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崔瀺经典语录
崔瀺,文圣首徒,最早追随老秀才身后。与其说是老秀才慧眼识珠,不如说给自己找了一个钱袋子。在囊中羞涩的日子里,全靠崔瀺家的资助,师徒二人才勉强度日。文圣在“三四之争”落败后,崔瀺毅然决然叛出师门。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崔巉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抛弃艰难境地的先生,传说里的师徒情谊佳话,突然就成了背恩忘义、数典忘祖的范例。
老秀才的另一位记名弟子—茅小东,就算是老秀才说了重话,仍要和先生站在一起,坚守师生的名分。茅小东向老秀才正言,这是自己的“道”,如果改投其他文脉,道理学问就算再精妙,却再也不能入心。茅小东的坚持,赢得他人的尊重,也更凸显了崔瀺的凉薄。
崔瀺出场亮相,这位大骊的秀虎,戴着背叛师门的帽子,那些影影绰绰的阴谋背后,感觉都有他的谋划,除此之外更是对主角百般刁难。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崔巉是京剧里的“大白脸”,奸诈、狡猾、无情,一度以为,崔瀺是本书中的最大反派。
直到崔瀺出现在竹楼,他告诉陈平安一件事,不是他叛出师门,也不是他和齐静春的关系,是他始终都在准备的一件事,当蛮荒天下妖族倾泻而来的时候,宝瓶洲要做石破天惊的一击,让妖族见识一下人类凝聚后的力量。崔瀺的形象,就在那一刻逆转了,原本的背恩忘义,现在成了忍辱负重。
崔瀺对人性的理解至深,也因此对人性充满了失望,进而对人性不屑一顾。他信奉事功学说,以利诱之,以法驱之。他透着冰冷的气质,一切都讲利益,一切都是交换。崔巉对“人性”的理解,神道杨老头自叹不如,他选中了宝瓶洲的大骊王朝,看中皇帝的野心和意志,而崔巉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一个励精图治,锐意进取皇帝的配合不可或缺。
大骊王朝本是宝瓶州极北的小国,在崔瀺成为大骊国相后,皇帝和国相一拍即合,皇帝放权,国相整顿吏治,厉兵秣马,国家风气为之一变。国家的“势”是筹码,有“绣虎”招牌的信用,再许诺以重利,墨家、商家等诸子百家纷纷下注,为大骊的扩张涨“势”。崔巉打造了一个增强回路系统,能够自我放大,系统启动后,就自发的滚滚向前。
大骊携大势而来,席卷宝瓶州北部,押注大骊的诸子百家获巨利,尝到甜头的押注者加大了支持力度。诸子百家为大骊打造伪“白玉京”,十三境下的修士均可杀,强力威慑山上势力。对境内山上的势力,崔瀺仍然是两手抓,一面许以利益,一面覆灭宗门威胁,进一步整合境内力量。
修士被纳入军伍,生命和宗门的前途,都于其表现相关,修士和兵卒的无间结合,相对于其他国家,这完全是一种降维打击。大骊兵锋所指,抵抗力量风流云散。大骊的扩张越顺利,参与其中的各方得利就越大,而各方的得利越大,对大骊的支持力量就更多,支持大骊的力量越多,大骊扩张的就越快,就这样,大骊统一了宝瓶州,崔瀺实现了第一个目标。
系统有增强回路,自然也有制约回路。宝瓶洲实现了统一后,系统原本的运转缓慢下来,毕竟要想继续那个回路,宝瓶洲就要进攻其他大洲,而大骊刚刚吞并很多国家,内部充满了矛盾,无疑会牵扯国家里的注意力,这就是这个系统的制约回路。统一宝瓶洲,只是凝聚人类力量,是抵抗妖族的基础,同时也是解决内部矛盾的方法。为宝瓶洲打造一个共同的敌人,既能整合内部的资源,同时还可以构建宝瓶洲的高阶力量。
崔瀺的第二个目标,是增加宝瓶州的高阶力量。宝瓶州是浩然天下最小的洲,玉璞境只有寥寥几个。崔巉召集宝瓶洲前十的山上势力,共同的命运就是共同的利益,而且除此之外,各势力都有自己的需要,这些势力范围内的动乱,没有山上势力的支持,自然就慢慢平息,宝瓶洲实现真正的整合。这还不够,就算这些人敢拼命,也无法挡住妖族的潮涌。崔瀺仍在寻找可以使用的力量。
崔巉最大的依仗,就是能够看透人性,能知道别人的需要,只要你有需求,你就能为我所用。好像在别人看来,崔巉是个魔法师,轻轻一点,整个系统就自行运转起来,关键就是他能够找到那个切入的店。白帝城城主需要一个师弟,杨老头要避免“水火之争”,顾璨要母亲、父亲的安全,宋集薪则是喜欢王朱,阮秀想帮助龙泉剑宗,等等。满足你的利益,同时实现自己想法,崔巉算计到了一切,并引导向自己需要的方向。白帝城城主和杨老头同样可以被利益驱使。
骊珠洞天的五个大机缘,火龙、四脚蛇、木龙、金色鲤鱼还有泥鳅炭雪,虽然炭雪不在,但只要顾璨在,这份机缘就在。这些大机缘本就是真龙的气运所化,既然王朱不能被陈平安点睛,失去和真身合一的机会,吸收散去五大机缘,同样能帮助王朱提升实力。崔瀺还有一个隐蔽的计划,正阳山老妖婆的截留的剑道气运,正是这个计划不可或缺的一环,也将成为对付妖族的杀手锏。神道对气运理解最深,老杨头的支持是这个计划的闭环点。
崔瀺的第一阶段目标,宝瓶州的统一,参与的各方都盆满钵满。崔瀺的第二阶段目标,无论是白帝城城主,还是老杨头,还是王朱,甚至让出机缘的各方,宋集薪、顾璨、阮秀等人也各有所得。崔瀺始终走在事功路线,从来不用人族“大义”说服人,也不用情怀打动人,始终是利益、利益、更大的利益,环环相扣,紧密咬合。
崔瀺所有的工作,都是以事功为基础的,这与剑气长城的战争形成了对比。李退密、皑皑洲的张稍、李定,还有韩槐子,已经做好了将命留下的准备,这些都是人族的的脊梁是他们前仆后继撑起了人族的空间,但他们的逝去总是显得有点悲壮。如果崔瀺能够成功,在宝瓶州击退妖族,还有更好的证据吗?这是崔瀺的成功,是事功学问的成功,也是为人类找到的新路。这是崔瀺的第三个目标,也才是他的终极目的。
崔瀺放弃长生大道,放弃学宫大祭酒的权柄,放弃中土文庙副教主的荣光,承受着背叛师门的骂名,承受同门师弟的责难,承受着亲人的误解,甚至是众叛亲离,在某种程度上,崔诚也是因此逝去。这么大的代价,真的值吗?当他知晓爷爷去世,在竹楼仰望的那一刻,一切以利益为中心的他,有没有对自己的怀疑?既然他都要伤心,人性就真的没有任何价值吗?
难免会有这样的追问,崔瀺能成功吗?难,很难。老秀才早就说过了,事功这条路仍有缺陷。崔瀺不能死,宝瓶州不能缺少他,在必要的时候,崔东山会代崔瀺死,这是崔东山的想法。杨老头问,你死了,崔东山会不会遵守约定?所以结局就确定了,崔瀺留给人间的只是一个远去的背影,神魂则融入进崔东山的神魂,他们本来就是一体,这个过程没有障碍。崔东山是陈平安的弟子,代表着新生的力量,在吸收陈平安的思想后,成功修补事功学说。崔东山在神魂倍增后,也能捋顺“人”的根本脉络,解决三个层次三种进制换算,实现真正的人工智能,妖族入侵迎刃而解。
这个结局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