实打实军功,但是太过耀眼难免招人忌恨,各处言官御史也是蠢蠢欲动,虽是被皇上一力压了下来,但积少成多,谁又能知晓皇上听进去了多少”

王氏迟疑道:“虽是自从你哥哥得皇上重用,朝中大臣一直有人弹劾,可皇上对我们年家多有恩赐,可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呀”

“哥哥是个实心的,皇上说把他当兄弟,他就能把皇宫当自个家,皇上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哥哥胜利打了一场又一场,皇上怎能不有所忌惮,如若有一日皇上封无可封,功高震主,到时结果将是如何,嫂嫂你还能不知吗?”华妃看着王氏苦苦劝道

王氏一听,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跌坐在床上,她轻声喃喃道:“狡兔死,走狗烹。。。”

到时结果将是如何,还用想吗,当今这位皇上是个绝情的主,自己的兄弟都敢杀,亲弟弟也被赶去守皇陵了,如若真有那么一日,还会顾惜什么君臣之情吗

她有些惊恐的望着华妃,华妃轻轻点头,道:“嫂嫂回去还是多劝劝哥哥吧,荣华富贵咱年府早已不缺,家人平安才是最最要紧的,嫂嫂回去后教育好两个哥儿,以哥哥在军中的威望,十年之后军中大权还不是咱们年府的”她顿了顿,又语重心长道:“咱年家在皇上心中,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呀”

王氏走了,远处,一群归家的白鸽发出杂乱的扑翅声,砖红的宫墙上,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多年的上位者的锻炼,她的背影还是那么端庄优雅,步履依旧还是那么从容,可年妃知道她心中的不平静,她眼神幽幽,想着,从今以后,她和哥哥哥哥的命运,她们年家的命运,到底是会有些不同了

“颂芝,扶本宫回去吧”华妃看了看远处已经消失的白鸽,声音有些疲惫道,夕阳的余晖照进她的眸里,绽放出潋滟华光,但是里面光却是冷的

她转身进屋,夕阳渐渐隐没在宫墙后,天边的金色的云层变成了蓝灰,空气也微微感到些凉意,宫女在各宫急急的奔走着,给各宫娘娘们送去膳食和换洗的衣物,长街变的热闹起来,一盏盏华灯在各个宫殿点亮

皇宫的里的夜,开始了

傍晚,养心殿

苏培盛瞧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敬事房的太监,心中叹了口气,走到御案旁,朝着案前还在埋头批阅奏折的皇帝轻声道:“皇上,夜深了,您看看,今晚您要到哪位娘娘殿里歇息”

说完,他连忙朝那太监使了个眼色,皇帝缓缓放下笔,似乎有些意犹未的味道,顿了顿。那太监赶忙高举着托盘小步上的前来

皇帝看了看托盘,目光在菀嫔的名字前停了停,又离开,甩了甩手中的珠串,道:“许久没有去看华妃了,今晚就去翊坤宫吧”

翊坤宫外,苏培盛端着一脸和煦的微笑,把消息告诉了站在外面的周宁海

翊坤宫里一片喜意,自从菀嫔诊出有孕以来,又加上西北战事告急,皇上最近都很少出入后宫,即使来,也都是去菀嫔那坐坐就走,今日,可是皇上这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进后宫,没想到就先来看娘娘了

颂芝端着一碟子点心进来,脸上笑盈盈的,道:“娘娘,皇上今晚上过来呢”

“嗯”华妃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梳着头发,随意道“酸梅汤备好了没”

“备是备好了,只是,娘娘,皇上批了一夜的折子,想必是饿了,您如何只准备这些酸梅汤”颂芝迟疑道,心想,往常皇上过来,娘娘总是吩咐宫人准备一大桌子宵夜,就盼着皇上能多吃几口,别熬坏了身子,今个这是怎么了

“没事”她又往镜子前凑了凑,仔细瞧了瞧自己的妆容,懒懒道:“哥哥在前线带兵打仗,皇上在我这,吃什么都会满意的”

“可是——”

“别可是了”华妃转头,“替本宫换上那套红色的寝衣吧,皇上最是 喜欢本宫穿那些明艳活拨的颜色了”她转头拿起梳妆台上的唇脂轻轻抿了抿,殷红饱满的唇色在微黄的烛火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她对着镜子菀而一笑,轻轻道:“那本宫就做那个他印象里最爱的年妃吧”

颂芝看至镜中华妃精致的容颜,只觉得有些冷,她激零零的打了抖,连忙上前帮忙

没过多久

周宁海在殿外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皇上穿着日常的黄色便服,在一群人 的簇拥下,闲庭信步似的缓缓走来,华妃并不如往常般早早在门口等候,待听到脚步声渐渐近了,她才如一只蝴蝶般,从寝殿里匆匆飞出来

淡淡的月辉撒下大地,晚风习习,微微晃动着宫人手中的灯笼,毛茸茸的光晕跃动着,照见着前方的不远处,华妃就这样轻盈的跑出来,她容色绝丽,凤眼半弯,眼中盈盈含波,言笑晏晏的看着皇上,当真是

“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比春红”

皇上一时愣住,华妃朱唇轻启,洁白的贝齿闪着微光,她娇嗔道了声:“皇上!”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温柔,上前拉起华妃,在她耳边轻声道:“爱妃今日打扮的真美!”

华妃娇羞的低着头,用食指轻搓了下皇上的胸口,眼波流转,含嗔似怒的瞥了皇上一眼,皇上看着她样的媚态,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这样笑话臣妾,以后可不要来臣妾这了”华妃脸色绯红,转身背对皇上,佯装生气道

皇上觉得华妃这样子别有一种风情,好脾气的哄着:“好啦,好啦,朕不过是觉的你今晚格外好看些罢了,说了一句,怎的就这样使小性了”

“皇上觉得臣妾使小性就使小性,臣妾接着就是了,怕是皇上嫌弃臣妾,把臣妾忘了”华妃微微转身,秀眉半敛,一道浅浅的泪珠从她娇弱的脸上划落,嘀嗒,落在了她凝脂般的手背上,她眼中含水光半蓄,有些哀凄的看着皇上

华妃的眼神有些受伤,里面亮亮的带着期许的光忙,皇上心里只觉得被一根羽毛柔柔的划过,他有些愧疚的揽过年妃的肩头,叹了一口气,道:“爱妃始终在朕的心头上,朕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世兰,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世兰可明白?”

华妃顺从的依偎到皇上怀里,面上依旧是一副害怕被丢弃的可怜兮兮的神情,心中却在冷笑,原来皇上,你是喜欢这样的吗?果然,男人,赤裸裸的捧着一颗心给你却不屑一顾,偏就喜欢扮弱装可怜的,她突然感到心中一酸,前世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多么的炙热,与全世界的女人的宣战,就为了争得那一丝丝宠爱,看着宫里人新人一个个抬进来,她很慌很慌,她就想有个孩子能把皇上栓住些,可是,最后的希望却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打破

她抬眼望着皇帝温柔的脸,心中的话差点冲口而出,皇上呀,皇上,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的孩子,你对世兰是否是有一丝真感情,你的心是冷的吗,是石头做的吗?怎么世兰怎么也捂不热,你就真的如此绝情吗

“怎么啦”皇帝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对她温柔的笑笑

华妃觉的这笑容刺眼,忙移开目光,娇羞道:“就是太久没见着皇上,想看看皇上的模样”

心中道:既然皇上你喜欢这样的世兰,我就做这样的世兰,只是这一次,世兰再也不会对你付出哪怕那么一丝感情了

“对了,臣妾为您准备了酸梅汤,天气热,您解解暑气”她声音突然欢快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正享受间,皇帝顿觉怀里一空,他看着华妃笑盈盈的忙碌的身影,突然觉的心里怅然若失起来

是有什么东西离他远去了吗?

夜已深,华妃轻轻睁开了眼,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皇帝,她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望向了窗户的方向,纱幔轻飘,月影稀疏,投在了地毯,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还在闺中时读过的一首诗:

“记得少年初入选,三十六宫第一”

“当时掌上承恩,而今冷落长门”

“上阳人,苦最多,。少亦苦,老亦苦,少苦老苦两如何?”

她自嘲一笑,眼中噙满了泪水,

为谁?

“皇上皇后离宫”宫门口,有太监唱道

众妃嫔看着皇上的轿子渐渐消失在宫门口,神情都放松下来,眼神却开始在华妃和甄嬛身上游移,脸上都是看好戏的神情,华妃却是悠闲自在,她淡淡的朝人群一瞥,眼锋一扫,众妃嫔立马老实下来,不敢造次

“颂芝,回宫”华妃扶着颂芝的手轻轻从甄嬛面前走过,却是忽的停了下来,甄嬛连忙曲膝行礼,五个多月的身孕,刚才又站了一会,这会子欠身,却是有些吃力,但她还是尽力将礼行的周全些,免的让华妃挑出错处来

华妃垂眸看着甄嬛吃力的样子,慵懒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放心吧,皇上不在,本宫不会难为你的,但是——“她复又轻轻低头,在甄嬛耳边幽幽道

“你也少到本宫面前来晃悠,免的碍本宫的眼”

“起来吧”,华妃抬起身来,理了理鬓边的秀发,扬声道:“颂芝,走”

听着耳边“哒哒哒”走远的脚步声,甄嬛吃力的站起身子,一双温暖的手搭扶上了她的手腕,她转过头,对着眉庄温柔一笑“年妃势大,她不找你麻烦最好,你现在怀着身子,她总不敢对你太过分,放心吧,嬛儿”沈眉庄宽慰道

“我没事”她轻轻笑道,甄嬛看着华妃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连几日,翊坤宫里都是热热闹闹的,华妃本就是个闲不住的,就算重生那事情受刺激了,但这爱热闹的性子,却也是没那么容易改的,现在皇后一走,众人知晓华妃的性子,各种阿谀奉承的,上门子赶着来巴结的都凑到一处了,各种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捧着

华妃确实是开心了,但心中的那些个恨意却是深埋在肉里的毒刺,总时不时提醒她,还有仇,还等着她报

这几日,甄嬛果然如华妃所警告她的那般,一步也没踏进翊坤宫,各妃嫔每日过来请安,见华妃不急不怒,很是淡定从容的模样,心中惊异

安陵容怯怯道:“姐姐现在身子重,碎玉轩又离的远,姐姐行走不便,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本宫这又不缺人,何来怪罪之说”华妃轻轻瞥了她一眼,讥诮道:“倒是安常在和菀嫔姐妹情深,这般为她着想,真是感人!”

“不是,不是,臣妾真的为姐姐着想,不想因为姐姐怀孕就不来翊坤宫请安而让娘娘怪罪姐姐”安陵容眼神慌乱,急的都快哭了

众位妃嫔皆面露不屑,冷眼瞧着安陵容可怜兮兮的样子,眉庄也是眉头紧皱,没有出声帮腔

安陵容环顾四周见没人说话,也就悻悻然闭了嘴,低头悄悄使劲绞着手中的帕子,心头恨毒了华妃

“哼,本宫最是瞧着不上这种背后使刀子的,以后少拿本宫坐筏子”华妃轻抿了口茶,冷冷道“否则,别怪本宫对她不客气”

安陵容打了个抖,缩着肩膀,眼神更是瞧也不敢往上瞧,口中连连称是。

“看来这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就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出生低贱就连做事都是如此,小家子气!”齐妃抿着嘴嗤笑道,安陵容神色一僵,手中帕子拧的更紧了,华妃冷眼瞧着,安坐看戏,倒是乐在其中

翊坤宫中一场热闹赶着一场热闹的上演,碎玉轩中,甄嬛晨起幽幽醒来,却是感觉混身的不舒坦,不知怎的,太医虽然日日过来请平安脉,安胎药和各种补药也是按时吃着,却总是半夜冷汗淋漓,却是得擦个身子,换床被子,甄嬛才能在天亮时睡安稳些

而且腹中胎儿也是不安稳,甄嬛总觉的这半个月来腹中常常出现绞痛,急急叫上太医过来诊治,却是吃些药又会缓解,询问太医缘由,太医道:“娘娘是头胎,本就艰难,再加上天气酷热,娘娘又怀着身孕,难免会出现这些体虚之症。”

为着这孩子,甄嬛的身子是眼见着往下瘦,急的浣碧槿汐她们每天是焦头烂额,神色忧忧,流珠更是天天泡在厨房里琢磨那些药膳,就盼着自家小主能多吃几口,身子能好受些

偏偏这时温实初去为京郊的老王爷看诊去了,十天半个月后才能回来,甄嬛在太医院也没其他可靠的人手,于是只能就这样挨着

碎玉轩里一片愁云惨淡,离皇上回宫还有两日,这日一早,甄嬛眉头紧皱,汗水淋漓的从梦中痛醒,她咬着嘴唇,抖着手小心掀开被子

“啊”一身惨叫从寝殿传来出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槿汐慌忙从外面跑进来,掀开帘子,看到甄嬛苍白着脸,晕倒在床上

“哎呀”她急急过去扶,却看到被褥下掀起的一角,被染红的被单,她连忙掀起,冷汗顿时落了下来,看到也赶来的浣碧,忙推她道,“快去,快去请太医!”

“娘娘怎么啦!”浣碧拨开槿汐的手,忙要过去瞧瞧

“娘娘落红了,别磨蹭了,我在这看着,你快去呀!”槿汐急急把她往门口推

“哦哦”浣碧一愣,随即拔腿往门口冲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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