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麦说说
“收麦如救火” 指抢收麦子时就像 救火一样不容迟缓。出处:元•王磐《农桑 辑要》卷二:“古语云:‘收麦如救火。’若少 迟慢,一值阴雨即为灾伤,迁延过时,秋苗 亦误锄治。”
早上七点半,回家。一路都是轰隆隆的联合收割机。伯伯大娘们都笑呵呵聚在地头上,边聊收成边说价钱。公路上隔一段一滩麦子,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丰收满溢,希望多多。伯伯们用脚慢慢趟开麦堆,如梨进沃土,粒粒翻滚开来,接受太阳的洗礼,直到咬的“咔咔”蹦硬才装袋入仓。汽车慢慢驶来过去,揭起来的的麦子随车滚动,婶婶们小心的扫起两家空隔的麦子,只扫一半,那一半邻家不扫也留下。 现在的麦收季节几乎成了一种享受,找上车,一亩一百,运回家多加30。 住上楼的村里人,都不用装袋,晒干了直接上车,一块一毛八就买了,省麻烦也干净。 时光速速,就在十几年前,麦收还是农家一年中少有的大事。光是压“场院”就得好几天。把半亩地的麦子用镰刀割了,麦茬拔出来,找平后,就开始用石头碌碡如拉磨般反复碾压。碌碡一头大,一头小,圆柱石身上道道深沟,近百斤。小胳膊粗的绳子套在肩上,把湿润凹凸不平的土地压到严丝合缝不露麦子,还得硬如钢板能担千斤。一块好的打场地要和上好几层麦糠,搭几天功夫才能出活。碾场的壮汉,膀子一晃有千斤的力量,看着拉碌碡跟玩似的,没经验的毛头小子上去就蜕一层皮。 小地进不去拖拉机,还得用镰刀割;大块地用机器。麦子在收割机的利刀下如扫射过的战士,一排排笔直的躺在地上,一家人都腰系搓绳和着麦秆一捆捆扎紧,天再热也不敢穿短袖,锋利的麦杆一扎破一块皮。再用地盘车把几块地的麦捆都拉到一个场院里,剁的跟小山一般。晚上必须出一个拉力看门,虽然支起蚊帐,但早上还是咬了一层疙瘩,有些蚊子肚子大的已飞不动,一巴掌一层血。高高的麦垛是孩子们绝佳的娱乐场所,蹦上蹿下,一不留神就扎进垛子里,爬不上来,得几个人拽或者从边上掏洞出来;人多了还可以捉迷藏,围着几家的麦垛转悠,随便抽出几捆麦子,钻进去,不出声不好找。 打场是麦收起义的高峰。一个队一台打场机, 多是由队长掐些长短不一的麦秆,各户抽签决定谁家头尾。一家打场几家帮忙,每一场都如上战场一般,人人长袖大裤,包裹头巾,脖子上缠布条,准备大叉,铁簸萁,大圆斗,木锨等;十几个人,预先分工。状劳力负责最累最危险的填麦,机器里有搅齿,一个不谨慎伸进手去就遭饥荒。女人们有的挑麦杆,有的递麦捆,有的收麦子……来送水送饭的小脚老人们也忙起收草绳,解麦捆。 好神奇的机器,进去捆捆麦子,分三面出来麦秆,麦糠,麦子;麦秆用来做饭,麦糠和泥盘土坯垒囤打墙。我和姐姐一人一个铁簸萁,从“打场机”下的圆斗里接出一斗斗凉飕飕的鲜麦,有时机器会因麦捆进的太多被噎住,不淌麦子。开机器前,大人指着出麦口,叮嘱“不出麦子也别伸进手去,要喊。”孩子们的活当然要轻的多,甚至盼着过麦,每天都有冰棍汽水。 晒麦子要看天气,大好天常翻滚,几天就成;老天爷不开眼,赶上连阴天,人人都怕麦子发霉,不出太阳也摊开见见亮,雨上来,抢不迭的归堆,盖油纸。晾干的麦子一半要交公粮,爸爸套上地盘车,分两趟如牛般拉近1500斤麦子,到几里外的邻村交公粮。一辆辆地盘车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在粮仓周围七零八落的拥挤开来,车轮挨车轮,互不相让,彼此递烟;仓门蹲着几人抬的磅秤,气势汹汹的盯着来人;干部一人一把带沟的长锥子如剑客般迅速,扎进鱼鳞袋子里,掏出一束麦子,细细瞅看或者干脆放进嘴里“咔咔……”钢镚硬就合格,入嘴黏稠经不起咀嚼,打回去。没验住的如斗败的雄鸡,乌黑着脸,垂头丧气的再拉回去,众家在沉默的怜惜中让出一条路;验住的喜气洋洋,脸上堆满卸下重担的轻松,回家把剩下的麦子装袋入囤,一家人的口粮有了着落。 那时,老师教育不长进孩子“学习不中用,下庄户地,天天过麦……”。 没有了过去“过麦”的道道工序,我已很难向孩子解释麦收的不易,“打场机”卖了,拖拉机的忙碌也不多见了,甚至不敢想的公粮都不交好些年了,就连村村都有的“磨坊”也纷纷倒闭,想让孩子她理解馒头面包都是麦子磨成面粉蒸烤出来的也好费劲。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时代如小脚老人早已远去,不复返。飞速发展的经济冲淡了农活的辛苦,也冲淡了冬日里一碗面汤的香甜。 时代瞬息万变,连感叹的空隙都无处寻觅。
各地区之间的麦收时间都不一样 河南地区 5月底 6月初 陕西宁夏甘肃7-8月 俗话说“芒种三天见麦茬", 在芒种后的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