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惰大祭司经典语录
泽林鸟王宫古埃及的祭司阶级有着悠久深远的历史,根植于传统之中。不同于西方社会正统保守的神职人员,古埃及的祭司不是为预测占卜或者与某位神明保持和谐关系而存在,祭司的职位近似于一份日常的工作。其职责是,由于法老自视为神,他们就被看成是法老的代表,负责维持埃及社会的良好秩序。 祭司们所具有的神秘特质使他们在社会中有了另一层重要性,那就是加强宗教的影响力。在古埃及人看来,宗教是获得超凡能力和满足基本需求的途径,也是控制社会运行的一道程序,它催生了等级制度,确保了文化传承。因此,无论是在实用的社会职能还是神秘的宗教层次,祭司都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在左图中,一位身穿白色亚麻布长衣的祭司走出神庙。他的两旁是另外两个主祭,摇晃着指挥仪式乐舞的叉铃(sistre)。这是公元1世纪埃及人祭祀伊西斯的场面。) 一名古埃及祭司通常是由法老选定,或以世袭获得该职位。 不管是哪种方法选出来,都不代表他优于凡人。事实上,祭司们还要使自己生活在平凡人之中,以保持埃及社会循规蹈矩地运转下去(这也是这一高地位工作所附带的规定)。祭司阶层最初时很单一,只有相当少的庙宇,但到了稍晚的王朝时,庙宇增加到数百座。随着这样的增长,高层的官僚需要维持住庙宇的体面,庙中祭司也就要相应增加。 从那时起,规模尚小的祭司阶层从大约数百人增加到数以千计,并由此衍生出祭司的等级。 祭司的日常生活依他们的性别和等级身份而定。在相当的级别内,祭司们经常轮流担任职位,构成从日常生活到供奉神明两方面的运作体系。在这种轮转系统中,一名祭司将会进入神庙生活一个月,一年三次。 不管祭司的地位如何,都需要遵守为数众多的禁忌与传统。他们不能吃鱼(这种食物被认为是属于农民的),不能穿羊毛(差不多所有动物的产出都被认为是不洁净的),要施行割礼(仅限于男性祭司),一天到神圣的 净湖中洗三四次澡也是很普遍的。“神谕”祭司(最神圣的职位之一)会清除体毛,有的还会剃掉眉毛,为了净化与涤罪。 他们会象征性地奉献食物给神像,为神像着装,夜晚时封住神庙的密室,并被称为“Stolists”。由此可以看出,纯正洁净不止要在凡间做到,还要毫无差池地在来世保持。而且,不管在神庙中是什么身份,进行过诸如此种净化仪式的祭司都经常会被冠之“净化者”的名称。 祭司的等级与其职务责任相一致。地位最高的是高级祭司,也叫做殡葬祭司(sem—priest),拥有“神的第一先知”(the First Prophet of the God)的头衔。高级祭司经常由智慧的长者出任。他不但要向法老提供决策建议,而且是他所辖神庙的政治领导者。 同时他也控制着占卜仪式与其他典礼。除了享有相当的宗教地位,高级祭司还常被法老选为顾问。不过,也有不少高级祭司是通过晋升而爬上高位的。 高级祭司以下是一群拥有许多特殊职务的祭司。第二层祭司均术有专攻,从“日晷学”(负责一天中的精确时计,尤其是对那些膜拜太阳神的信徒们,太阳白天运行期间的准确时刻非常重要,此外也为农业生产服务。 ),“占星术”(这对埃及的宗教,建筑和历法都至关重要),到治疗术。具备了专业知识的祭司们都明了,宇宙的和谐轮回相当要紧,他们以此决定庄稼何时下种,尼罗河何时涨落,甚至神庙的仪式该在早晨哪一时刻开始。古埃及祭司专研的结果,体现在神话传说和农业习俗两方面,堪比现代历法(Caesarian Calendar),在今天的西方世界仍有被使用。 除国家管理事务之外,祭司们还在巫术与经济两方面发挥力量,但这不包括非专职祭司,他们只是为平民提供埃及宗教的理解性知识。藉由使用巫术及与神的接触,非专职祭司们向他们的服务对象提供某一服务,通常是由劝告或者建议,施行巫术,治疗,及举办仪式组成。 他们处在古埃及祭司阶层的最后一级,属于某一神庙中的“生命之家”。来到“生命之家”的世俗之人会见到一位祭司,祭司会解释他们所做的梦,并给他们咒语和护身符,以此抵消恶意的巫术,或使它变好,同时提供各种各样的符咒。“生命之家”能给予世俗之人许多规范的治疗术,医治普通疾病,在古代,它被笼罩在浓重的神秘气氛中。 事实上,生命之家的书库就是被严格保密的,因为它藏有许多神圣的仪式程序,书籍,和神庙本身的秘密,如果泄露就会伤害到法老、祭司们,甚至整个埃及。虽然生命之家里的法术也被看作是祭司负责的一种典礼,但毫无疑问是较为次要的,这一点可由现存许多巫术魔杖,纸莎草文献,及其他考古证据来证明,可是,在古埃及人的生活中,生命之家仍旧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我,是为他而生。我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我被前代大祭司选中,洗尽过往种种,一如再世为人。前代大祭司对我说,他挑选了无数人,最后看中我。他的孩子阿夜太过孤独,因此他想为阿夜制造一个玩伴。阿夜应该会喜欢我的长相与性情,从今以后,我要为阿夜而生,也要为阿夜而死,我的生命中,只能有阿夜一人。那时候,阿夜还是个小小少年,前代大祭司将我安排到他的身边。阿夜从未关心我的来历,而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具会说话的尸体。后来有一次,他在读书,我在一边不小心打起瞌睡,额头撞上桌角,发出很大声响,他忍不住噗嗤一笑。从那以后,我们渐渐熟悉起来。前任大祭司没有给我取名字,只因为我是第一个他制造的活傀儡,就称我为“一”。阿夜觉得这个称呼很难听,于是为我取名“华月”。他说,华月就是正月,万象更新,正是好时节。.....我一直记得当年他的笑容,爽朗而明快。让人也跟着快活起来。因为大祭司之子的身份,阿夜唯一的朋友就是沧溟,然而那时沧溟已经罹患绝症。有段时间,他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密室中,试验那些神农留下的上古秘术,希望寻找治愈绝症的方法。然而他失败了。就算贵为大祭司之子,对有些事,也终是无能为力。......数年后的一天,我走遍神殿,却未能找到阿夜。我去问前代大祭司,他淡淡告诉我,为了尝试借神血之力治疗沧溟,他将阿夜和小曦送入了矩木核心。我无法忘记那一刻的心情......仿佛被一条冰凉的蛇,无声盘住脖颈——他轻易创造了我,又打算轻易摧毁我的生存意义。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虽然我为阿夜而存在,但实际上,我无法为他做任何事情。他之上有前代大祭司,再之上有城主继承人沧溟,再之上有城主,再之上是整个烈山部。这些传承千年的事物太过庞大,占据了流月城的每一寸空间,没有给他或者我留下一丝空隙。就算他天生高出众人之上,然而那些事物依然能够在刹那之间,悄无声息将他吞噬。更何况被随手创造出来的我?……后来,蒙神农大神垂怜,阿夜平安归来,而凭借这次试验中获得的经验,沧溟的病情也有所缓解。然而小曦却再也无法长大,并且记忆能力被彻底摧毁。她也许能活几百年,但对她来说,再漫长的时间,也只不过相当于三个昼夜。那之后的阿夜变得更加沉默。除了陪小曦嬉戏,他所有的时间都用于学习术法。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当初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赢过前代大祭司的话......那么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十数年后,前任城主及前任大祭司相继薨逝,阿夜继位为大祭司。......从那时起,那个小小少年不复存在。我们都被时光改换了模样,他变成流月城事实上的主宰者,而我变成他耀眼光辉之下的一抹暗影。沧溟长期沉睡,而小曦永远停留在进入矩木的那一天,瞳又性情古怪不好亲近,到最后,只留下我们两人形影相吊。然而我对他的感觉,却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陌生。他踏着血与火铺成的道路,走上流月城数千年来权力的巅峰——流月城历史中,在他之前,不曾有任何一位大祭司能与城主平起平坐。......那之后又过去了很多年。我按照诞生时被赋予的使命,陪伴在他身旁,却渐渐不再能猜出他的所思所想。一年隆冬时节,风雪早早来临,前往神殿的道路被风雪封堵,因此阿夜下令暂时不行祭祀。祭司们大多返回自己居所,偌大神殿变得空空荡荡。当暮色降临,寂极的神殿中,几乎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有天夜里,阿夜突然敲响了我的门。他说,自从谢衣不在了,就再没有人陪他喝酒,找了一大圈,只好来问问我愿不愿意一起。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我却听得难过。知交零落,一至于此。然后我们就带着酒出门赏雪。那天他似乎兴致颇高,又或者是有些醉意,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最后说到他的父亲。也许因为已过去太久,也许因为我也已带着醉意,我问他,是否还记得前代大祭司离世时的情形?他说记得。自然记得,据说前代大祭司与前代城主立有密契,所以当前城主因病亡故后,前代大祭司很快随之衰竭死去。然而实情并非如此。前城主亡故后,因连日劳累,前代大祭司患病卧床。甫失城主,当时人心不稳,暗中便有关于密契的流言。前代大祭司临终前最后一夜,是我守在他身边。有一件事,至今除我之外,无人知晓。那时他身患重病,虽不致命,却已不复往日睥睨众生之强横。于是在那个寂静的夜里,面对他干皱可怖的脸孔,我轻轻拂动琴弦,将乐律直接灌入他的双耳,强行中止了他的呼吸与心跳——外人看来,这不过是病重衰竭的必然结果。那瞬间他瞪大双眼,极震惊地看着我,然而随着惊色淡褪,逐渐又流露出一丝安慰。他气若游丝地对我说,不愧是他选中的孩子。......我说完后,阿夜静了许久。然后他点头说,哦,这样。我以为他会震怒,所以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又静许久,我听到他笑一声,低低说,好像该道声多谢。.....酒兴已尽,我们决定先散,他去看望沧溟。可我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得站在原地,看他一步步走远。长风呼啸,掠起他的袖角,仿佛飞鸟鼓起羽翼。天地岑寂,大雪漫天飞羽般纷扬。忽然,他在大雪中转过身,看向我。他也许是想挥手让我回去,然而最后却什么也没做。那双沉寂一如夜色的眼瞳,静静看向我,看向我苍苍来路与茫茫去路,悲悯而慈柔。那瞬间,透过无边无际的时光,我似乎望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镜花水月·华月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