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s脱口秀经典语录
陈子墨/文
三刷奇葩说第六季第四期导师大秀李诞花式辩论，诞总实力圈粉。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到，在所有导师上场的时候，大家只给李诞加油。然后李诞说：“你们凭什么只给我加油，不给其他导师加油，谢谢大家！”
这有点欢乐的一幕一方面说明李诞的人气不错，大家很喜欢他。但另一方面也说明观众确实为他担心。在黄执中在救猫还是救画中由朱自清的背影引出遥远的哭声，到底救哪个取决于你的认知程度。执中二辩后，正方领先16票。
然后轮到反方三辩李诞上场，所有的人都为他捏把汗，连他自己也在摇头。说这屋里他谁都怕，哪个不比他强。但一上场，各种段子信手拈来，把黄执中的论点拆得精妙绝伦，你会发现李诞真的不只是会搞笑而已。
伸了个懒腰，夹杂着各种欢呼声李诞上场了：第一句就是轻松一点，搞这么沉重，对不对，干什么！先热下场。执中刚刚聊什么艺术的价值，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艺术最大的价值就是永远地活在人们的心中。此话一出，笑声一片。诞总接着淡定地讲而生命最大的价值是活着。又是笑声一片，虽然觉得好笑，但这个观点无可辩驳。
什么是艺术的价值，我觉得名画最好地归宿就是“烧了”，比《蒙娜丽莎》更美的就是正在燃烧的《蒙娜丽莎》，比神秘的微笑更神秘的就是烧没了的微笑。到这里观众频频鼓掌，笑声不断。这时的李诞越辩越兴奋，开始跳起来，手舞足蹈地说还讨论艺术的价值，我的天呐。感觉是小岳岳附体了。
接着又举例子，说康永哥收藏了很多画，买很多艺术品投资，他给我讲过一个道理，艺术品的价值都是人赋予的，就是谁的故事越多，谁就越值钱，哪幅名画的故事越多，哪幅名画就越有价值。还有什么比烧掉更好的故事，还救了一只猫。
尤其你去问，《蒙娜丽莎》烧了，为什么烧了，是为了救一只小猫，啊，捂住心口的那个动作直接把现场点燃了。如果不是李诞，同样一句话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讲不出这个效果，不信你试试。在加一句达芬奇听了都会流眼泪，直接把观众席和其他导师笑出眼泪。
所以我救猫，不光拯救了一条生命，还成就了一件艺术品。这是我的第一个论点。我的第二个论点呢， 完全从自身出发，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他们想着文明，他们想着理性。我就想我自己，很奇怪，好像只有我是这样的人。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想着别人。
这段调侃太有深意了，试问人哪个不自私，哪个总是想着别人不想着自己，根本没有好吗？正话反说就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显然李诞的目的达到了。
我在大火中镇定地思考，我想救画好，救妈，还是救猫好。此话一出，下面一片欢呼，伴随着救妈？我不知道是口误，还是为了更搞笑一些，加了这一句，显然搞笑的效果达到了，而且非常好。
面对下面的质疑声，李诞马上接过救妈肯定是更好的。这种临场的反应能力一般人是做不到的。我救蒙娜丽莎有什么好处？又不是我的，我救出来之后，还不是要上交卢浮宫，法国人给我发一个法国锦旗，给我一顿夸，有什么好处，对不对？没有好处，而且大家很快就会忘掉这件事。这个脑回路也真是绝了，不是李诞一个人这样，是现在的人都这样，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做，各人只扫门前雪。
大家都用社交网络，没有人会记着一件事超过一周。李诞是救蒙娜丽莎的英雄，你刚刚还在刷这个热搜，下一条罗振宇深夜买醉，你的注意力就转移了，评论也很搞笑，罗振宇用贩卖焦虑的钱去买醉呀。听到这里感觉大家都要笑岔气了，此时尴尬的罗振宇的表情也是各种微妙！
各位，听到这里，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在辩论什么了？对，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大家会忘得很快，所有人都会很快忘掉这件事。而我，在无数个无人的深夜，都会梦到一只碳烤小猫，你们谁管我，我长此以往，活在这样的精神压力下，轻则“抑郁自杀”，重则“报复社会”，你们谁管我，没有人管我。
而我救猫，救猫的好处太多了，我肯定会养着它的，你们被猫踩过奶吗？我每天都被猫的踩奶唤醒，每一脚都踩在我的良心上。这个猫的每一脚都在提醒我：李诞，你是个好人。这还是猫吗？这是我养在我们的家的“道德之眼”。道德之眼一出，台下一片哗然，直呼救猫救猫。
我救了这只猫，我还怎么做坏事，每天它都在拷问着我。所以我救了这只猫，这个世界上不光多了一只猫，还多了一个好人，这是我的第二个论点。
呵呵，笑得有点诡异。其实我的论点到这儿就结束了。但是我来了奇葩说之后，发现你们到最后有一个环节，叫上价值，就是有一个叫黄执中这样的人会告诉你们，这道题我们辩的是救画还是救猫吗？不是的，我们辩的是你能不能识别远方的哭声？对不对？
远方的哭声当然也很可怜，我觉得我们每个人还是要从朴素的地方做起，近处的哭声你都管不了，你管得了远处的哭声吗？
而且在奇葩说这个舞台我看到大家打辩论，我有更深的感受：大家都是很聪明的头脑，在这里舞弄一些很高级的概念、理念，拯救人类，拯救奇葩星球。各位也是奇葩说的观众，你们都还记得吗？
我最终记得的只有黄执中跟颜如晶关系不错，我最终记得的只有肖骁和他妈的关系时好时坏。对不对，人最后记得的只有这些，你说这些没有价值吗？不是的。
你说黄执中的论点对你们人生有什么帮助？他那个论点就是他自己编的，他自己都不一定这么想。但黄执中这个人还是很可爱的，对不对，最后记得的只有这个。
远方的哭声和近处的哭声还是可以辩一辩的，那这道题究竟在打什么？我还真的面对过这么一个问题，我的一个记者朋友问过我，他说李诞，我在采访生涯中，有一个很大的困扰，就是我经常采访一个当事人，他把他的故事告诉我，我觉得我报道出去可以帮助更多人，让更多的人意识到这个社会的一些阴暗，但是我报道之后，这个人的人生可能就完了。因为那些残害他的人也会看到，他就死定了。那你说这个报道我要不要发，我要不要为了更多人牺牲这一个人，我要不要为了人类的文明牺牲这一只小猫，我当时听完什么反应，我差点一脚踹在他脸上。
不要这样想问题，朋友们，因为那不是远方的哭声，那是你想象中的哭声。你为了一个想象中的哭声，你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牺牲掉了。当然我知道黄执中是个好人，我那个朋友也是个好人，我有很多这样知识分子的朋友，他们知识多了以后，就觉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但他也不苦其心志，不劳其筋骨，天天想着怎么牺牲别人......
他每天都在想我怎么牺牲这个去救那个，牺牲小的去救大的，牺牲这个近的，就救那个远的，你们疯了吗？不要这样，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了，这个世界呢，维系靠的是我这样“自私”的人，我们这样“自私”地活着，但是我们不伤害别人。这个世界才能运转。而正是这些为了所谓宏伟的事业、为了一些远大的目标，去不计后果地牺牲别人、牺牲别的小猫的人频频地让我们这个世界陷入大火。
让我们这个世界频频陷入大火，多么有深意，一下子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段子手的高手就是这样在奇葩说练成的。
李诞讲完，全场沸腾，而李诞方反方从-16票上升到41票。这就是李诞的花式辩论，他用风趣幽默搞笑的段子拆黄执中的点，拆得精妙绝伦。而且他手上从不拿提示卡，他的论点都装在他的脑子里，逻辑清晰，思维缜密，时不时地调侃一下对方辩手。他辩得高兴处，手舞足蹈。
以前单纯觉得李诞搞笑，看《今晚80后脱口秀》，总觉得他是被王自健吐槽的一个点，搞笑是搞笑，但也没觉得特别凸显。但在奇葩说里，感觉他整个人都光芒四射，他不仅搞笑，还很有深度！
有人说：“语言的力量，是我们内心的一种修行。”在李诞身上，我好像看到了这种语言的力量。
陈子墨：曾做过外贸、会计、半路出家的媒体人。左手文字、右手工作，有生之年想记录温暖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