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鸡爪的说说
形容我喜欢吃鸡爪的说说
节选自变先生《异食记》话说到了冬里,太阳晒得有气无力,风儿吹得呜呜作响,天似冷未寒的当儿,家里养的鸡鸭,皆胖得走路都要摇屁股了,一身真羽绒服下,那是实打实谷子青草喂出来的纯天色绿色小鲜肉啊!它们不懂事,天天就知道吃。好吧,有天早上,没等到人来开鸡鸭笼的门,倒是等到了寒光闪闪的刀。没说的,天刚亮,二十来只鸡鸭一溜的躺在盆中了,鸡血鸭血都装满了一小盆。这时候来帮忙的人就来吃早饭,之后烧水烫毛,剖肚清肠,到了下午,鸡鸭便整治的光头溜溜,准备入盆腌了。我给大家说,腌得味正的农村土鸡土鸭,做饭时在饭上蒸一块,那能把狗子香得走路都打晃晃!不过在腌之前,先要将鸡爪鸭爪都齐根剁下来,刮洗掉爪爪上那些粗皮,然后和鸡鸭一齐放入盆中,加盐腌了。对于爱吃鸡爪爪的荆门人来说,还有些人肯定是嫌这点不够的,还得去多买点爪爪。不过市面上能买到的多是冰鲜肉鸡的鸡爪,无论鲜味还是口感,都远远不及家里这种叫“九斤黄”的土鸡爪爪来得美。我们家自然也会买些鸡爪腌在一起。到了鸡鸭腌入味,拿出来挂在外边晒时,鸡爪鸭爪也得拿出来晒了。用个绳子将爪子一串,如挂椒子般吊在屋檐下,见天的吹上几天风,原本丰腴黄润的鸡爪鸭爪,便风干成枯枝一般。肉眼可见的一层黄皮附在骨头上,不免让人疑心,这家伙还有个啥吃头?嘿,到了过年前几天,煮鸡脚冻冻的时候,你就不这样想了!一般在年前两三天,家里都得准备年菜了,这个用鸡爪鸭爪煮的菜,我们都把它笼统的叫成:鸡脚爪爪冻子。(鸭子:纳尼?老子剁的脚都不算事了?)冻子大家应该都知道啥回事吧,煮过的一些肉菜,在低温时会凝结成果冻样,带来独特的口感与味道。最简单的,鱼冻子,汤饺里包的猪皮冻子,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吧?这菜啊,不用太费心去整,一般年前两三天,吃晚饭后,外边风吹得呼呼响,一家人坐在烤火的火笼房,一边聊天,一边整这个。火上吊个铁壶,烧点热水,把鸡鸭爪爪放热水里一顿好洗,将上边泥灰洗掉,枯瘦的爪爪一泡热水,竟然颜色变亮,皮也鼓了起来,仿佛八九十岁的枯瘦老太婆,在脸上搓了大宝SOD蜜,重新又焕发了青春出来。这时候,那些养殖的肉鸡爪儿和土鸡爪的区别就出来了。肉鸡爪看着粗壮,但颜色惨白。土鸡爪则是漂亮的黄色,一看就贼鸡儿健康。然后火堆上架上三脚的黑铁架子,把个农村八十年代特流行的大钢精锅放在上边,加上水,一边煮着,一边我就在案板上拍了几块老姜,细细的切成沫子。注意啊,这个菜啊,千万别放香料调味料,腌过的鸡爪鸭爪本身就很咸,所以连盐也不用放。它煮起汤来,有股奇异的香腥味,只消放点生姜沫子进去一激,顿时就能把一锅汤激出难以置信的异香味来。嘿,简单的盐,在时光里,便是有这种化一般为神奇的力量。 锅里给煮上一大锅水,把姜沫子放进去,等到锅盖边上白气扑天之时,便将这些鸡脚鸭脚往锅里一丢。这时候大家都在火塘前烤的暖暖的,开始说些古今奇闻异事。那时候,手里没手机,黑白电视里也没个好看的节目,能做的只是坐在火边,听着屋外的冷风呼号,瓦缝里的树叶落枝吹得索索作响。看眼前火堆飘着柴烟,火上炖着美食,猫儿躺在腿上,将毛绒绒的猫头在手上蹭来蹭去。狗儿睡在腿边,竖着狗耳,听着锅里的动静,生怕我们偷吃时不喊它。现在想来,那当真是人生最惬意的时候啊!人窝在椅子里,听着老一辈的人讲旧时的奇闻异事,闲着的手摸着呼噜噜的猫儿背。似乎什么也不用着急,什么也不用忧虑。感谢我的亲人,于苍茫天地间,为我备了这么一间简陋却温暖的小屋。聊着聊着,爷爷奶奶就坐不住了,要睡觉去了。奶奶走时突然说了句话:“哎呀,这家(现在)闻到这鸡脚爪爪香啊,就是吃不得啦,这牙齿掉了真急人恼火啊。”姆妈拿火钳扒了扒火,说:“那我们煮烂点,你郎个吃吃看。”奶奶被爷爷挽着,叹了口气,说:“鸡脚爪爪煮烂了就不好吃了,你们吃你们吃就好。”对了,咱们湖北的煮鸡脚爪爪就是一菜两吃,煮出来的浓汤用来冻鸡脚冻子,煮的微烂的鸡脚鸭脚捞出来,沥尽汤,放在那里冷着,等那天开席吃饭时,用红椒丝姜丝配着香麻油一拌,装盘端上去。这东西啊,大人喝酒时,拿起一只塞进嘴里,嚼得几下,肉皮便融化似的落入嘴里,嘴里连嚼带吸吮,嗦嗦的,满口的鲜与粘,舒服的让人说不出话来。其实这菜,都是自家人吃,来客人了是不好意思端上桌的。但是,汤冻成的冻子,却是招待客人的重要的一道菜。奶奶睡觉前,话里浓浓的遗憾,让我心里一直纠结着。我到了那个年纪,是不是也有了很多想而做不成的事情?包括像这样无可奈何的连家传菜也吃不上了?想了想,我跟爸妈说:“年年这么做鸡脚爪爪,我今年换个花样吧!”我做菜的本事,爸妈是相信我的。我爸爸抽着烟,烟头上火光一明一暗:“要能下酒哟!”我揭开锅盖,在里面捞起鸡脚一看,大多煮得皮肉绽开了。我心想,大概也是时候了,便叫弟弟帮我忙,一根根捞了起来。我弟弟手极快,一筷子下去就准备往嘴里送。我知道对于好吃之人,你无论是喝止,还是打骂,都断不了他要吃东西的心,因此我就用一句简单的话制止了他:“你先别吃,我给你做古代皇帝吃的东西!”幽幽的火房中,火光一明一暗,在听到我话那个瞬间,我弟弟眼睛突然变得比火光还亮!一听说是要做好吃的,我弟弟什么也不抱怨了,端着装鸡脚的盆子便去外边吹风,这是降温,但也不能吹久了,否则冷了就不简单从爪爪上刮下皮肉来了。这时候猫子和狗子都醒了,跟着弟弟跑进跑出,叫声之凄厉,仿佛八辈子吃素一般。等到温度和适时,我拿来两双筷子和弟弟细心把鸡脚和鸭掌上的皮肉刮下来。鸡爪还好说,煮开了后,捏住爪根,用筷子方形那头夹着,用力往下一拉,漂亮的肉就一下落在盆中。鸭掌的小骨却没这么好处理,我只好把大部分鸭蹼刮下来,剩下的自己一咪(吮)……猫子几次三番的都想跳上桌来做点坏事,咪咪的叫着,仿佛杜鹃泣血,那忧郁渴望的眼神,那叫声的颤抖与无奈,演技刚刚的,比现在那些小鲜肉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然而弟弟在一旁无情的把猫头拍落,平时宠猫,晚晚要抱着猫入睡的他,在面对美食当前时,当真是冷酷无情。狗子在一旁热情的摇动尾巴,眼睛里水汪汪的,一幅我为这个家出生入死,主人你看着办的表情。被两家伙闹得烦心的我,只好把咪过的骨头一个个先给它们……爸爸烟头一亮,叭答着嘴,说:“蛮香哩,刮了的骨头给我咪一哈!”这样,四人一狗一猫,一边手里动着,一边啃吮着骨头,温暖的火房中,满是吸咬啃吮的滋滋声。终于,刮下来小半盆肉。我把它稍微切细了一点。促使我想改变这菜的理由,一是想法让奶奶也能吃成,二是鸡爪鸭掌毕竟还不是火腿这种好物,做不到白水煮汤也香到出奇的地方,特别这是个冷吃菜,姜多了,盖住味,姜少了,回味还是有点腥。这种食材啊,最好的除腥增香的方法,还是在锅里过一下火。(注:现在你们买的排骨啊,鸡啊什么的,要做汤的话,先用冷水泡净血水,再用开水烫一下去油污,然后最好在锅里用猪油稍过一下,千万不能炒老,一闻到香味出来就关火。这样煮出来的汤不用放太多调料,都自有香味。)然后我又在火边架上锅,放点香麻油,把刚才切好的鸡爪鸭掌的皮肉放锅里炒一下,听到油滋滋作响,又闻到扑鼻炝香时,端起锅,把炒过的东西一下全部倒入还在煮汤的大钢精锅中。然后,静静的等汤收浓。早洗净放在一旁的土钵子里,放上切得细细的葱花。等到用勺子舀汤,汤有拉丝感时,把大钢精锅从火上取下,然后一把把浓汤冲入土钵里。白色的汤在钵子里翻起浪花,细小的葱花随即被浪花浮起,被热力一逼,混合着奇异的浓香一下升腾起来。然后,它就被放在厨房柜中,慢慢的降温。狗子和猫子早吃骨头吃得怀疑畜生,躺在火边,眼神呆滞,鼓着肚子,一动不动。 到了年三十中午,我把我早冻得比果冻还结实,被切成厚片的鸡脚爪爪冻子端上桌。第一筷子,我就夹给了奶奶:“奶奶,你吃,这里面有鸡脚爪爪的肉哦!”透明的肉冻在筷子上轻轻颤着,下部金黄色有皮肉冻在透明的冻子中,配着上边一层青绿的葱花,显得格外好看。还没送到嘴前,香味已经到了鼻尖。奶奶吃下一块,突然,她就笑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像一朵花,眼睛都找不见了。她说:“孙伢子弄的,是真好吃啊!”我相信,那是她发自心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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