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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拿毕飞宇经典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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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毕飞宇小说中永恒的意向,尤其是南京的雨,喧闹中的潮湿。而这种潮湿的表达也在娄烨改编后的电影配乐里有所表现,《溯 Backflow》就是最好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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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由娄烨导演的电影《推拿》在国内国际各类竞赛单元中收获提名、奖项无数。小说《推拿》也曾荣获矛盾文学奖,而小说作者毕飞宇,已经有多部作品被改编、翻拍。截止到今年,《哺乳期的女人》也被杨亚洲导演搬上银幕。且不论这两部电影的票房成败,毕竟对于中国目前还未发展成熟的电影市场而言,电影本身的概念和质量并不能单纯取决于各类奖项或票房成绩。
《推拿》这部电影本身就有着强烈的说服力,电影就是电影,无关乎成败,只关乎电影本身。让我们穿过纸张进入到光影的世界,从毕飞宇到娄烨,两位敏感的创作者手中《推拿》各具特色,但“散客也要做”的初衷却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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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说《推拿》的人物安排,从目录标题就可以很明显的发现,“小马”这个名字在标题中只出现了三次,相比之下,王大夫出现了五次,沙复明出现了四次,小孔出现了三次,金嫣出现了四次,泰来(也就是电影中的泰和)出现了两次。可见,小马这个人物并不能算作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就连小说的结尾,也没有对小马和小蛮的消失给出一个交代。而在娄烨镜头下,小马有了更多的发挥空间与生命力。电影的开头和结尾都将镜头聚焦于小马这个人物。
电影中,沙宗琪推拿中心的是有头有尾的,至于推拿中心解散之后人们的何去何从,电影也给出了一个温和的交代。从小说到电影的转化中,小马从次要人物变成了主要人物。电影叙述中如果缺少了主要人物的出现和凸显,且以有限的时间为限制,很容易出现零碎和分散的感觉。一部电影结束之后该交代的却还没有说清楚,观众未免会怀疑导演的野心和实力是否真的成正比。而小说的容纳性似乎要比电影强很多,这可以说是小说的优势,但我们不难发现,毕飞宇着力于描写一群人的交织与故事,而娄烨导演强调的是个体化的视角和感受。
“作者电影”近几年来随着《一代宗师》等王家卫电影的再次上映逐渐进入人们的视野。“作者电影”多少也涵盖着一些文学理论的影子。“作者电影”一般应具有如下三个条件:“一、具有最低限度的电影技能;二、影片中明显的体现出导演的个性,并且要在一批影片中一贯地展示自己的风格特征,这个特征便是他的‘署名’。所以重要的不是他的某一部作品,而是他的一系列影片;三、电影必须有某种内在的含义,导演必须通过他使用的素材来表现他的某种个性,并且这种个性应贯穿在他所有作品之中。” 如果回顾娄烨的其他作品,我们不难发现娄烨的电影风格正在逐步形成,虽然不同于王家卫、姜文、贾樟柯等导演强烈鲜明的个人风格,但娄烨电影中一直包含着“迷离”的色彩。娄烨电影风格的逐步形成中包含着他对人物强烈的观照。《推拿》中的小马便是如此。
小马是在一次事故中失去双眼的,“后天的盲人没有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在涅槃之后,他直接抵达了沧桑。他稚气未脱的表情全是炎凉的内容,那是活着的全部隐秘。”小马对于情欲的莽撞和迷茫折射着他对于整个人生的迷离和不知所措。他只有通过机械钟表激烈快速的声音证实着自己的存在感,这种存在感也表现着小马对于时间的焦虑。电影中,小马恢复部分视力之后走到镜子前触摸自己脸上的血迹。这其中多少有一些拉康的镜像理论,情欲的蔓延点燃了小马对于自我的佐证,即使这样的佐证是虚幻且渺小的,可对于小马而言这是全新的体验。他获得的是“尊重”的存在。
小马先前一直迷失在小孔的味道里,他莽撞地冲到情欲的中心地带,却更加不知所措。他和小蛮对于“假”的喜爱中,包含着对生命迷茫中自欺欺人式的窘迫,小蛮知道每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客人,都不过是一次虚假的演出,她没有必要为自己的身体付出感情的代价。而小马,一直都活在“光明会来到”的谎言之中。他们都依靠着一直以来的“假”维系自己的生活,他们假装不知道真相,假装一切都是如此。“假”里面藏着他们对迷离的恐惧,因为他们害怕走出这片迷离将会碰见更大的迷离。小马多少有些“俄狄浦斯”情结影子,小孔的出现激活了小马对于情欲的追求,但王大夫强烈的“父权”气息遏制住了这一切。
南京的“雨”在电影中一共下了四次,最后一次的“雪”其实是一种变相的雨。“雪花”飘然而至预示着某种既定的结果,无法更改,也暗示着沙宗琪推拿中心最终的结果。小马和小蛮感情的确定以及私奔都是在雨天完成的。电影最后,小雪飘飞中,小马咧嘴微笑,这场小雪暗示着小马与他人不同的命运和选择。
这样说,娄烨电影中的敏感是温和如绒毛的,体恤轻柔。而毕飞宇笔下的敏感,多少带着疼痛的意味。毕飞宇在《牙齿是检验真理的第二标准》的访谈中也谈及他生活中的一个名叫朱老大的盲人,“只要有人对他吆喝:瞎子,来一个,他就会来一个。请允许我这样说,他的生活是牛马不如的,但他很快乐,因为他知道,要让健全人快乐,他自己首先要快乐起来,他所谓的快乐就是作践自己”。
毕飞宇这样的坦言不禁让我想到了阎连科的《受活》,受活村的人们为了挣钱不惜贱卖自己的尊严而让全活人取笑。只是与阎连科相比,毕飞宇的小说更容易被改编成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