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列传的经典语录
《屈原列传》是司马迁著的《史记》中的一篇,全名叫《屈原贾生列传》(贾生即贾谊)。司马迁把屈原和贾谊的传记放在一篇来写,是他认为屈原和贾谊都是正道直行、怀才不遇;同时,司马迁也是借为屈原和贾谊立传来抒发自己的同感。
小时候就知道,屈原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位爱国诗人,他的《离骚》开创了中国浪漫主义诗歌的先河。然而,真正了解屈子的生平,走进他的内心世界,是从读司马迁的《屈原列传》开始的。对屈原,太史公用他诗赋般的文字叙述了屈原悲怆的一生,不吝溢美之词评价了屈原的高风亮节,字里行间流露的尽是对这位伟大爱国者的仰慕与同情。 爱国者必定是忧愁的,却又是执着的,执着之至,便是以死殉国,正如屈子所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屈子之死,源于他对君王的忠诚,对祖国的热爱和不愿蒙世之温蠖的人生理念。当所有理想都已彻底破灭,他唯有用死亡,对祖国发出痛心的呐喊,对命运作出最后的抗争。 一、怀王昏聩不悟,客死他乡,贤君理想一朝破灭 楚怀王熊槐是一个前后表现十分矛盾的国王。他执政早期,即体现出了一个年轻君主锐意进取的改革精神,任用昭睢、唐昧、屈原、昭滑、陈轸、苏代、田忌、公孙衍等人,楚国一度人才济济,国势大盛。正是由于怀王的信任和重用,屈原才得以年纪轻轻就掌握内政外交大权,在当时的楚国和国际舞台上大显身手。因此屈原对楚怀王抱有“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的爱戴和忠诚。怀王执政早期曾打败魏国,使楚国成为当时七国中疆域最辽阔,人口最众多的国家。在六国合纵伐秦时,更是被推举为纵长,颇有英主风范,俨然有和秦国分庭抗礼之势。 然而,在执政的第十三年,怀王遇到了他命中的克星——秦国丞相,战国第一舌辩之士张仪,正是这个人将怀王带向了人生的滑铁卢。“一言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师”,在张仪的如簧巧舌面前,怀王智商先天不足的缺点充分暴露了出来。为换取张仪许诺的六百里之地,怀王不顾屈原的极力劝谏,与齐国断交。在派人收取土地的时候,张仪却说只许诺了六里地,相当于给楚国一个村庄。被愚弄的怀王恼羞成怒发兵攻打秦国,大败,再次动员全国部队攻秦,又一次惨败。楚国自此由盛转衰,利令智昏的怀王则沦为天下的笑柄。 如果愚蠢是一种错的话,楚怀王则宁愿一错再错。此后的熊槐愈加昏聩不明,误用佞臣令尹子兰,上官大夫靳尚,宠爱郑袖,排斥屈原,致使国事日非。甚至不听屈原劝告,赴秦与秦王会面,结果以一国之君身份,被秦国扣留,辗转流离如丧家之犬,最终客死异乡。其时屈原虽已被放逐,但仍然眷顾楚国,系心怀王,希望君王能够醒悟,重新启用他而使楚国的风气得到改变,强国之策得以继续推行。然而,直到死,怀王也没有醒悟。 太史公评价:“怀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内惑于郑袖,外欺于张仪,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兰,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于秦,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祸也。”这,不也是屈原的悲剧么?  二、楚国由盛转衰,病入膏肓,强国理想最终破碎 在战国七雄中,楚国雄踞南方,占尽长江流域的沃土,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和强劲的争霸实力。屈原出生和成长的那个年代,正是楚宣王、威王统治时期,楚国君臣团结、政治稳定、国力强盛,为中原各国所畏惧。苏秦曾对楚威王说:“楚,天下之强国也,王,天下之贤王也。地方五千余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资也。”楚国的综合实力,远胜于地处西陲的秦国,如果能够效法秦国进行彻底的变革,天下鹿死谁手恐怕尚未可知。 屈原出生在这样一个强大且稳定的国家里,在战火纷争的战国时代能够安享国内的和平与富足。屈氏为王族同姓,屈氏一族历来在楚国担当要职,高贵的出身使屈原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掌握楚国所创造出的灿烂的文化,使屈原对这个国家树立了高度的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他相信,即使存在一些问题,将来在他的辅佐之下,楚国必定能够革除弊政,富国强兵,进而称雄天下。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从政后的屈原得到了怀王的高度信任,开始逐步推进他的改革措施和外交政策。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屈原遭到了旧式贵族的忌恨,踌躇满志的屈原被剥夺了实际权力。自张仪“诈楚”事件后,怀王听信谗言,对屈原愈加厌弃,屈原失去了参政议政的资格,并导致了第一次被放逐。 怀王被秦国扣留后,欲兴兵夺回楚王的楚国军队又被秦军击败。楚国国势迅速衰弱,已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楚顷襄王时代,秦将白起攻入楚国郢都,焚毁楚国宗庙,烧先王陵墓,楚国蒙受奇耻大辱。顷襄王和那些执政的贵族们一起,狼狈不堪地逃难,迁都于陈城。楚国不但彻底丧失了重新振兴的机会,也失去了作为一个大国的尊严。在六国中,被秦国羞辱最甚的,莫过于楚国。也是在这一年,万念俱灰的屈原投汨罗江自尽。三、屈子信而见疑,忠而被谤,人生理想无法实现 屈原被楚怀王征召从政时刚刚二十岁,正是意气风华,年轻有为的时候,很快就任怀王左徒承担内政外交工作,成为楚国政坛上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史载屈原“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 屈原是一位坚定的改革派,主张变法,革新政治,推行法制。他在《离骚》中对怀王说:“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在另一首《惜往日》中屈原叙述了他实行改革的具体实践:“惜往日之曾信兮,受命诏以昭时。奉先功以照下兮,明法度之嫌疑。国富强而立法兮,属贞臣而日娭。”他说,他的改革一是受楚怀王之命;二是“奉先功”,继承前辈革新家的遗业;三是“明法之嫌疑”,以建立新的法制为中心内容;四是以国家富强为目的自上而下的变法运动。屈原为实现振兴楚国的大业,对内积极辅佐怀王变法图强,对外坚决主张联齐抗秦,使楚国一度出现了国富兵强的局面。 正在屈原为实现政治理想筹划改革政令时,因上官大夫之谗而见疏,被罢黜左徒之职。第二年,发生了楚国历史转折点的张仪“诈楚”事件。由于国内贵族的忌恨和诽谤,屈原彻底失去怀王的信任,忠诚的进谏再不能入怀王之耳,改革措施推进受阻。怀王死后,顷襄王昏庸更甚怀王。屈原先后三次被流放,长达十八年。虽遭谗被疏,但他始终以国家的兴亡、人民的疾苦为念,希望楚王幡然悔悟,奋发图强,再造楚国的强盛。在流放途中写下了《离骚》《九歌》《九章》《天问》等伟大的文学作品,寄托了他对君主的希望、对人民的悲悯和对国家命运的担忧。 白起攻破郢都,已经六十二岁的屈原眼看着国破家亡,宗庙陵寝被焚烧,政治理想彻底破灭。在极度苦闷,完全绝望的心境下,于农历五月五日投汨罗江自尽。  屈原是一个为理想而活的人,但并不是一个活在理想中的人。屈原的贤君、强国和人生理想,互相交织在一起,成为他上下求索的目标。屈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人,但他对楚国的热爱和忠诚始终坚如磐石。在那个“楚材晋用”的年代,他没有“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楚王待他如草芥,他也未视楚王为仇雠。他是一个纯粹的爱国者,他用自己一生的执着告诉我们,在那个礼崩乐坏,瓦釜雷鸣的战国时代,始终有人坚守着心中的理想,从未动摇。两千年的悠悠岁月,风吹雨打,战国刀兵已折戟沉沙。帝王将相、荣华富贵终究只是尘埃。朝堂阴谋,勾心斗角早已令人厌倦。人们只记得,汨罗江水之下,一个赤子在安睡,他一定睡得很安详。因为,他活着的时候太苦了,太累了。 浩浩江面,夕阳西斜,一叶扁舟上,还有渔父敲打着船桨高唱:“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后世袁子读《屈原列传》,感屈子之事,为诗吊屈子曰:其一 忠心不识国运衰,屈子投江万姓哀。 愿将丹心比日月,安能逐流惹尘埃。其二 信而见逐志未休,民生多艰悲楚秋。 怀瑾握瑜君不悟,魂归汨罗水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